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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的自我修养 第二十八章 有情者皆孽

但你还是你,有我一喊就心颤的名字。

——余秀华《风吹》

这天中午,大叔在家庭群里说自己发了奖金,要请大家在家里吃火锅,还让他们把“家属”该带的都带上,还特意@严墨。

白棠一看,心里砰砰直跳,要是自己跟那个吴桐打照面,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当众崩溃。

严墨却高冷地回了一句:不方便,不带她回来了。

她知道光芒万丈的他,到哪里身边都会围绕着一群莺莺燕燕,即便到了男生居多的警校,也一定会有女生主动到她跟前。

白棠无数次想象着那个“桐桐”会是一个怎样的女生,优雅娉婷型?还是温柔贤惠型;妩媚御姐型?还是大家闺秀型……白棠甚至会想像这个女生依偎在严墨怀中的样子,以及严墨与她拥吻的样子……白棠一边想,就一边掉眼泪,仿佛泪腺对严墨已经形成一种特殊的记忆,一想到他,眼泪就会簌簌地落下来。这就是白棠的自虐型人格,她会特意让自己沉浸在一些悲伤的氛围中,越难受越痛快,她没办法让他从自己的内心世界消隐,那个人,或许已经成了逃不开的羁绊。

这个时候,她还会给自己放后摇听,尤其是文雀那首《彩虹山》,那首歌,一人听有一人的画面,她还爱翻那些后摇下面的评论,看着一条条能让自己感同身受的言语,让她从那如潮水般奔涌而来的痛感中获得些许力量感,她能感受他们在这些情感黑洞之中的嘶吼,和他们直面伤疤时的刺痛。

在网易云音乐里面的后摇歌单下面的评论中,也是被丧气包围,大多是暗恋苦恋而不得,活得没有生机和欢乐,“万物沦丧,我在中央”、“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尽数是哀嚎。

但这样的人不会真正去死,因为他们总还对生活怀有那么一丝微渺的希望,他们的血液虽然早已掺杂进了暗灰色的阴霾,却仍然温热,仍然流淌。

他们用痛苦来感受自己活着的状态,用后摇把这份痛苦点缀地五彩斑斓。

而在白棠的《彩虹山》里,严墨站在那云雾盘绕的山顶,白棠站在山脚,她的脚下没有一条通往山顶的路,她却是踏破铁鞋磨破脚趾也要往上爬,忽而风起,枯黄的落叶被吹到白棠肩上,忽而雪落,片片白雪飘落到白棠的睫毛上,她始终仰着头,看向那晦暗不明的山顶,那个人影,定定地站在那里,白棠伸出两只手,将他站在山顶的影像框成一张相片,作为自己的信仰,她只想有一天自己也能爬到彩虹山顶,跟他站在一处,看天,看地,看日月星辰。

这么多年来,白棠的心都没有变过,无论碰到多优秀多深情的男孩子,都无法动摇她对严墨从一而终的感情,这份感情就像已经融入了她的骨血,浸透在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里,可是这么多年来,这份感情早已从最初单纯美好的爱恋变成了带着嫉妒、遗恨、纠结的复杂感情。

她知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这个男人笼罩在自己头顶的那团阴影了,除非他亲自站到她跟前,替她吹散,然后将自己的微笑化作一束光照进她的心扉。

可无论现实有多沉痛,白棠还是告诫自己要振作起来,毕竟要好好休整自己的人生,不能再像以前过的那样一塌糊涂。于是她整理心情,每天让自己忙于工作,下了班也在房间中备课。

这天晚上,严墨独自一人回到家里,加入了他们的“火锅宴”。因为今天人很齐,大叔买了足足两箱啤酒,说今晚要让大家喝个痛快。

白棠本来不会喝酒,却借着这天的心酸劲儿一连喝了两瓶,其实这已经是白棠的极限了,严墨看着她通红的脸庞,关切道:“不行别喝了,别把身体喝坏了。”

幸好白棠还没有喝醉,只是有些眩晕,她拿起一罐啤酒递给严墨,自己拿着另一罐,笑着说:“严墨,我们去阳台喝。”

夏衍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两人,虽然没有跟过去,但在客厅里吃饭时变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往阳台撇去。

她不怕白棠做傻事,却怕白棠被严墨伤到。

她想好了,要借着今天的酒劲,把自己从前不敢问的事情问清楚。

结果她一走到阳台就打了个喷嚏,严墨见状,便从沙发上拿过她的外套给她批上,然后说:“别着凉了。”

