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鬼问路

“沐煜轩，沐煜轩……你在不在我身边？”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叫出他，但只想试试。

我躺在房间床上，看着此时空档了许多的房间，那个比我小几岁，却常常和我打架，看着比我还高的妹妹，她去了哪里？有没有危险？我知道也许她和我一样，曾经生活在这个充满争吵和家庭暴力的家里觉得心很累，也许，她也想我一样，只是像逃避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吧。

不自觉的眼泪遍淌了下来，我感觉到一双手握在我的手上，那是他，沐煜轩，他的出现仿佛就像阳光照在了脸上，让我内心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暖流。·

“沐煜轩，你知道我妹妹去哪里了?你能找到她吗？”我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身旁这个不真实的人，一个似乎是虚幻的 影子般的他。

他走到了门口，转过头来，似乎在示意我跟上去，我跟了上去，出了家门，又走到了家附近的那条小路，路两边都是树，树叶遮挡着路灯显得树下很黑。和往常一样，树下三三两两站着浓妆艳抹的站街女。

我战战兢兢的跟在了沐煜轩背后，看向那个位置，那个浓妆艳抹的独身女人还站在哪里，还是纸钱那身装扮。

沐煜轩走到了她面前，我不敢上前，我看着沐煜轩嘴皮子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我听不到任何说话声。接着我看到那个女人和她说着什么，沐煜轩点了点。

他转身看着我，然后继续往前走，示意我跟上去，我小心翼翼的看向那个女人然后，她的眼睛注释着我们离开的方向。

不知道走了多久，弯弯绕绕，我就这样跟在沐煜轩背后，穿过一条深长的巷子，灯光下，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路灯下移走，而路面上却只有我的影子，却没有他的影子，他看上去有些孤寂，他时不时转头却又带着让人无比温暖的笑容。

如果他是人不是鬼，就这样保护在我身边多好，我这样想着。

夜深了，到处了很黑，偶尔树下会遇到几个聚集了很多鬼朋友，他都会上前去讲话，我依旧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但是我想他一定是和那些鬼打听妹妹的下落。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打探着，这个夜晚，也许是第一次看到过那么多鬼吧。有站在树下的，有站在十字路口的，有跟着某些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来到了 一个看似有些脏乱差的城中村，路过一个小巷子，没有路灯，路很黑，如果是我自己我肯定不会独自走这种地方，还好又沐煜轩，感觉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嘶嘶嘶……”

“啊”我几乎是惊吓和疼痛缠绕着发出声来。

走着走着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窜出一直黑猫，它旋转着从我面前跳过，锋利的爪子刺破了我的手背。此后它弓着身子，用一双发光的眼睛死盯着我，似乎要随时发动进攻。我捂着生疼的手，眼睛看向冲过来的沐煜轩，他用手抓向黑猫，可是也许因为他只是一个鬼，抓了个空。没有抓到黑猫，显然黑猫开始有些更加凶狠，做好一副随时要攻击的姿势，在我面前转圈。

这时候，沐煜轩，露出了一副我从来不曾见到的样子，他眼睛基本是充血的，脸色变得有些煞白， 嘴皮发紫，脸上露出了鬼怪阴沉沉的的样子。他一只手指向了黑猫，黑猫被凭空抬起，然后被狠狠摔在旁边的墙壁上，仓皇而逃。而此刻，竟连我自己也对沐煜轩此刻的造型感到了一丝恐惧。

赶走了黑猫之后，沐煜轩恢复了正常的模样，看着我有些害怕的样子，他似乎看上去无比伤感，默默的继续走在前方，不过这一次也许怕刚才的情况发生，他走的要慢些，离我更近些。

来到一栋出租楼下，他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了楼上亮灯的地方。

“我妹妹在这里吗？”我还是有些怀疑的问道。

他微微的点点头。

没等我继续发问，我就看到了远处走来的妹妹，她穿了一身露背一字肩的衬衣，一条碎花紧身裤，头发烫成了一头卷发，耳朵上三四个耳钉，看上去一点不像十几岁的学生。她手里拎着一袋零食和一包烟，看样子这么晚是下楼来买东西的。

她低着头没有看到前面的我，我冲上去一把拽住她的手。

“莫嘉嘉。”我的突然出现她显得有些意外，然后探头四处看了一下。

“莫汐汐，你怎么在这里？你一个人来的？爸妈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看没人她怯生生的问到。

