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熙理都不理他,面向力生问道:“金都哪个府上姓聂?”
力生被她的问题问得一愣,“聂?有很多啊。”
“最有名望的说与我听听。”
力生虽然疑惑,还是一一道来。除了大司马聂家,还有礼部尚书聂家,巨贾聂家……
“这些聂家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
“没什么,就随口问问。”大司马聂家?为什么觉得有点儿耳熟呢?是不是司辰曾经与她提过?
饭罢,虞熙给他们分了银子就上路了。力生抱着银子相当感动,直觉得虞熙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看着冷冷的,心真热啊。知道他们的银子都被掳劫一空,也顾着男人身上不能没钱的面子。
哎,这等好姑娘娶回家当媳妇实在是很实惠。所以再瞧着虞熙时眼神多了几分暖意。
趁着阮少谦不注意时,力生凑过来问:“主子此番叫你来,还有吩咐别的什么事吗?”
“什么事?”她疑惑望着他,“他应该要吩咐别事么?”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啊。”
“没有。就连阮少谦返回陈国所为何事也不曾和我提过。”
力生眼神闪了闪,才低声道:“主子不是得到一本乐谱,一个铃和一片铛?这三样东西串成密钥可以打开方虚子封存的一个宝箱。我从阮少谦那里旁听侧敲,箱子里面应该有长生不老药,风水轮以及火药秘方等好东西。”
虞熙不以为意:“长生不老药?真有那东西,方虚子为何会死。”
“他是被人暗杀,属于外力死亡。长生不老药我虽然也不信,但延年益寿的功效肯定有。你知道方虚子逝前几岁么?”
虞熙摇摇头。
力生比了个七,“古稀之年,能活到七十岁,在哪一国都是罕见的。再说,他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你能不相信他的长生不老药有效果吗?”
真的有那么神奇的东西吗?不过,阮少谦说他能替人换一张脸,令受过伤的脸看起来光洁得和新的一般,那么做为他的师父,方虚子更神奇些未必不可信。
虞熙偏头道:“既然方虚子如此神奇,觊觎他遗物的人一定很多,为何如此风平浪静地?”
力生笑道:“你当我们主子是什么人?他要的东西,就是抢到了手还要对外放风声说东西被别人抢去了,于是那个无妄被栽脏的人倒了霉,时时被人追杀讨要。回陈国的路我们走得顺风顺水,也是托了主子的福。”他凑过来,低声道,“江湖传言,方虚子的宝箱月前就被梁国王爷宇文荀拿去了。”
司辰做事确实一惯如此,也很懂得如何利用流言蜚语。“那就是说,没有人再盯着阮少谦了?”
“也未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笨蛋。总会遇到些打回马枪的。”
虞熙好奇地道:“为什么杀死方虚子的人没有趁机把宝箱拿走?”
“那东西拿不走。而且方虚子死得蹊跷,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少宇已经死了,现在知道地点的只有阮少谦了。所以我们得好好看管他,不然方虚子留下来的东西就永不见天日了,暴殄天物啊。”
说话间阮少谦凑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力生随意指了指外头一个姑娘:“在说那姑娘挺美的。”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虞熙被噎了噎,连忙扭头道:“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他们的动静吸引了被他们指指点点的那个姑娘,只见她三两步蹦过来。
阮少谦脸皮红了红,低声和力生道:“她是过来找我的么?”
力生低咳一声,朝虞熙瞥了眼:“大约,大约不是吧。”
那姑娘望着虞熙,眼波娇媚:“公子,没想到我们如此有缘。自那日一别已有两月,奴家本已不报什么希望,未料到,未料到今日我们又相见!可见我们是有缘的!你还要如此躲着奴家吗?”
虞熙的脸抽了抽,忽然一把搂过力生。
力生正在偷笑的功夫,被她那么一搂整个人都僵直了。虞熙搂着力生对燕紫鸢道:“姑娘,承蒙你厚爱。然,我已有了心爱的人,就是他。”
力生本就僵硬的身体僵得更厉害了,阮少谦一副吞了生鸡蛋的神情,燕紫鸢面上青青紫紫绿绿,终于眼里蕴出一泡眼泪:“公子你实在太叫我伤心了。纵然不喜欢奴,也不能随意揪个男子来充数。奴近来眼力真是越来越不好了,看上的人一个比一个烂!”
她抽抽噎噎地离去了。周围围了好些看热闹的,力生忽然反把虞熙一搂,对旁边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断袖啊!”
还恨不得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断袖啊!虞熙揪住他和阮少谦,直接出了客栈。
身后有碎碎的叹息传进耳中:“人心不古啊!世风日下啊!如今竟然当众搞断袖了。”
“搞断袖也就罢了,还三个人在一起!世风日下,世风日下!”看热闹的大叔摇着头止不住感叹。
虞熙的脸绿了,步伐带了几分狼狈,上马的速度也格外快。
天空阴沉,堆积着厚厚的乌云。冷风阵阵刮来,卷起地上的秋叶。那些无根的叶子被卷着狂奔一阵,跌入到湖面,飘飘荡荡地随水飘远了。
一粒石头跌入湖面,眼见着要沉下去之际,竟又跳起来,往前蹦了几步,才终于沉入湖中。
“主子,时间到了,该走了。”孟华的声音打破了静谥。
司辰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天色,接着将手中的石头扔进湖里。“时间还早,迟点儿也无妨。”
今晚长公主寿辰,几位在外的王爷都是要回宫祝寿的,司辰与长公主平时没什么往来,交情也不亲厚,故而她寿辰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礼是黎珺萍备的,一应事情也都是她在打点。
纷沓的脚步由远而近,绵延到仪兰亭外。黎珺萍穿了盛装,带着七八名侍女,排场十足。她笑着对司辰道:“爷,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启程恐怕要落人口舌,说我们不重视大皇姐的诞辰了。”
司辰嗯了声,懒洋洋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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