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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策 第二章 夕阳西下龙台事

“你这个死丫头,年前提前溜走就罢了,开年来还回来的这么晚,你真的是想让刘婆婆整死你啊!”

玥儿刚一进门,那丫鬟便劈头盖脸的呵斥她。但是玥儿不怒反笑,小跑上去环起那小丫鬟的胳膊。

“诶呦祝姐姐,我这不是路上贪玩了点嘛!你看我还给你带了胭脂回来咧!可是年后新上的颜色哦!”

玥儿挽着那祝丫鬟,从侧门的柴火房向着杨府深处走去。她可知道,这祝姐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每次呵斥她凶的很,但是心里却都是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她的。

“算你这小妮子有点良心。”

祝姐姐转怒为笑,

“但是你见到刘婆婆可千万嘴甜讨喜点,今天我替你在她面前说了好多好话,待会你可别犟出了岔子!”

“诶呦呦,玥儿知道了知道了!”

玥儿敷衍着回答道。

“诶,你这妮子啊就是不长心,以后迟早出大事的知道吗!这王爷府里到处都是阴谋算计,那刘婆婆更是在后院中出了名的吃人不眨眼,你还在这嬉皮笑脸的。”

祝姐姐看着玥儿没心没肺的样子越说越气,一个响指轻弹在玥儿的脑门上。

“我都懂的祝姐,我马上都二十了,又不是小娃娃了!”

“哟,你也知道你马上二十了啊,现在还没嫁出去也不嫌丢人!怎么,回家还没有中意的?”

祝姐白了一眼玥儿,暗察着玥儿几月不见更加曼妙的身材,尤其是小妮子那发育越来越好,快赶上自己的胸部,心中赞叹却止口不提。

提到婚事,玥儿就头疼,自从十六岁以后每年回家,父母都在催促着婚事。以玥儿的姿色,那每年提亲的都是排着队的,屠夫秀才富家纨绔应有尽有。但都被玥儿以母亲病重一口回绝,要不是看着玥儿是王爷府里的丫鬟,那些公子哥恐怕早就霸王硬上弓了。每每想到这里,玥儿心里对杨府的好感便多了几分。

“诶,不着急不着急,等再有点银两把母亲医好再提。对了祝姐姐!今天我听闻集市上的贩子说,今晚百鬼夜行,天狗食月诶!真的假的啊?”

听到玥儿所说,祝姐姐心里也发虚了起来,联想到下午几位太太惶恐不安的神色,对此事不自觉确定了几分。

“很有可能,下午午饭过后,我便察觉三太太神色不安的很。你也知道,三太太最喜欢研究这些怪力神乱的天神鬼事。”

“啊?这么怕人!我不管,祝姐姐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

说着,玥儿将祝姐的胳膊抱的更紧,惊恐的表情却无意间透出万分可爱。

“得了吧,先赶紧同我进去找刘婆婆吱一声,还不知道她怎么罚你呢。”

祝姐姐又是一指弹了过去,在玥儿白皙的额头上留下了不明显的红印。

“对了,如果我没记错,今日是小妮子你的生辰吧?”

祝姐姐看似随口的问到。

“哟,祝姐姐这样的大公子红人竟然还记得奴婢的生辰,玥儿惶恐惶恐啊。”

玥儿嬉笑着说道,但是说完便察觉到祝姐姐眼神里一丝无法遮掩的慌张与惊讶。

随即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嘛?这么惊恐,是惊恐妹妹突然就长大啦?”

祝姐姐听后,神色逐渐恢复镇定,但是却又加重语气说道。

“你个小妮子听好了,今晚一定不要随意走动,天一黑就给我好好的呆在房里。”

玥儿原本还想反驳两句,但是看着祝姐姐神色里,那前所未有的郑重,便放弃了。

“知道啦,知道啦。”

玥儿可怜的嘟囔起小嘴,心中万般坎坷与不情愿的同祝姐姐一起,从柴房缓步走向侧厅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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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诸位,龙台上下,古往今来,战火往昔,风流韵事,明日前程,后日安危,无论是您想听闻的,还是久思未解的,亦或是好奇探索的。在下这里一一道来,应有尽有,多的不要,少的不收,五十文半件向您说道。”

龙台驿站的酒馆中,位处正中间的桌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袍,一头乌黑乱发随性披散直至肩头,双目失明的的老瞎子,大声的喊道。

他的声音雄浑却带着许多沧桑,奇怪的是他的嗓门并不高亢,声音却传遍了这层驿站的每个角落,让人一字不差的听了个清楚。

正当酉时,太阳在西窗外徐徐落下,带着几分夕阳的余晖照在老瞎子的身上,让人看得像是这瞎子如同仙人一般自带一股光辉。

老瞎子从怀中取出三个掌珠,把玩在他那苍老的左手上,来回滚动着。

其他人看着这老头这番阵势,皆沉默不语,只管这老头一人抽风。

这让老头很尴尬,不快的叹气一口,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

“凡人啊,烦人。”

他感叹着碎碎自叨,边说着边准备将桌上的酒罐拿来再续一碗。

正当他快勾到那酒罐之时,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悄无声息的从他身旁抢先拿起,并帮他将碗中重新倒满了酒。

“烦人啊,凡人。”

声音的主人将老瞎子的酒碗盛满后,宣了宣衣袍的长坠,毫不客气的就座在老瞎子左侧的座位上。

“少侠,此话怎讲?”

老瞎子咧嘴浅笑着发问。

“哦?前辈怎如此确定我的年龄和性别呢?”

那人听了这话也笑了起来,反问道。

“闻声如见人,少侠温润如玉,雄浑却内敛的如同女子,想必是修了偏阴的心法吧。”

瞎子胸有成竹的缓声道来。

“只从晚辈一声中便通晓晚辈的心法属性,前辈着实厉害。而这,凡人凡事烦人事,凡事凡事皆烦人。前辈在此些粗俗之辈面前这般,实在是浪费啊。”

夕阳的照射下,只看那人身穿青色长袍,头戴碧蓝头巾,围着一个金边的斗篷,一身的贵气。

他的长相也颇为阴柔,细眼长眉,面容白皙,在这夕阳余光之中更是雌雄难辨。

“少侠不用客气,我只是个老瞎子,敢问少侠望知何事?”

说着,老瞎子的左手的三个铁核桃又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无意间透出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那少侠早就瞧见这铁核桃的纹路浑然天成,成色养眼却不失光华,且感知到其间一股刻意压制的灵气。所以才确定这老瞎子的不凡,不然凭他的身份,是万万不屑与粗俗之辈言语的。

“晚辈敢问前辈的半件所言为何?”

“天事凡事过往事明日事,皆非凡人可随意言论的。所以老瞎子言事,只透一半,多的不说。”

老瞎子扶了扶长须。

“前辈所言颇有道理。那晚辈想问两件事可否?”

“就事而论。”

“那好,”说着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放在了桌上,顿时吸引了旁边几桌的目光。

“哟,还真有傻子上这老头的套啊。”

“看这人穿着打扮,多半是纨绔子弟。”

“诶大户之家就是好啊,从小就给自家人修炼之法。看看我们这忙了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求得一本抄本观摩啊。”

“小声点,小心被人家听到出了事端。”

....

周围人们都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可是碍于那公子哥的身份都不敢大声,生怕那公子哥迁怒下来。

“一件,今晚是否天封贪狼,九星归位,百鬼夜行?”

那公子哥给自己到了一碗酒,浅饮了一口,笑容邪魅,似笑却又像是非笑的,直视着老瞎子那双目失明的双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