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在身边碎碎念,姜楚笙全当了耳边风,心里边只想着等会吃点什么宵夜。
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垂眸,苏晓忍不住爆发,“姜楚笙,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没有。”她懒懒地抬头看他,苏晓面红耳赤。
她伸出手,漠然地说,“烟还给我。”
车停下来,到了她住的小区公寓。
苏晓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烟,狠狠地拍在她手心,“还你还你!”
“谢谢你的顺风车了。”姜楚笙出了车门,说了最后一句话。
苏晓摇下车窗,冲着雨雾里窈窕的黑影大喊,“给我慢点,等下摔倒了你看老子给不给你扶起来!”
黑影背对着他摆摆手,算是知道了。
苏晓没好气地对代驾说,“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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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半。
姜楚笙的公寓一栋小洋楼,只有最上一层是她的,六楼。
没有电梯,层数其实一层顶普通洋房两层的高度,但她走到自家门口,大气都不喘一下。
在酒吧工作前,她练了空手道,极真流派,不算高手,应付几个彪汉也算绰绰有余。
开门开灯,入眼是一个小客厅,不大,黑白格调,贴着墙面放着一个70寸的液晶电视,对面一个黑色真皮沙发,再无他物。
用姜楚笙的话介绍,这是一个看起来不像有人住的家。
钥匙挂在玄关,换了鞋进去。
卧室在走廊尽头,左转,门内,与客厅相同的格调,书桌上只有一架台灯和一盒零散着的画笔,再隔壁,架着一个画板。
这便是姜楚笙的新爱好:画画。
上上个月跟苏晓去看了画展,她一眼相中一副油彩画,可惜拍卖价格太高,十位数以上,没有小数点,她愣是咽了咽口水,立下誓言学画画。
姜楚笙不是三分钟热度的人,拿起了画笔,愿意一条路走到黑。
一开始是找老师教,教了一个月,大有所成,自己也乐意偷偷画,画房间里的台灯、画书架上的手绘本、画吧嗒在窗玻璃上的雨珠......
有时候丑到不行,她一张张撕,一张张重画,较真的劲不比专业的画师差。
画架上有一幅未成形的画作,轮廓画了一半,是个男人的侧脸。
姜楚笙坐在对面,抬起拿着画笔的手,怔了怔,下不去手,手又收了回来。
这画她画三个星期了,从来没有一幅画画这么久,只因画里的男人仅仅源于她的一个梦,梦里那个人,很朦胧,看不清样子,只隐隐有个好看的侧脸。
这人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梦里了,只是学画画后,姜楚笙突然想将他画出来,兴许,以后还能按着这画的样子找个男朋友。
姜楚笙今年24岁,大学毕业后就去当了调酒师,至今为止,单身。
她没谈过恋爱,却总喜欢幻想很多男女朋友之间做的事情,包括床上的。
她收了笔,终究没画。
从包里掏出女士烟,没有打火机,她翻了整个书桌,又出去客厅的柜子里翻,在玄关处找到了打火机,还有一封晚上赶着上班没来得及拆开的信。
信上没有人名,单有姜楚笙家的地址。
拿了打火机,也拿了信,她折回客厅。
擦咔地滚动打火机,白烟丝丝缕缕地飘出来,倚在沙发上,液晶电视没开,倒映着她的影子。
一头长卷发束在脑后,眼神慵懒,整个人瘫着,一手叼着烟,一手拿着信,慢慢地看着。
信是手写的,一页纸,字迹娟秀,上面只有七个字:姜楚笙,生日快乐。
她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掐了烟头,回房找自己的手机,手机没电,关机了。
她蹙了蹙眉,把手机通上电,打开微信,果然有几十条私信,其中就包括姜家二老跟其他亲戚,所有人都在找她,她却跟和世界隔绝了一般。
她点开姜母的聊天框,发了一句话:妈,我到家了,生日宴会我就不去了,我先睡了,晚安。
怕被短信跟电话轰炸,姜楚笙索性关了手机,倒在床上。
倒没有真的睡去,房间的灯亮着,是蓝色的,护眼。
她翻身起来,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哗啦啦地水声响了片刻,消停下来。
再出来,裹着一条浴巾,屋内有地热,不冷。
她折回客厅,找到那封来历不明的信,将七个字仔细地端详一遍。
好样的,她还是没认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