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就听啪地一声脆响,郝无双和高书祺身子一软,双双跪倒在地。垂着头,紧闭着眼睛,哀求道:“公子,您就饶了瑞希吧,她没有说谎。人,真的是她救回来的,我们两个可以作证。”
“哈哈哈,大哥,你若就这么打死她,可就太无趣了。”白袍男子擎住了紫衣男子的手掌,两手空中相交,那声脆响正是由此发出。
郝无双两人偷偷睁开眼睛,见瑞希无事,才暗自松了口气。
白袍男子笑眯眯地看着瑞希说道:“小丫头,刚才你干嘛不躲?是吓傻了呢,还是心里有底气?依我看,你的小脑袋,好像还没硬到能扛住那一掌的地步。”
“公子的记性可真差,刚刚说完要会会本姑娘,自然不舍得让我死掉。除非……除非你想会的是个死人,难道公子对死人更感兴趣?”
瑞希说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吊样,挑衅地望着白袍男子。偏巧此时迎面一阵疾风吹过,瑞希垂在额前的厚重的湿发,纷纷向两侧分开,露出了她浅淡如烟的秀眉,同时也露出了额头上高耸的青包。
白袍男子一见,乐不可支地伸出手,挑起瑞希的下颌,两只笑眯了的桃花眼,在她的脸上逡巡。最后,落到她额头的青包上,开口问道:“小丫头,你这是惹了多大的祸,才被打成这个丑样子。啧啧,额头鼓包,鼻翼也青紫一片......”
瑞希仰起下巴,甩开男子的钳制,傲然地道:“看不出,公子还是个爱管闲事的人,那今天本姑娘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第一,瑞希挨打,并非因为做错事,只是养母心情不好,拿瑞希出出气,此乃小事一桩。第二呢,是公子眼拙,瑞希鼻子上的,是胎记。”
瑞希言闭,冷下脸,就见她鼻翼上的蝶形胎记,瞬间变得清晰无比。仿佛还闪着蓝幽幽的微光,似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呼之欲出。
白袍男子收敛了笑意,而那位老者,却是眼露惊诧之色,眸光深沉地盯着瑞希。稍倾,终是默默移开目光,低头不语。
白袍男子拍拍瑞希湿漉漉的肩头,说道:“看你这一身落汤鸡般的衣裙,小爷相信是你救的人。现在,你说说看,想要多少报酬?”
“公子此话当真,确定要酬谢瑞希?”
这时那位紫衣男子上前一步,颇为不屑地道:“原来是为了银子,二弟,把你身上的碎银两,丢些给她,也足够她全家吃喝些时日了。”
瑞希面对对方的嘲讽,非但不恼,反而笑着道:“两位公子看着赏,整银还是碎银,瑞希并不在意,多多益善最好。”
“哦?瑞姑娘倒是想得开。小爷还以为,瑞姑娘能够舍身救人,必定是与众不同之人,看不上这些黄白俗物,没想到……”
不等白袍男子说完,瑞希嘻嘻一笑,打断他的话:“公子不是没想到,而是想多了。试问这天下众生,有谁不爱那黄白俗物?若是两位公子不爱的话,又怎会依仗着自家的富足,就瞧不起别人呢?”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小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贪财这件事,说的如此别具一格,有点意思。”
瑞希撇撇嘴,颇为不耐地道:“别竟说些有的没的,要给银子,就麻溜地,不给,麻烦各位立刻走人。那位小哥的伤势,可禁不起这么耽搁。”
瑞希的眼睛越过三人的肩,瞟向那辆停着的马车。紫衣男子冲白袍男子道:“二弟,给她几两碎银子打发了事。”
白袍男子一边把手伸向怀里摸银子,一边斜倪着瑞希道:“瑞姑娘,过两年小爷再来寻你。到那时,若你没有长残的话,就跟我回去,给我做个暖床的丫头,如何?”
说罢,朝瑞希眨眨眼睛,从怀里抽回的手,却是空空如也。随即大咧咧地一笑:“小爷我没有带银子的习惯,对不起了,瑞姑娘。”
“只能怪她的命不好,二弟,我们走吧。”紫衣男子眼神阴冷,刚拔腿走了几步,就听老者说道:“两位公子,老奴这里带有银两,可给姑娘一些做酬谢。”
老者说着,拿出一个装钱的口袋,放在手里掂了掂,而后递给瑞希道:“小姑娘,这里大约有纹银百两,留给你,聊表一下老朽的心意。多谢姑娘对源公子的相救之恩,还请姑娘笑纳。”
瑞希欢快地接过银子,冲老者躬身施了一礼,“既然大叔诚心相赠,那瑞希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便是。”
白袍男子看着瑞希,一副喜形于色的财迷样,忍不住大声道:“瑞姑娘,别光顾着数银子,小爷我的话,你可要记好。”
“对不住啦,公子,瑞希不是那攀龙附凤,贪恋富贵之人。暖床的事,公子就当没说过好了。本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不可能再答应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过于伤心哦。”
白袍男子忽然上前,用力捏了一把瑞希的脸蛋,邪魅地一笑:“这个我可不管,小爷我看上你,就是抬举你。再说,放眼整个南楚,谁有胆量和小爷我抢女人?那是嫌自己命长,自不量力。”
瑞希仿佛遭了雷击般,呆愣在原地,这家伙居然动手……动手捏自己的脸,他真当小姑奶奶是好欺负的吗?瑞希心中火大,抬腿就是一脚,正踹在白袍男子的腹部。
白袍男子吃了一惊,想不到这看似单薄柔弱的丫头,力气不容小觑,几乎不输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道。他低头打量了几眼那小巧的脚印,在白色的衣袍上格外的明显,眼中却浮现出一抹宠溺,“丫头,小爷我走了,后会有期。”
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上马,与紫衣男子一起,护着那辆马车,掉头疾驰而去。
“二弟,你的口味还真是独特,这么丑陋且贪财的丫头,也能入了你的眼?要依为兄看,她连给俊颜小姐提鞋都不配。二弟,你是开玩笑的吧?”
白袍男子眼睛望着前方,衣袍上小巧的黑脚印,被风吹得忽隐忽现,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一笑,朗声道:“大哥,小丫头不错,我喜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