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让它逃掉?沧蓝烟赶紧四处寻找,却被身下一物给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她惊叫了一声。
本就还没睡醒的沧蓝烟满肚子火气,誓要教训一下这绊倒自己的罪魁祸首,于是赶紧看向将自己绊倒的那物,却在看清后又是一声惊呼。
借着月光,沧蓝烟看清,那物,竟是一个人?
不过令沧蓝烟感到惊吓的,并非因为那是一个人,而是因为那是个伤势极其严重的少年,一身白衣已经被血迹染透,脸上也血迹斑斑,看不清面容。最关键的是:在这炎热的五月,少年身上的伤口已经有不少溃烂之处,甚是骇人。
沧蓝烟并不知道,这少年的真实身份便是昌国正四处张榜寻找的太子——顾长诀。
看着顾长诀身上尽数溃烂的伤口,沧蓝烟陷入了沉思,接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在顾长诀伤口边缘试探着轻轻按动。
果不其然,腐蛭已经顺着他的伤口进入了他的体内,看样子,还想要长寄居在顾长诀身体之中。原来,这腐蛭嗅到的食物,便是这位少年。
沧蓝烟瘫坐在顾长诀身边,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看穿着,这少年并非是本族人,也不知是怎么进入到南羌族部落之中,还身负重伤。
其实,沧蓝烟本可以弃之不顾,派人将其拖走便是。但是自己所养的腐蛭不偏不倚就进入到了他的体内。这腐蛭若不及时取出,可是会要了人性命的。
想来这腐蛭毕竟是自己所养,也是自己放出来的。自己与这少年素昧平生,若是就这样害人性命,岂不是太丧尽天良了?
月光皎洁明亮,照在沧蓝烟的面容之上,或明或暗。空气像是静止一般,没有一点风,闷热得可怕。
沧蓝烟紧蹙着眉,看着地上这血人一般的顾长诀,轻咬娇嫩的朱唇,心想:本公主不会医术,便不能医治他的伤,但毕竟是自己造的孽,还是得先将腐蛭取出来才是。大不了到时候将他交给父王处置。
虽然月光皎洁,但是若是想借着月光动刀,怕还是有些危险。
思来想去,沧蓝烟最终决定将顾长诀拖回房间去,房间里有灯,自己也好下手,早点取出腐蛭,使命也算完成了。
于是沧蓝烟双手紧拽着顾长诀的肩头,奋力往自己房间拖去。
天气炎热,沧蓝烟不过一个娇弱的女子,才拽动几步路,便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不过让沧蓝烟崩溃的并非是顾长诀沉重的身子,而是在她拽动几步后,猛然看见花坛处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昙花已经支离破碎地躺在地上,旁边是散落的花盆碎片。
“好样的”,沧蓝烟咬紧牙关,心中怒火中烧,忍不住咒骂道:“我道是什么声音扰了本公主的清梦,原来是你这小子打碎了本公主的花盆?你这麻烦精!就该让腐蛭啃食干净你的肉!”
嘴上虽咒骂着,沧蓝烟却加重了力道,依旧奋力将顾长诀往房间拖拽去,好看的五官都因为吃力而变得有些扭曲。
好不容易将其给拖拽进屋里,沧蓝烟关上门,使出吃奶的劲才将顾长诀给弄上床榻,浅紫色的纱幔上染上了血,就像是开出了几朵暗色的花。
“看着这么单薄,不曾想居然这么重!摔坏了本公主的花不说,现在还弄脏了本公主的床!等你小子醒来,定要让你给本公主免费当苦力三天三夜!”
沧蓝烟一边咒骂着,一边却是调整了一下油灯的位置,拿出匕首坐在床边,小心地察看着顾长诀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