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吹想起谁,有所谓无所谓,只要不后悔;吹风一吹忘了谁,我上一次流泪又几岁。
——《春风吹》
赵老师听后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毕竟方瑜也曾经是他的学生,知道自己的学生失了足,他心里肯定很不好受,于是嘴里不住念叨着:“没想到啊……可惜啊……”
但他答应白棠要保守这个秘密,于是只跟校方说了有人看到有学生对严墨做了恶作剧。
于是风头又指向那瓶药上,大家纷纷猜测是谁的。
有好事者挖出了高一严墨和何念不和的瓜,于是就有人推测说是何念动的手脚。
何念这样的脾气,得知后就坐不住了。
好在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严墨的学习成绩,期中考试他依然拿了第一,白棠心中对他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原来那些见不得光的嫉妒也减弱了一分。
白棠的成绩也还是稳居文科第一,倒是方瑜,因为那件事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这次考试也没有回到以前的水平。
于是得知成绩的那天她在课桌上趴着哭了一中午。
白棠吃完饭回到教室,看到何念正坐在她旁边,侧身趴着,扒拉着方瑜的头发,小声安慰。
白棠没有上前打招呼,她不知道说什么。
可是何念却主动过来找她了。
“借一步说话。”何念来到白棠跟前,用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语气说道。
白棠点头,起身,默默地跟在她后面走出教室。
何念把她带到了女厕所后,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校服衣领,恶狠狠地问:“是不是你!”
白棠一下子吓傻了,哪见过何念这副样子,她只得摇摇头不说话。
“那天晚上下大雨,经过我和方瑜的人,就是你吧。”何念眯起眼,幽幽地说。
!!!
她怎么知道的!!!
“你想不到吧,我看见你的鞋了,从初中就穿的那双,你前几天还穿来学校了。”
原来是细节暴露了自己。
白棠赶紧竖起四指:“我发誓,我除了赵老师没告诉任何人,过去现在,以后也不会。”
“你还告诉老赵了?”何念揪住自己领子的手有加了一分力道,勒地白棠喘不动气来,她使劲儿咳嗽了两声,用力说道:“毕……毕竟这关系到方瑜的名誉,我会替你们……保密,你放心,咱们是……发小。”
何念没有松手,反而冷笑:“你还知道咱们是发小,我看你就是见色忘义,为了保护严墨,连我都出卖。”
白棠急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别这样想,我不是要出卖你。”
好在这时候刘若走进女厕所,何念这才松开她的领子,白棠趁着刘若经过的时候,对她做了一个“求救”的眼神,冰雪聪明如刘若立马心领神会,便说:“白棠,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卫生纸吧。”
“好,我回去拿。”白棠赶紧逃离了可怕的女厕。
给刘若送完纸后,何念没再纠缠她,白棠这才松了口气准备回班,可碰巧又遇到严墨。
见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校服还歪歪扭扭地穿在身上,便主动问起来:“你怎么了?”
“没……我没……我要回去了。”白棠依然慌慌张张地,她要往前走,却被严墨用身体挡住。
“我刚才看见何念也从女厕出来,她怎么你了?”
“都说了没事,你别管了。”白棠抬起手想要挪开他的身子,他却岿然不动。
“白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
“看着我的眼睛。”
“你很烦。”
“你想做无名英雄?最后默默牺牲?”
“牺牲?”白棠终于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无比坚定地说:“我不会牺牲的,我是白棠,不会任人欺负的白棠。”
何念没再找她的事,但白棠听说何念最近总和一中附近的小太妹走得很近。
不过经历了上次何念对她的翻脸,她不想再管任何关于何念的事了,免得她耍起狠来完全不顾及同学旧情。
不久之后,春季运动会又要开始了,这是白棠当班长以来接手组织的最大一次班级活动,说实话对她来说还有点棘手,但她不想去请教有经验的方瑜,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从走方队,到班期设计和绘画,到啦啦队道具和动作,都要她带头组织。
好在她原本经历过高中和大学的无数次运动会,在这些方面积累了些许经验,又有秦霜霜这名得力干将的帮助,一切都还能有条不紊地进行。
但有一件事让白棠头疼不已,就是报项目的人太少。
白棠知道,毕竟这是文科班,本来就女生多,仅有的男生还都是不愿意动弹的文弱类型,他们平日里连篮球都不摸,何谈去参加跑跑跳跳的比赛,于是除了趣味比赛和几个简单的项目有人报名外,跑步那几个大项目都空着。
白棠决定跟班主任提议让班委和课代表们以身作则,班主任在班会上一说,班委们再不情愿,也不能拒绝,于是先后把项目都报满了,白棠作为班长,自然拿下了最让人头疼的一千米长跑。另外还报了四乘一百米接力。
方瑜勉为其难地报了一个接力,白棠看她幽怨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声:“你能行么?”