“就我一个人，你管我怎么来的，反正我知道你在这里，爸妈还不知道，走，你赶紧和我回家，他们都急疯了。”说着我边拽着妹妹想走。

“你别烦了，我不像回家。”说着她拿出钥匙开了大门的锁。

我边跟着她上到了三楼，进门，一个狭小得出租房里，有一张床和一个鬼子，地上堆满了各种垃圾食品和泡面得残留垃圾，床上是一堆乱七八糟得衣服。床上还躺着一个十七八岁得男生，头发染的一头黄色，穿着宽大的牛仔裤和t恤，一眼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见我进去了，躺着得他忙坐起身来。

“他是谁？”看到了这个男生是我感到特别不舒服，眉头紧皱起来。

“我朋友？”妹妹有些不耐烦得回到到。

“什么朋友?你们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住在一起成什么样子嘛？”我作为一个姐姐生气看到这样的妹妹。

“哎呀，你烦不烦啊，你赶紧走吧，不要让爸妈知道我在这里。”妹妹开始有些反感起来。

“嘿，小伙子，我妹妹还是个学生，别带着她闹了，赶紧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见妹妹沟通不了，我试图赶走那个碍眼得小流氓

“你是不是有病啊？”看我趋势转向小流氓，妹妹开始边开始和我吵起来。

我有些伤心自己得妹妹成为这样，也伤心她那么反感我，甚至为了我对外人得一句话，对我大吼大叫，玻璃心得我眼泪开始在眼睛里面打转。

妹妹似乎也发现自己得态度有些过分，说错了什么话，看着我眼神开始有一丝愧疚。

我试图劝说妹妹，但是她始终不愿意回家，僵持了许久之后，我只能下楼，我怕她逃走赶紧给爸妈打了电话。

等了一会儿父母就赶到了，刚好撞上搬着东西准备逃跑得妹妹，爸爸走上来，我本以为她会一顿骂，或者是上去打她一巴掌，但是爸爸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得上前拿过妹妹得东西，搬了东西带着我们回了家。

那天夜里父母和妹妹谈话了一晚上，爸爸是不是还抚摸一下妹妹得头，兴许是因为找了太久终于找到自己的女儿，更加疼惜了。

有时候我会特别羡慕妹妹，胆子大，想到做到，有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从来不害怕也无所谓的样子。她告诉父母她讨厌读书不像读书，后来爸爸随了她的意思，找人把她塞到了 一个小工厂里面说让她吃出苦她就后悔了。

看着妹妹我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闲了很久了，从医院出来就一直在家里，每天除了上网就是打扫卫生。但是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没有参加高考，高中还没有毕业就……。

后来我决定去报个电脑班，学习几个月出来之后可以找个差不多的工作。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爸妈做的一点小生意，这两年生活不算富裕也算过得去， 但是我们两个大人养我们三个，再加上我在疗养院治疗的一段时间里，家里都花了很多钱，我上班还能够减轻负担。

后来我就开始了学习班，也许是因为自己不会说话有些内向吧，我不爱待在家里，我也不喜欢早早的在家里，也不喜欢家里的气氛。我喜欢上下课后一个人看着霓虹灯和串流的人群，我爱上了回家这条路，我喜欢看每一个路人。

每一个我们擦肩而过的人，也许是别人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这让我想起了凌宇，那个感觉我遥不可及，却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个人，本以为我可以做更好的自己，成为配得上他的人，可现实中我们的距离却越来越遥远。

我常常刻意加慢脚步，使回家的路变得更加遥远，只因为我享受路上的时光，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孤单的，但也是幸福的。一个人的路上始终有个沐煜轩陪着身边，虽然有他的陪伴，但是他只是一个鬼，听不到他说话，不能和他聊天，只能我和他说话，即使和他说话的时候会引来路人诧异的眼光，这个时候我便会带上耳机假装自己带着耳机打电话。有时候他似乎在，又似乎不在，有时候能看到他，有时候看不到，虚虚幻幻，就是出现，他的身影也是那么的不真实。

时间长了，我便不再和他说话，默默的带上耳机，走在路上，看着每一个经过的路人，想象着无数种我和凌宇见面时候的场景。即使我知道有一天就算见面我也不敢用眼睛正视他，因为我觉得现在的自己不够好，不够到配不上她。

走过热闹的人群，走到小区附近的小巷子，两边树下还是老样子站满了那些站街女。自从妹妹被找回来之后，我知道是那个站街的女鬼帮忙指了路，我便开始觉得她没有那么恐惧，路过看到她也不再是躲避的眼神。

可是她一个女鬼在哪里站街干嘛？应该不会是招揽难怪的生意。鬼还需要出来讨生活赚钱？渐渐的我便对这个站街女，不，应该是站街鬼好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