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靠在床沿,依旧睡得香甜,浑然不知这一切的沧蓝烟,顾长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继而斟酌几分,最终将匕首小心地放回原位,悄无声息地躺回到先前的位置。
看来目前是暂时没有危险的,罢了,先瞧瞧局势再说。顾长诀闭上双眼,在这陌生少女身边,这一觉,竟是睡得无比沉稳。
......
二日,沧蓝烟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了屋外小蛮的呼喊声,“公主,该洗漱更衣了!”
沧蓝烟惺忪着双眼,踉踉跄跄站起身,一边揉搓着自己的双眼,一边往房门走去,应答道:“来了来了!”
昨晚也不知做了什么古怪梦,竟睡到了地上?沧蓝烟轻轻捶了捶肩膀,感觉自己浑身酸痛,身子倦得很。
不对!就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沧蓝烟突然想起了什么,捶肩的手僵在半空,迅速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床榻,床上躺着的,分明就是那位少年!这并不是梦!
沧蓝烟闭上双眼迅速回忆了昨夜自己经历的那糟糕的一切,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生无可恋了。不曾想自己居然揽下这么一摊子麻烦事儿?
为了保护无辜的人生命安全,也为了防止有不良之心的人盗毒物去害人性命,因此有着不允许外人进入南羌族的不成文的规定。如果有人不慎进入,最多也只能停留一晚。
其实在发现顾长诀的第一时间将其交给老族长也没什么大碍,偏偏沧蓝烟碍于面子,不肯让人知道自己所养的腐蛭钻入了顾长诀身体,硬要自己亲手取出来。
取出腐蛭之后,其实将顾长诀交给老族长也为时不晚,偏偏沧蓝烟发现顾长诀中的是自己的研发的毒,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不忍见其因自己所制的毒丢了性命,脑子一热为其施蛊。
老族长不允许沧蓝烟随便为人施蛊下毒,常教导沧蓝烟说,施蛊是救不了人性命的,只会令其之后更加痛苦。蛊只能用来对付敌人,绝对不能用在无辜的人身上。
沧蓝烟咬紧下唇,紧张地想到:若是让父王知晓我为这少年施蛊,指不定要受怎样的惩罚呢,说不定又要被禁足!不行,不能被禁足!所以绝对不能被他们发现这少年的存在!
沧蓝烟轻抚了抚自己狂跳不止的胸膛,深呼吸之后,冲着门外回应道:“小蛮,将铜盆和毛巾放门口吧,本公主有些乏,想再睡一会儿,稍后自己来取。”
“要不然小蛮稍后再来伺候公主?”小蛮并没有离开,而是恭敬地问道。
“无碍,本公主自己动手便是,将铜盆放下吧。”沧蓝烟怎么敢让小蛮一会再来?她那么藏不住秘密,若是知晓了这些,怕是一会儿整个南羌族的人都知道了。
“那小蛮先退下了,公主有事唤我便是。”小蛮将洗漱用具放在地上,听话地退去了。
直到小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听不见了,沧蓝烟这才紧张地闭上眼,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檀木雕花门上,释然地叹了一口气。庆幸还好没有被小蛮察觉到什么,有惊无险。
顾长诀也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如今已经坐起了身,目光炯炯地直盯着沧蓝烟,仿佛要将她看透看尽,眼神充满探究,简直可怕。
沧蓝烟缓缓睁开双眼,看见已经坐起的一身血迹的顾长诀,差点脚一软瘫倒在地,还好自己的心智比较强大,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
“公子,麻烦你别......别盯着本公主,你这一身血肉模糊的,看着着实骇人!”沧蓝烟眼神躲闪,刚刚才稳定的心跳此时再次剧烈跳动起来,瞌睡都被面前的血人吓没了。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顾长诀的声音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没有半点温度,冰冷的语气令人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