她却冷哼一声,并不回应。
白棠摊手,继续去画班旗了,为了画出一个吸引人眼球的班旗,白棠做了十好几页的设计才敲定下来,还去美术老师那里借来了丙烯,又从网上买来羽毛和金丝线,设计了一个飞翔的“班鸽”,总之,实物做好后,精美无比,引来了很多同学的围观和赞叹。
可谁能料到,这班旗竟然在运动会前一天消失不见了。
这个本来是秦霜霜拿回家坐最后一道工序,可是临近放学的时候,她大叫了一声,说是班旗没了,全班同学好一个找都没找到,秦霜霜几乎是崩溃着要哭出来。那可是她和白棠还有几个班委花了一个周的中午和课后时间才赶制出来,如今心血一下子白费了。
如果找不到,就意味着只有她们班没有班旗。而就算这天晚上赶制,也没办法作出跟之前一样好的了。
白棠拍拍脑袋,整理心情,决定一切从头再来,哪怕熬一个通宵。
于是她又硬着头皮去借好所有材料,只是羽毛来不及买了,就只能放弃了。
好几个同学自发留下来帮白棠,方瑜倒是一声不吭地走了。
白棠吩咐好每个人负责的内容后,就自己满学校找羽毛的替代物了,她甚至想过问体育老师借几个毽子,可那里的毽子都被人题脏了,而且还是诡异的绿毛紫毛,很不美观。
“找什么呢?”白棠在花丛旁发呆时,严墨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突然叫了他一声。
“我在找羽毛,”她抬头看着他,用那双湿漉漉的小狗眼,“的替代物。”
“哦?”严墨抬起一根手指搭上自己的唇瓣,说,“有个东西,你跟我来一下。”
他竟然把她带到了垃圾桶前,伸手指了指里面的一个黑袋子:“那是不是?”
白棠定睛一看,那黑袋子里支棱着几根白色的……毛茸茸的……羽状物!
她也顾不上垃圾桶脏不脏了,伸手就把那个黑袋子拿起来,然后把里面的东西一点点抽了出来……班旗!她们的班旗!
“天呢!”她几乎尖叫出来,可是突然觉得不对劲,仔细瞧那班旗竟只有一半,很明显被人剪碎了。
她想要去垃圾桶里翻另一半,却被严墨及时制止住:“别找了,反正不能用了,你赶快回去画新的吧。”
白棠垂头丧气:“也对,只能这样了……不过,这是谁干的,太缺德了吧。”
“谁想报复你,谁跟你不和,谁想看你笑话。”严墨这不是疑问句,这是陈述句,对白棠说,也对自己说。
“我知道了。”那两个字又飘入白棠脑海,方瑜。
严墨似乎也知道了,冷笑道:“真是没有下限。”
白棠耸了耸肩膀:“这笔账以后找机会再跟她算吧,”她抬眼看了看教学楼上的钟表,六点,便跟严墨道别:“我要赶紧回去了。”
白棠刚才下楼的时候顺便跟看门大爷提了一嘴,大爷看孩子怪可怜的,就答应给她们留门到九点,于是大家加快速度一起把班旗做了出来,效果肯定没有原先那一块好,拿起码也拿的出手了,大家虽然有遗憾,却起码不用担心明天出丑了。
就在大家拿起班旗拍照的时候,从外面上厕所回来的秦霜霜大叫了一声,不过这一声不是惊吓的“啊”,而是惊喜的“哇”,于是大家纷纷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