半盏茶之后
“唉~”的一声,龙七翻身双手手枕在头下,仰躺望着牙床的顶部,发起呆来。
龙七本是个至孝的孩子,躺在香屋暖床上,脑海里出现了父母亲人的音容笑貌,面上的神色没有因为如此的境遇增添一分欣喜,相反悲容覆面,浓眉紧锁,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显得空洞茫然,盈满了泪水。
“你想父母亲人了吧!”
“嗯”
“我也想老头了,唉~~,这就是亲情吗?这就是离别的伤感吗?”
“是的,这种感觉让你很不舒服吧?”
“很不舒服,但是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以前的我什么感觉也没有,和一快顽石一样。每天很期盼老头和我说话,如果他出现了我就会很舒服,不出现我就很不舒服,这就是人累的开心和失望吧,而现在的我可以通过你,感受到更多的感情和欲望,我很想做和你一样的人类”
“会的,有一天你也会做个和我一样,有七情六欲的人,你也会拥有,我有的一切”
“不要安慰我了,怎么可能,我只是你精神识海的一个借宿之神识,怎么可能成为人。就算我可以成为人类,我也没有和你一样完整的人生,我生于混沌,无父无母无亲人,在这个世上没有你们所谓的家,没有一个可以让我停留休息的地方”
“会有的,我就是你的亲人兄弟,我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我有的也就是你有的……”
突然一阵悲意传上心头,龙七痛哭流涕,“呜呜呜呜~~”喊啕大哭起来
“呜...九修...呜呜...九修....你不要...呜呜呜..激动....被人..被人,呜呜呜..看见不好...呜呜呜..”
“我控制不住,你的话让我又舒服又难受”
“呜呜...你是..呜呜呜..感动...呜呜呜...又激动...呜呜..稳定你的情绪...别人看见...呜呜呜呜...还以为我是神经病呢....呜呜呜呜..”
“好吧,我自己去哭会。
蓦然~~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传来,龙七急忙收声起身整理衣衫,临危正坐在床边,用双掌抹了一下脸道:
“请进”
房门推开,上官菲儿带着四名提着食盒的俾女走了进来。
不一刻,四名婢女已将酒簇摆上,真可谓琼浆玉液,列鼎而食。
龙七在上官菲儿,柔情蜜意、殷勤款待之下,酒醉饭饱。
饭后,上官菲儿又亲自为他梳洗一番,人是衣服马是鞍,本是一个蓬首垢面的小乞丐,这一打扮,如果不看脸的话,竟摇身变为翩翩的浊世公子了。
不但龙七自己如置梦中,即上官菲儿也目注情郎,芳心窃喜。两人又耳鬓厮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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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菲儿袖拂而起,熄了灯火,带着龙七,进入一座假山石洞之中。
洞回数转,虽然洞内黑暗,但龙七夜能视物,眼见走到石洞尽头。上官菲儿玉手在墙壁上一处凹陷处摸了几下。
忽闻闻上官菲儿轻声道:“待会你无论看到任何奇事,都不可出声,否则必招杀身之祸!”
龙七连称“晓得!”
只闻一阵轻微的“辘辘”之声,上官菲儿喝声“走!”两人已经进入一条暗道之中。
这条暗道更加黑暗,但上官菲儿却有如轻车熟路。
暗道笔直,地势渐高,走了约一箭之地,估计已高出地面五大丈以上。
蓦地——
上官菲儿突然煞住身形,龙七只觉腰间一紧,身如腾云驾雾,升起一丈来高,落在石绝突出的一块大石之上。
骤闻“嗒”的一声过后,一缕绿色灯光,由壁上一个小孔中射入。
龙七贴近小孔向下一看,差点敬噫出声。
原来小孔外面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房内灯光呈淡绿之色。但房内墙壁、家具以及所有应用之物,一律黑色。
因此,在淡绿的灯光映照之下,鬼气森森,令人汁毛直竖。
使龙七吃惊的尚不仅此,只见房间中央,放置一张红木长案桌子,桌旁分别倒裁着四柄寒芒闪闪的匕首,匕首的柄短深埋地下,刀尖朝上。
而此刻却正有一个头罩青纱,身着青袍、青裤、青靴的老人,盘膝危座座在一柄匕首尖之上。
这明晃晃的匕首,实仅四五寸,薄不逾分,这蒙面老人坐在锐尖之上,竟纹风不动,实非怪事?
