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平“嗯?”了一声,眉眼含笑的瞧着面前的小弟,“长安,你倒是有长进了。”
“我不过是太了解大哥了,”林长安瞧着已经到了府,翻身下马,“大哥,你莫不是觉得,那琴师与此案有关?”
“言之尚早,”林长平摇了摇头,与他一同进府,“毕竟,他还尚未露出任何马脚,除了胆子大些,想着与我结交。”
林长安趁机问:“大哥不想与他结交?”
林长平顿了步子,转过头瞧着他,脑海里又出现了白笛的模样,云淡风轻、笑里藏刀,他身在战场,本是恨极了这种人,可瞧着白笛时,却丝毫没有那般厌恶的感觉,尽管……他的确不一定是萧重。
“想。”林长平顿了半晌后,说出了这么一个字来。
林长安登时愣在了原地,他了解自己这大哥,自然也了解他的脾性,像白笛这般的人若是在战场上,必被他斩于马下;若是在朝堂上,亦会被他吓得唯唯诺诺,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哪里敢想着来与他结交。
只因为在他看来,那白笛与萧重有几分相像么?
待林长安回过神来,才发现林长平早已不见了,顺着望去,是父亲的书房,灯还亮着。
虽然林长平方才说过他长进了,但这些所谓的正事他向来不怎么参与,金陵城中人人都知道,将军府的二公子是个不学无术贪耍好玩之人,他也乐得自在。
林长平本也不爱管大理寺的闲事,若非是父亲有令的话,不过于他而言,这趟闲事倒没白管,至少白笛,算是个意外的惊喜。
进书房时,林长平便发现父亲神色有些为难,而且这为难在他进来那一刻表现地更加明显。
林长平略略一想便猜出了究竟,他到书桌面前坐下,不急不慢地斟了一杯茶水,缓缓推到林震面前:“父亲明日要入宫?”
林震接过茶,叹着气点了点头:“陛下有令,宣你一同入宫。”
“我无官无职,他宣我作甚?”林长平面色未改,语气却并不善,“不去。”
“长平!”林震得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更多的却是无奈,“当年之事,即便有皇室的参与,也断不会与陛下有关,那时他同你和长安一般,只是个孩童而已。”林震说着,语气又渐渐软了下来,“你便是心中有怨气……”
林震尚未说完,便瞧林长平抬了眸子,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林震也不再说此事,只是仍旧劝他:“将军府树大招风,满堂朝臣都瞧着,你就算无官无职,亦是将军府的世子,陛下宣而不见,始终不妥。”
“将军府何时怕那些朝臣的闲言碎语了?”林长平反问,还没等父亲开口,又起了身道,“明日我去便是,父亲,您早些歇息。”
林长平说罢,便转身出了门,林震瞧着他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他模模糊糊间,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旧友,他猛地闭了一下眼睛,双眼恢复了清明,他一边想着,一边苦笑着摇了摇头:“淮王啊淮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