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释是被一阵亮光射醒的。
抬起手遮住耀眼的光,百里释忍不住蹙额,起身后摸了摸后脑勺,还有一片疼痛之感。
百里释一脸茫然的望着周边的景色,他现在处在一艘小船之上,四周皆是雾气朦朦胧胧瞧不见真切,船上挂着白色纱幔,纱幔上面流苏随风飘飘摇摇,流苏之下仍有些许红绳系着。
百里释低头四处张望着,船应是飘在这水上,只是水上一层层的白雾,仿佛是浮在天宫一般。
百里释抬手掀开纱幔,纱幔后面有一张矮桌,桌上摆着白瓷茶具还有一个小火炉,侧边还放着一张软榻。
“有…人在吗?”百里释用手作喇叭状,轻声询问着。
远处传来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你猜呀?”
百里释浑身一激灵:“谁在那!”
警惕的眸子左顾右盼,百里释给自己催眠:无事,无事,都说有仙子在此!
百里释呼出一口气:“我知道此处定是有人,仙子不必吓唬我,我来此有求于仙子,不敢多加得罪,便在此静候仙子!”
远处没有再传来笑声,船上的铃铛发出“铃铃”声响,倒是一片静谧之景。
百里释也不急,掀开衣袍淡然落座,前提是忽略那额头的冷汗倒是觉得他淡定的很。
百里释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些鬼怪蛇神,说来也是一桩笑话,为束王府一大笑谈。
远处另一艘小舟上。
绿枝托着下巴,有些意兴阑珊的望着百里释纳闷道:“这五少爷也真是逗的,明明一副挺怕的模样非得装的无事人一般,你说他来寻啥呢?墨枝?墨枝?”
绿枝摇着身旁的墨枝,奈何当事人还是一副冷淡模样道:“别摇我,怎么处理是小姐的事,如今小姐安睡着,让他等着便是了。”
绿枝委屈瘪瘪嘴,墨枝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清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人好生扫兴。
“小姐这时也快醒了吧,之前这五少爷叫的那般大声,小姐当时的脸色臭的不能再臭了。”
绿枝默默为百里释点了根蜡烛,吵醒小姐的人一般没有好下场,要知道她之前强行叫小姐起床,可没少挨揍!
墨枝淡淡的扫了一眼后面的卧榻,缄口不言。
另一头的百里释不知等了多久,只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眼皮在打架,神经一片混乱,喉咙异常干涸,本想为自己沏杯茶,转念一想许一事定一茶的说法,硬生生将手收了回来。
“竟然五少爷渴了,那便喝罢。”
百里释蒙里蒙圈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不少,眨了眨眼:“仙子来了?”
华倾玖笑了笑,不置可否。
华倾玖挥了挥广袖落座执起白瓷杯道:“不知五少爷来此,有何要事?”
百里释撑着矮桌好奇道:“你便是清酒仙子?”
“长的真美,不愧为仙子之名呢!”
这还真的不是奉承之话,这清酒仙子身着白纱衣,腰间束了根翠绿色的细带,还挂着个铃铛,尖尖的下巴,天庭饱满两颊微馅,竟是有个小小的涡旋,那唇泛着淡粉色,微微一抿,润泽有光。
华倾玖微敛着眼眸,浅笑:“不敢当此虚名。想来五少爷并不是自己想来而是家中兄长所托吧!”
百里释回过神一惊:“你怎么知道?你会算命?”
华倾玖闭了闭眼,长睫微动无奈道:“小女子不会算命,只是有这一术法,若是五少爷没什么要紧之事,小女子这就送五少爷出去…”
这要是就这样出去了,大哥和二哥不得用眼神杀死他,用无声歼灭他!
百里释忙摆手:“别别别,仙女姐姐,我是真的有事所求,但可否…”
百里释交叉着拇指和食指恳求:“预知代价如何?”
华倾玖闻言,侧着头摆弄着裙摆:“预知代价?小女子这里从不预知代价,也未曾有这一说法。”
大哥说了,预知代价一事对于清酒仙子来说是难事,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的说法,此次冒失提出预知代价的事,肯定会遇上阻碍,此时只要…
百里释一愣,随即摸了摸怀里的瓷杯,“嘭”的一声摆在桌上气势汹汹道:“如果有这个呢!”
华倾玖歪着头抬了抬眼皮,挑了挑柳眉:“这杯子…是谁予你的?”
百里释摸了摸鼻子:“家中兄长给的,说是仙子看到这个瓷杯,自会考虑一二。”
百里释摸不准这个仙子在想些什么,脸上似乎也看不清表情不好琢磨也不敢妄加推测。
华倾玖素手执起瓷杯转了转,提起桌上的茶壶往杯里倒了杯茶。
没有说什么,只凝视着水雾袅袅升起,百里释只见一佳人素手伸进水雾中虚空一扫,水雾竟不见了。
“考虑一二…也真是什么都敢说了…”华倾玖倒掉杯里的茶水将杯子往远处一甩——
“诶!!”百里释瞪着眼睛,瓷杯消失不见。
“仙子这是何意?”百里释绷着脸,他觉得这仙子肯定把大哥给的杯子给丢水里了,一阵不爽。
华倾玖转头淡淡的望了一眼说道:“只是旧物许久未见,甚是想念,随我去别处谈谈吧。”
百里释“啊”了一声,什么意思啊?这又要是去哪?难道这清酒仙境竟不止这一处?
若是华倾玖今日没见着这瓷杯,倒是快忘了,这百里延,也有几年未见了。
却说那头束王府
百里城焦急的来回踱步:“大哥,你说五弟此事能成吗?”
“要我说,我们之间报官就可以了,又何必求那清酒仙子呢!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百里城现在都觉得要火烧眉头了,但看着百里延还是闭眼养神不为所动的样子,就是心里放心不下。
“放心,二弟别急,五弟定会见到清酒仙子的,至于报官?二弟怕是对中城那边的人不了解罢,中城那边早就对我束王府不满了。”
百里延睁开鹰眸,戾色一闪:“自从前任城主崩逝,若不是有遗志!现如今哪里还有我束王府立足之地,他们巴不得我们内乱,以坐收渔翁之利,铲除束王府一脉。”
百里城仔细一想,愤恨的低下头,如今爹爹身逝,竟是连真相都搞不清楚,这份恨,他定会加倍还给那起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