然而,怪事尚不仅此,原来那红木长案桌子,也是以锋锐无比的匕首尖布成。上面仅罩了一层罩薄纱。
桌上酒菜罗列:无一不是山珍海味,就连那四杯血红的酒水也必是百年佳酿,世面上不易见到的佳品。
龙七正要问上官菲儿此人是否令祖,但上官菲儿立即将他的嘴堵住,示意叫他禁声。
蓦然——
“吱”地一声轻响,窗户一开,房间中已经多了三个身着紫衣夹袄,长发披肩,头罩黑纱的老人。
这三个老人阴笑一阵,凝视着端坐不动的青衣老人有顷。才同时跃起一丈来高,冉冉下落,以“盘膝打坐”之式,落在其余三柄匕首尖之上。
三个老人身形甫落,青衣老人伸出乌爪似的枯手,虚空向壁上一抓,银光闪处,三支铁钎电掠而下,“卡”地一声,插在一盘碳烤异兽肉之上。
三个长发老人微微一震,立即嘿嘿冷笑一阵,道:“老鬼近年来元力又精进不少,看来今夜的宴会,定比往年精彩!”
青衣老人阴笑一声身形突然摇幌起来,但他端坐在刀尖之上,却稳如泰山磐石,薄刃发出霍霍之声,大有折断之势。
他伸手一招,三个长发老人面前的酒杯,冉冉飞起五六尺高,陡然翻转,杯口向下。
奇事出现了,杯中血红的百年血红佳酿,竟象冻结一般,点滴也未溢出,而且三杯酒倒置空中,竟不落下。
三个长发老人互视一眼,各自拿指向酒杯一指,那酒杯虽然停在空中未动,血红酒水却离杯而出,变成三个鲜艳水球,落入三老口中。
三老血口倏张,血红水球如电射出,“叭”地一声,将空中酒杯、击得粉碎,水球旋又飞入三老口中。
龙七猛然一震,差点惊呼出声,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个怪老人同时阴笑一阵,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发笑,因为他们的笑声,比哭还要难听,有如九幽鬼哭,深夜鸟啼。
青衣老人阴声道:“三位对碳烤魔箭猪的胃口如何?”
三位长老人道:“客随主便!”
青衣老人伸手一抓,烤肉上三支铁钎,一搅一戳,各插一块大肥瘦参半的烤肉,飞入他的手中。
三个长发老人身形骤如风摆残荷,摇幌起来。
但三人全都凝目注视着青衣老人手上的铁钎,一瞬不瞬。
青衣老人喝声道:“看菜!”
三支铁钎,挟着锐啸之声,向三个长发老人口中飞去。
三个长发老人血口倏张,先向小铁钎尖上的烤肉吹了口气奇怪得很,刹那间,那三块烤肉竟缩小了一倍,只闻“铮”的一声,三支铁钎,不先不后戳入三个长发老人口中。
双方手劲和口劲以及时间拿捏之备,可说妙绝人寰,三个长发老人如不将烤肉缩小,自是无法入口,而青衣老人若时间估计不备,那三支铁钎必定落空。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长发老人咀角一抿,“卡”地一声,接着轻轻一吐,三点银星,直奔大梁,“铮”地一声,三支铁钎的尖已没人梁中。
接着三支铁钎首又缓缓飞出,在桌面滑行一周翻了个身,“嚓”地一声,又插在烤猪之上。
青衣老人似乎微微一震,阴声道:“三位功力近数十年来也未后人,可喜可贺!”
于是,四人又是一阵阴笑。
龙七回头看了上官菲儿一眼,上官菲儿一呶嘴,龙七回头一看,青衣老人两手齐抓,炒凤肝,炖天蟒,油炸三丝,三盘一齐抓起,向三个长老人头上砸下。
这种请客之法,真是今古奇闻。
三个长发老人也没闲着,伸手齐抓,咕噜肉,香酥松鸡、清蒸金鳞鱼,也同时飞起,向青衣老人飞去。
六大盘菜,在空中一触,全部离开碗盘,移入对方盘碗之中。
就在这刹那之间,四人伸手悬空齐抓,每一盘飞出一口莱,滴溜溜,地在桌上调料碟中一醮,分别飞人四人口中。
六个盘子象六只大蝴碟,冉冉飘落桌上,毫无声息。
龙七见此奇事,再也忍耐不住,“嗤”地一声,笑出声来。
龙七笑声虽低,相隔四个老人有三四丈远,但象他们这等强者,何会不发觉。
就在龙七和上官菲儿悚然一惊之时,青衣老人身形快逾掣电,掠小孔处,舒指向孔中一戳。
上官菲儿知道厉害,一拉龙七,跃下大石,身形还未落下,只闻“蓬”地一声,对面石壁之上,石屑纷飞,籁籁洒落,竟被指风戳了一个深约尺的大洞。
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就在这一摆之间,又是一阵摇山震岳巨响,石屑烟尘弥漫三丈方圆,壁上的小孔,竟被震开径尺之大。
接着龙七只感一股奇大的吸力,令人不可抗拒,身不自主。穿出孔,“噗”的一声摔在房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