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对你痴心一片,你为何总是看不见我。赫哥哥,你不要对我如此残忍……”
男子叹了口气,“从前我尚无喜欢的人时还不能将就你,现如今就更不能了。你听我的话,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过日子吧。”
女子抽泣得更厉害:“为何如今更不能了?难道你如今有喜欢的姑娘了?”
“是。”
虞熙的心弦紧绷。其实……连赫的声音挺好听的,从前不觉得,如今在这夜色里,他低低的带着磁性的嗓音,像羽毛骚动她的心。
女子啜泣的声音增大:“你只是找借口对不对,你根本没有喜欢的姑娘……”
略略沉默了会儿,他的声音才响起:“她很好,很美。在我眼里是全天下最美的姑娘。”沉吟一声,叹了口气,“她很孤单,又很坚强,就算受了再重的伤连一滴眼泪都不掉,让我心疼。让我想所有都给她,为她磊一个家。”
虞熙听得怔住了。他……他说的是她?
心口酥酥麻麻的,一丝暖意渗入心底。虽然她与连赫没有可能,但听到他和别人真心诚意说对她动了心,心里也不是没有动容的。
她有点自私地想,有个人没有任何目的地喜欢她,这样,真好。
女子哭得更伤心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那样爱着你。你怎么可以看不到我的真心去喜欢别人。”
“小荷,别哭了。”他冷静地说,“女人的眼泪,只有在在乎她的人前面才有用。”
虞熙叹了口气。连赫拒绝的话说得比她还狠。他们再说些什么,她已经没有兴趣再听,掩上窗户,回到炕上。不管困顿与否,她都要再睡一会儿,明天立刻启程回金都。
那一夜之后,她没有再和连赫碰面。也许他是故意避开了见面的机会?不管是哪一种,虞熙觉得不见面也罢。既然她们不会有结果,不如不见。
回金都的路程一切都顺利,半个月后进入宋国国境,王力生和虞熙都狠狠松了口气。进了宋国国境,他们行事就方便得多了。身上有令牌,很多时候当地守城的官兵都会行些方便。
恰恰过了郡边的小镇,路上下了雪,行路有些慢。风雪中看到一辆马车陷在雪地里,力生先放慢了速度,主动过去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正在唉声叹气的车夫见到他们,如同见到救兵:“太好了,你们可否帮我一帮,将我的妻儿送到下个城镇,我的马蹄铁坏了,不肯走路。”
而另一个低头弄马车的人闻言抬头,忽然咧嘴大笑:“力生!虞熙!”
“孟华?你怎么会在这里!”力生开心地大笑,“虞熙,是孟华!”
孟华的视线对上虞熙,点了点头:“可算找到你们了,还怕半路会错过。”
看不惯他们久别重逢的热闹戏码,一直沉默的阮少谦忽然道,“这不是珍瑜的相公吗?”
车夫闻言望向阮少谦,有些疑惑,随即目光落在虞熙脸上,大喜起来:“是宁姑娘!珍瑜,是宁姑娘!”
虞熙方才没看清,没想到是珍瑜夫妇。此时听到丈夫的呼唤,珍瑜从马车里探出了头,怀中还抱着沉睡的斯羽。
虞熙忙下马,目光落在烧蛋烧得通红的斯羽身上,“斯羽生病了?”
“是呀!打从你走之后没几天,他就生病了,一日重似一日,我实在是坐不住了,要带他去京城求医。”珍瑜焦急地抚着儿子,一副痛惜的模样。
“大夫怎么说?”
“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先时说是风寒,后来说恐怕是肺炎。但治来治去总不见好。”珍瑜眼里浮上泪光,“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苗,万一出了事我可怎么办!”
虞熙安抚她:“先别急,我们一起去金都,我认识个大夫,他非常厉害。”
“我们要进京去找名医傅明琛。听说他什么病都能治。”珍瑜满怀期待地说。
虞熙闻言一笑,“嗯,我和你们一起去找他。”
因着斯羽重病在身,他们只好弄了两辆马车日夜赶路,力生,珍瑜的丈夫林厚诚,阮少谦和孟华轮流赶马车。
是日夜里,孟华赶马车,虞熙坐到他身边的位子。他瞥她一眼,“外头冷得很,到车厢里吧。”
“不要紧。”她问他,“你怎么来了?”
孟华弯弯嘴唇,“主子知道你们受了伤,怕路上有闪失,特命我来接应。”
“哦。”司辰他,也算有心了。
他看看她,“你大伤初愈,还是回车厢里待着吧。几天不见,都瘦成一把骨头了。”
他们日夜兼程,连年三十的夜里都没有停下脚步,才让他们短短十七天就到达了金都。这一天,已经是大年十二。
入了京城的门,马车直接奔向回春医馆。彼时傅明琛还在替人看诊,见抱着昏迷的斯羽的珍瑜直接跪到门口,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傅明琛忙安抚病人几句就出来,弯身将眼泪扑朔扑朔掉下来的珍瑜扶起。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你先别慌,把孩子抱到这里来。”傅明琛没有发现虞熙,而是引着珍瑜到医馆内室。内室有两张床榻,是给病人歇息用的。
斯羽被放在床榻上,傅明琛一边检查孩子的眼睛,继而一边转头问珍瑜孩子病情。在转头的瞬间,他看到虞熙,怔了怔,随即朝她笑笑,接着和珍瑜一起将孩子的衣服脱了,细细地听心肺。然后才认真地坐下来诊脉。
两边的脉搏都脉了许久,他才道:“幸好来得及时。再迟个几天就疾手了。”
虞熙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这一路上斯羽都时睡时醒,就算醒时精神也很差,看着小小的人儿受生病折磨,她也很心疼。
珍瑜闻言喜极而泣:“傅大夫,能治好吗?”
“能。是小病症,别担心。”傅明琛站起来,朝打下手的曾苏道,“准备针。”
他走过虞熙身边时,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他低声道:“跟我来。”
虞熙跟在他身边,他说:“不介意帮我磨墨吧?我要写药方。”
“哦。”她看砚台,果然已经没什么墨了,就滴了些水进去研墨。傅明琛则拿起毛笔,沾了些墨写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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