“我要是明天生病了,你会不会照顾我啊?”白棠一手拽紧那件衣服,一手举着易拉罐,转身靠在栏杆上,笑嘻嘻地对严墨说。

严墨没有跟他对视,只是低头呡了一口啤酒,声音含糊:“看情况吧。”

此时,一阵微风飘过,吹乱了白棠原本铺设好的思绪,吹的她一时沉默不语。她感觉喉咙被一阵悲伤的情绪顶了上来,下一秒,就要有眼泪流出来了。

她赶忙吸了吸鼻子,又做了个深呼吸,才向严墨问起来:“高二那年,约好去图书馆那次,你为什么放我鸽子?”

严墨听到这个问题,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白棠觉得有点恼,连忙问:“你笑什么?哪里好笑?”

严墨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先反问起来:“你知道你那个qq,是被谁盗号了么?”

往事一点一点在白棠的脑海浮现出来,她大惊失色:“这两件事有关系?你知道什么?”

他知道了qq的秘密?也就是说自己曾用qq匿名跟他聊过天?

只听严墨一点一点解释起来:“文艺演出那次,我瞥见你手机上的qq,就认出是你了,但后来只是试探过你,但一直没有戳穿你。然后你约我去图书馆那次前一晚,盗你号的人跟我说第二天来一次‘面基’,我以为是你要耍什么花招,就心想逗逗你吧,所以就约了十点多在门口见面。结果,约我的是翟梦,不是你,还以为她用你的号发消息。后来她用那个号跟我聊天,我才知道你被盗号了。”

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对严墨来说确实也挺费劲的,他想来寡言少语,到了大学更甚,如今为了解释一件事哗哗说了这么一堆还不带停顿,让白棠不禁有些惘然。

“那你为什么不来问我,也不解释清楚?”白棠突然向前一步,挺着胸作出质问的样子。

严墨低头淡然地看着她好一阵,才摇着头说:“后来翟梦找我表白,被我拒绝了,我要是再跟你走那么近,恐怕那帮女生会找你的事儿。”

“……”一时间,千思万绪飘散在白棠周身的空气中。

他这番话,让白棠觉得自己很狭隘,让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又任性又幼稚,那些负面情绪夹杂着感动和悔恨,一起化作眼泪从白棠的眼眶中滴落下来。

最可笑的事情莫过于,当你怨恨一个人许多年,却最终发现真相并不是你想像的样子。此刻的白棠很像冲到严墨怀里,告诉她自己错了,不该错怪他,告诉他……自己有多在意他。

可她不能。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他的怀抱是吴桐的专属。

白棠几乎是又哭又笑地蹲到了地上,她把头埋进双臂中,小声抽泣着。

严墨却始终没有蹲下身来,他甚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哭。

白棠哭了一会儿从臂弯中露出一双眼睛来,幽幽道:“严墨,你尝过失败的滋味么?”

严墨摊手:“当然有了,谁的人生能一直顺风顺水呢?”

白棠苦笑:“可我好像一直不顺呢。”

严墨安慰她说:“你跟很多人比起来已经好太多了,是不是你要的太多,所以总盯着自己得不到那部分,就容易自怨自艾了。”

白棠深深叹了一口气:“或许吧。虽然我得到了很多,但没人知道,我是费了多大劲才得到的……真的,我每得到一样东西,就要比别人付出好几倍的努力……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幸运儿。”

“别多想了,越努力,越幸运,只要你付出了,就足够了,剩下的都交给老天,不要太过强求,反而迷失了自己。”严墨就这样开导了白棠一阵子。

“风大了,咱们回房间吧。”他又说。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厅,夏衍赶忙离开座位关切地问白棠:“怎么了?看你这精神状态不太好啊,一会儿回房间多喝点水,早点睡。”

“嗯。”白棠小声点头。可下一秒她就觉得一阵眩晕,身子不住地踉跄了一下。

“严墨,你把她送回房间吧,是不是着凉了,还是喝多了,你也真是,不看着她点儿。”常乐乐用责怪的语气说。

白棠伸手摁着自己的额头,语气微弱地说:“我没事儿,缓一会儿就好了,别担心乐乐姐。”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面对深爱的人却要隐藏自己的,痛苦的心悸。

“不用了,我来。”夏衍举手挡灾严墨和白棠身前,而后一把将白棠横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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