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明下骑乘着白马与车辇一行四人离开后,吕不为与暴鸢从紫荆客栈的前堂走出,遥遥注视。
两人一瘦一壮,一高一矮。
倒不是因吕不为身材矮小,实属是怪暴鸢的身形太过高大,犹如小山。衬的身边的七尺有二,比寻常百姓只高不低的吕不为,分外小鸟依人。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那女孩的魂魄能压制犼兽呢?”
暴鸢一手提着酒壶,浑身酒气冲天。边说着,边仰着头,提起酒壶饮了一大口。
而那酒壶中珍贵的龙台古酿,因暴鸢豪放的饮法渗出,如同溪流小瀑,洒落在地。
“你一个莽夫好好修炼就是了,管那么多谋略之事作甚。”
吕不为看在眼里,痛在心间。
虽然如今身为七国大商,但是吕不为始终不忘勤俭二字。
虽是常常为此被暴鸢吐槽为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但是吕不为丝毫不在意他人言语。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也是帮助吕不为商道有成,闻名七国的根本之一。
暴鸢手中的龙台古酿,有着那近三十的悠久年份。更是由这龙台自古一脉单传留下的古酒酿法,可谓是有价无市。对于好酒之人而言,更无异于奇珍异宝。
所以看着暴鸢如此糟践,吕不为无可奈何,只好在言语上报复一番。
暴鸢看着吕不为那肉疼的表情,就没有计较他的言语,面色无恙但实则心中正在窃喜。
这也是唯一能让他吕不为真正吃瘪地方了。
“嗯?我管管不行吗?”
暴鸢故意画圈晃悠着手中酒壶,让酒壶又是溅出了不少龙台古酿。
“别别!暴兄,你要是不喝我再买回来行不?我买,我买。”
吕不为深感无力,却又实在不愿这珍酒被暴鸢糟践。动手?谁打的过这七国战力第一的暴子暴鸢?
“赶紧道来,兴许还能分你半斤。”
暴鸢话音刚落,吕不为就跟那桥头变脸的戏子一般,满脸的心痛眨眼转换为献媚,活脱脱一副奸商模样。
不光如此,吕不为更是从宽大袖袍中凭空摸出了一个精致的陶制酒碗,双手端着酒碗,朝着暴鸢言道。
“这敢情好啊。来来来暴兄,你我兄弟二人一边共饮,一边让我来同暴兄娓娓道来。”
暴鸢不知该如何来评论吕不为这脸皮,虽不是初次见识,但每次见到还是让暴鸢由衷感叹,脸皮厚吃的香,人至贱则无敌。
他默默的从酒壶中,为吕不为的酒碗中斟满了龙台古酿,等待吕不为为他点破天机。
“这女子并不是简单的杨家丫鬟,怎么说呢,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同。”
吕不为端着酒碗,轻嗅而已,便感觉那酒气之香深入识海。心切地浅饮一口,只感觉古酿顺着喉咙给全身带来了炙热,五脏六腑都欢腾了。
嗯,不亏是价值千金的龙台古酿!
“此话怎讲?”
暴鸢疑惑于吕不为的话语。
“啊,好酒!”
“古籍《不周经》文道不周,不周脉族多似毫毛,支脉虽脉也,然神通仍在,即神于。其族脉神,有天然震兽族之通。”
“什么意思?”
暴鸢没有读过那不周经,更不懂吕不为此言何意。
吕不为刚准备白眼暴鸢,嘲讽一番他四肢虽是发达,头脑确是简单。
但吕不为转念一想到手中的龙台古酿,便没有了动作。
“字面意思。”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喝人嘴短吧。
吕不为抿着嘴,慢慢品着碗中古酿。
实在忍不住,咧嘴轻言道。
“不是我说啊暴兄,人生在世。”
“多读书,读好书。”
吕不为心中窃喜,只感觉酒更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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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老头!你定是那牙行该死的马贼!想把我倒手卖给那楚怀的富人是不是!我告诉你,虽说我张明儿英俊潇洒,但定不会从了那如狼似虎的妇人的!”
此时,紫荆客栈的伙计张明儿盘着腿,坐在马车前座,紧挨着瞎老道人的身边,义愤填膺,大声抗议着。
只见张明儿身上被一圈金丝捆着双手,那金丝细长,看似一扯就断,实则水火不侵,坚韧无比。最为神奇的,是张明儿明明只是被束着双手,却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瞎老道人驾着的马车行的不快,张明儿也不是没试过跑路。
但无一例,皆是刚从马车上逃脱,下一秒就被凭空出现在身前的瞎老道抓住,单手捏住着脖颈,诡异的动弹不得,无法挣扎。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带回马车。
虽然出师未捷,但他张明儿最不缺的就是恒心。于是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到最后第九次的跑路失败。
虽然瞎老道对此感到颇为有趣,但是也顶不住张明儿这一直折腾,干脆用那仙器金丝大材小用,束住了毫不气垒的张明儿。
“你大可放心,我们只是暂且路过,并不朝那楚怀境内走。”
瞎老道人也不觉得无聊,呛声言道。
“诶,虽说楚怀的妇人确实更水灵一些,但那韩景的大家闺秀们也不错。不过我张明儿是个有原则的人,定不会屈从你这马贼的无耻行当的!”
张明儿稍加思考,仍旧义愤填膺道。
只是那正义的脸庞配上无赖的话语,使得上官玥儿听后感觉他更加的无耻。怪不得之前瞎老道说张明儿与他有道缘,现在看来,真可谓之为同道中人。
“行了小家伙,再嚷嚷老道就把你搬进去了。”
瞎老道人笑着说道,搬出了杀手锏。
早些时候这张明儿刚醒时,便是尖叫着从马车里窜出来的。
至于为何他一路与瞎老道挤坐在马车前座上,也是因为马车里仍旧昏迷不醒,伤口骇人的少年。
没办法,他张明儿胆小啊。
“老头,不是我说你。你干着如此伤天害理的行当就罢了,竟然还拉着这么漂亮的姐姐上贼船。你拉着这么漂亮的姐姐上贼船就罢了,你竟然连伤成这样的少年都不放过?!你说说你还是个人不啊??”
张明儿大声说着,虽然害怕那受伤的少年,但他对于老头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感到愤怒,发自肺腑。
这可能便是瞎老道人魏无忌所言的赤子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