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星星,我身边有你,我够得到星星,却够不着你。”
校医老师给林森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后,林森便缓缓醒了过来。
“你们没告诉我家长吧?”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守在病床前的两人摇摇头。
“呼,那就好那就好。”林森长舒一口气。
“你不谢谢我们么?”严墨蹙眉,倒是问的直接。
“不必了,你们一开始见死不救,我晕了才来救,功过相抵吧。”林森这话让一旁的校医也忍不住大跌眼镜,更别提差点吐血的白棠和严墨了。
“呵,早知道你说这种没人性的话来恶心我们,还不如不救。”严墨的不悦已经体现在神情上了。
“哎,少说点吧。”白棠轻轻拽了一下严墨的衣角:“毕竟他是个直男。”
“你说谁是……嘶!痛!”林森刚要回怼,就觉得额前有神经拉扯的痛感,他双手附上额头,疼地直叫。
“行了,你们让他好好休息吧。”校医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哦,不好意思,麻烦您了老师。”白棠礼貌地回应校医,“那我们先走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校医室。
“说了你别管,白生一顿气。”严墨带着些许责备对白棠说。
白棠对方才林森那没头脑的话并不在意,反倒俏皮一笑:“他那明显是脑子撞坏了说的……我说严大神,你何时变得这么小心眼?”
“我小心眼?我小心眼会去救你么?”严墨又用那双高冷的眼斜睨着白棠。
“哦不,你伟大,善良,心胸宽广。”白棠张开双臂,作着夸张的赞扬动作。
严墨拿起她靠在自己身前那只瘦长的胳膊,竖着摆正,十分嫌弃:“别歌颂我,我承受不起。”
白棠却不听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我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关键时刻,你还是大义凛然,在我最危急的时……”
“闭嘴,”他竟然直接伸手捂住了白棠一张一合的唇瓣,“吵死了。”
霎时间,那股电流又出现了,这次紫色中还带着点隐晦的粉红色。
白棠耳边仿佛想起当年某网络歌手那首家喻户晓的《有点甜》:从此刻我的世界变成粉红色……
可爱的白棠哼出了声。
哦,这恶俗又羞耻的一幕。
她的眼波从一瞬间的眉飞色舞转而到看到严墨表情后的尴尬满溢。
“车来了。”严墨黑着一张脸默默说道。
“哦。”白棠跟在他后面上了车。
一路无言,中途有个双人座空着,白棠招呼严墨一起去做,严墨也没推脱,白棠看着望向窗外的严墨的侧脸,脑海中忽然有个声音响起,撩他,撩他。
白棠打开手机里的mp3,找到那首《有点甜》,然后把耳机的一半悄悄插进严墨的耳朵里,许是严墨看窗外看的太专注,或者白棠的动作太轻柔,一开始他都没有注意到,等到反应过来时,耳畔已经响起了酥酥的男声:“我是米开朗基罗……”
严墨愣愣地看着白棠,然后立马把耳机摘下来甩在一旁:“干嘛呀?”
显然,他觉得这首歌是对自己音乐品味的一种侮辱。
白棠把自己耳朵里那只也摘了下来,笑眯眯地说:“这是我刚才哼的,给你听一下咯,反应别这么大嘛,它也没这么难听啊。”
“白棠,”他的眼神里又有了鄙夷,“你的品味怎么这么差。”
“切,”白棠撅起小嘴,“我只是一时兴起,你不能以偏概全。”
“无所谓了。”他不耐烦地转过头,又恢复了刚才看窗外的姿势。
白棠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窗外有什么好看的,比跟我说话更有意思么?”
严墨并没有理她。
白棠把两只耳机重新插上,歌曲切换到《白月光》,悠扬的男声在耳机中荡漾开来;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白棠盯着严墨三分之二的后脑勺,心里忍不住呵呵,白月光,我眼瞎的地方……
白棠虽然是初夏出生的孩子,但四季中却最讨厌夏天。
夏天的阳光太刺眼,一抬头,就被刺地生疼。
夏天的温度太高,一出门,就热地浑身难受。
不喜欢夏天,真的不喜欢。
可是夏天总要迎来新生,因为自己又要长大一岁,这个生日,白棠决定忘记一切以前的不愉快,重新开始,好好学习,好好生活。
可生活偏偏在这个时候又重重撞了她一下。
“你是不是七月生的?”一天晚上闲来无事打开qq,突然接到严墨发过来的消息,一看时间,已经是三天以前了。
这个消息是严墨从他们学生会的群里给白棠发的及时消息,白棠并没有用新的qq号加严墨。因为要上课外辅导班和做如山一般的暑假作业,白棠上网的频率减少到每周两次,所以如果有人从网上找她,她是没法直接回复的。
纠结许久要不要回复,本来打算好忘了她们的,为什么又要来找我啊。
“嗯。怎么了?”可以释怀吗?可以重归于好吗?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今年夏天送你个礼物吧。”
“哈?”搞什么鬼,怎么突然对我这个态度?白棠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知道怎么回复。
“具体哪天告诉我,小区篮球场见。”
白棠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有个男生第一次送她生日礼物,这是他表哥从来都没有做过的。如今竟然有这等福利再体验一次,着实美好,便稍作打扮下了楼。她在路上不住地回忆起当年自己那慌张到手足无措的模样:提前十分钟就到了小区附近的篮球场,然后找了个墙角躲起来,悄悄观察着,却没想到严墨来得比他还早,他找了个阴凉地坐下,酷酷的姿势,手里攥着个东西。她紧盯着严墨的一举一动,但凡他抬头,她就一下子跳到墙后,把背挺得笔直贴在墙根上,大口大口地做着深呼吸。然后白棠一直整理心情到约好的时间,然后假装轻松地一蹦一跳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快给我看看你的礼物!”
白棠想起这般场景来,不禁莞尔一笑,她站在离墙不远的地方,不是在看严墨,而是在看自己,看那个情窦初开的自己,看那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自己,虽然凌乱,却很可爱。因为如今的自己,再也不会感受到当年那样每一帧都迸发甜蜜味道的心跳了。
她还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里,丝毫没有发觉严墨已经朝她这边走来了。
“你对着墙发什么呆?”清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棠猛地一回头,看见站在自己跟前的严墨。
此时他们离得很近,近的白棠能感受到他的鼻息,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带着阳光味道的绒毛。
“快给我看看你的礼物!”白棠赶忙打破这一瞬间的暧昧。
“i am sure you would like it.”严墨嘴角轻轻扬起。
白棠拆开包装,是一个印着vampire,带着小十字架的项链。完全是白棠的风格。后来这条项链一直被白棠保留着,虽然现在看有些非主流,但当时真的是她本命了,所以她非常配合地“哇”了一下。然后咧嘴微笑:“谢了啊。哈哈。”白棠嘴里“师父”连个字刚要脱口,却停了下来,化作了“哈哈”,她想,此时此刻,恐怕再叫他师父已经不合适了吧。
“my pleasure。你喜欢就好。”两人聊了没几句,白棠就借口回家吃蛋糕溜走了,没办法,她还是紧张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如不说。
“白棠。”严墨停了一会,又在她身后叫道:“我希望能在令大见到你。”
白棠没有回头,却举起手来朝他挥了挥,然后带着微笑跑开了。
谢谢你,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