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咱们要不要禀明少爷,少夫人身边只有一人?”
男人蹲在一颗树杈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庭院。
“不用。少爷吩咐过了,少夫人绝对不能出事,其余的一概不理会。除非少夫人发话。”
别人若是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想的,他自己还不清楚吗?他定是不想那个自称是少夫人哥哥的男人留在少夫人身边,成日情意绵绵的,少爷定会心里怒极。
“那我们就不用管那个少夫人哥哥的死活了吧?”
男人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上嘴巴,小心少爷听到了扒了你的皮!”
一旁的男人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委屈的哦了一声,他这不还是怕少夫人担心他那个哥哥吗?他怎么又做错了?
男人拨开树叶,他还能不知少爷的心思?就是让他们守好少夫人,不能让少夫人少一根毫毛!
其他男人一律无视,那个自称是少夫人哥哥的家伙并非亲生,怀有异心,自是不能让他得逞!
而华倾玖却开始一个人在屋子里久坐不动。
华宁一日未归她就一日吃不下饭,虽然想去找他可是又怕他回来找不到她。
传信回了清酒仙境,可那边还未曾有华宁的消息,华宁究竟是不是在西岚城内,华倾玖也不敢断定。
“少夫人!您要去哪?”
华倾玖打开房门就看到楼靖台的人在一口水井前凑着喝水。
华倾玖踱步到水井前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怎么在这喝水?厅里不是有水吗?”
几个男人连忙摆手:“不不不少夫人!我们可不敢喝少夫人煮的水,我们皮糙肉厚的,喝这的井水就可以了。”
他们才不敢去和少夫人煲的水,天知晓少爷等了少夫人多久,宝贝的紧。
若是又一个不小心冲撞了,他们可能真的会被少爷扒皮的。
华倾玖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们一眼,头探到水井边缘望了望,眼前却开始模糊。
华倾玖晃了晃脑袋,一只手撑在水井边缘另一只手抚着头,眼前的一切逐渐开始重影,她的胸口又开始剧烈的跳动。
一股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让她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旁的众人心觉不妙火速就找领头的那个男人。
华倾玖揪着胸口的衣襟,大汗淋漓,她腿脚不胜力的倒在地板上,她恍惚间看见了一口水井,水井里面有一个女人挣扎着。
她的墨发飘在水井上,面容枯槁,水面上起了许多的气泡,证明她还活着。
她不断的扑腾奈何水井距离井口太深,她根本够不到,不知呛了多少口水也不知道她到底挣扎了多久,只知道最后水井逐渐趋于平静,再也没有水泡泛起了。
“快点!没看见少夫人晕倒了…”
“……”
后面说的什么,她却是听不清了,但是水井里面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呢?
——
“少爷!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没有看好少夫人。”
楼靖台手里端了杯茶,用杯盖刮蹭了下边缘,始终无话。
楼靖台此时却是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对于邬冢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标志,他知道少爷生气了,气他们没有守好少夫人。
邬冢就是一行人的头领,跟在楼靖台身后已有数十年,一直克忠职守,楼靖台都已有好久没有想过他会令他失望了。
“邬冢,你在楼家也有十年有余了,此番我把这重要的事交由你,是信得过你,如今你看看少夫人是什么状况,啊!”
“啪啦!”
邬冢看着碎了一地的瓷杯,沉默无语,这事是他的疏忽大意,他无话可说。
邬冢给楼靖台磕了个头:“请少爷责罚。”
楼靖台拍了拍袖口的茶水,平静下来,如今美人再次晕倒怕是又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已昏迷了三日有余,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楼靖台轻呼出一口气,如今第二个守魂器还没有下落,华宁不知所踪,美人昏迷不醒…
楼靖台扫掉桌上的茶具,狠狠地锤了下桌子,还没什么更糟的事情吗?
“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责罚?罚你能让少夫人醒过来吗?!”
楼靖台指了指他的脑袋,最后还是收回了手,美人频频晕倒,如今家族里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他去处理。
他现在能抽出时间已是不易,可没亲眼看到美人醒过来他心里始终放不下。
“邬冢!我改日再来收拾你!”
楼靖台一甩袖,往华倾玖屋里走去,邬冢从地上站起身,看着远去的少爷不由得叹了口气。
少爷等少夫人这么久了,却换来少夫人不识他一大祸事,如今失而复得,少爷只怕比以前还要疼惜少夫人,可如今少夫人似乎有隐疾在身,而少爷事情繁多总归不能时时陪着了。
华倾玖睡的很沉,梦里的她浑浑噩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只记得适合很奇怪的地方。
那里好像是一个宅院,院里种了许多的花,有一对才子佳人倚在树下,才子抚着佳人的脸颊细细微笑,佳人拿帕子掩唇娇笑。
如同一副美丽的画卷,可是这幅美丽的画卷却顷刻间碎裂成了无数块,每一块又构成了一幅幅小画面。
华倾玖伸出手将其中一块握在手里,哪晓得那东西却划伤了她的细手,她吃疼一声,却在看到里面的画面之时瞠大了美目。
那一块碎片正是一口水井里面那个挣扎的女人,这回华倾玖很清楚的看到了她的容貌。
可是下一秒,华倾玖就吓得丢掉了手里的碎片。
那画面中不断扑腾的女人长的和她一模一样,甚至这回她可以清晰看见她脸上的痛苦与绝望。
眼里的泪珠与井水混为了一起,分不清咸与淡。
那凄厉的哭声狠狠地撞在了华倾玖的心脏上,她又开始喘不上气。
明明是梦境,却让她感到窒息无比,为什么水井里的女人长的和她一模一样,为什么?
“啊!”
华倾玖睁着眼睛一股脑坐起了身,身上大汗淋漓,她摸了摸脸颊上的水渍。
是眼泪啊,她为什么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