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第7区,天一战院旁的一家西式旅馆里。
雷戈和陈子放正在下中国象棋。
雷戈非常喜欢中国象棋,认为里面含有极为丰富的战略思想,每当他遭遇大事,心情烦躁的时候,总会找人和自己来下一盘象棋。
可前来向他汇报任务的陈子放显然不是一个高明的棋友,他连续两次被雷戈吃光了所有的子。
刚刚,下棋前,他们还打了一个赌,谁要是输了,就得无条件帮对方做一件事。
这个赌注显然让陈子放有些心动,毕竟能够让校长答应做一件事,那想想就让人激动。
比如只要让校长答应举办夏日游泳比赛,那么陈子放就可以坐在游泳池边,一饱眼福,看着玉腿如林的游泳池,穿着性感的学姐或学妹在水里像游鱼一样舞动着妙曼的腰肢。
说不定还能让校长送一个向女生表白三个月内不准拒绝的特权。
毕竟校长的权利可大了。
陈子放本来心里还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雷戈校长是英国人,肯定对中国的象棋不了解,谁知道刚一对弈,就败下阵来,被杀得一子不留。
可偏偏刚刚脑袋抽风的他还直接一口答应了下两盘,现在,他就需要答应帮校长做两件事喽。
雷戈递过来一杯可乐,说:“今天的任务,有什么收获没?”
陈子放接过可乐,咕咚一声倒进了胃里。
他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淡淡的说:“我从蔡京和何东祥的身体里提取了一些残留的血液,通过山院科学家的化验,发现了里面存在有血狂病毒。”
说完,陈子放朝着雷戈递过来一个化验单。
雷戈仔细的看着化验单上的各项内容,脸色越发凝重,他沉声说:“这么说来,蜥蜴向蔡京和何东祥注射血狂病毒,是想要他们两个也变成腐灵。
可是病毒却与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所以两个人才会像发疯了一样,彼此之间进行着厮杀,甚至连意识死亡了之后,病毒还可以控制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像丧尸一样,不断的扭打和撕咬在一起。”
陈子放点了点头:“嗯,山院的人是这么说的。”
雷戈深吸了一口气,叹道:“真是可怕的病毒啊!”
“这种病毒不是被你们都集中销毁了吗?怎么现在还会有这种东西?” 陈子放向前倾了倾身子,不解地问。
“没错,当年,我们的确是把血狂病毒全部都销毁了,但总有一些东西,你是销毁不了的。”雷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是说记忆?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掌握了提炼这种病毒的技术?”
“当然有,比如说最先掌握这种技术的就是一位德国的科学家尤金·伯根!”
陈子放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那老家伙现在不是已经121岁了吗?难道他还活着?”
“我也不知道,当初他带领丧尸军团和天一战院开战的时候,还是七十年多前,那时他才差不多五十几岁。
但他们战败之后,他却销声匿迹了,我们一直都找不到他的下落,121岁,按理说正常人早就衰老死亡了,可变种人的平均寿命已经可以到达200岁了,难保他没有研制出延长生命的药物。”
“真希望这种老怪物早就寿终正寝了,世界安宁,我也少点事做,要是动不动又发动一个僵尸大战,我简直有可能要被逼疯的!”
“大家都讨厌战争,可是,当当他真正来临的那一刻,是谁也躲不过的!”雷戈点燃了一根哈瓦那雪茄,淡淡的说。
陈子放还想抱怨几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陈子放突然一愣:“咦,校长,除了我和张一鸣,还有谁知道您居住的地方吗?”
雷戈点了点头,然后笑嘻嘻的拿出了两个杯子,向里面倒满了刚沏好的碧螺春。
他微笑着说:“看来是我们的美女分队有结果了。”
陈子放走到门边,拧开了门把手,在开门的那一刻,他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打开门,一下子给愣住了。
他忍不住搓了搓手心,心想,为什么每次和校长在一起,总是能看到各种各样的美女?而且一来还就来俩。
林雨瞳和夏香站在门外,她们都已经脱去了搜查官专用的黑色风衣,她们站在一起,气质上却各有不同,一个清丽脱俗,一个活泼可爱。
陈子放看得眼睛都直了,恨不得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穿着白色露肩的雪纺连衣裙的林雨瞳,一头像瀑布一样细软笔直的长发垂在胸前,针尖般细密的长发被风撩起,如同漫飞的衣裙,又像是天边翻涌的云。
而夏香却换上了白色的棉布裙子和一双带有蕾丝花边的白短袜,长发上还别着一只“hello kitty”的小猫发卡,她露出绝美的俏脸和白皙的脖子,晶亮的大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对着陈子放盈盈一笑,轻声的打着招呼。
“法医,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好!你们好!快请进。”陈子放的脸上盈满了笑,接着又从角落里拖出来两个凳子。
林雨瞳反手带上了门,看了看室内的摆设。
这是一家比较复古的西式宾馆,墙壁上挂有达芬奇和毕加索作品的高仿装饰画,天花板中央金色的雕花一直延伸到四周,地板中间还摆着一张莫柏思象牙白色烤漆的茶几。
雷戈正坐在茶几前,喝着中国传统的碧螺春。
他笑着和学生打着招呼:“来,快过来坐,告诉我你们都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林雨瞳取出了那截断尾,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断尾表面的角质鳞片看起来异常狰狞。
“这是我们在现场时的发现,是蜥蜴的断尾。”
雷戈接过断尾,仔细的打量了几分钟,突然从茶几上拿起了一只茶勺,明明是一只茶勺,可林雨瞳却觉得校长的握法就像是握着一把小刀。
雷戈突然对准自己的手心一划,白光闪动,几滴滚烫的热血从雷戈的手掌上缓缓的往下流淌,滴在了尾巴的断面上。
“校长,您这是干嘛?”陈子放似乎被雷戈自残的行为吓到了,下意识的缩了缩瞳孔。
“没什么,只是嫌这截断尾太瘦弱了,想给它增加点营养。”雷戈笑了笑,然后就全身心的聚集在断尾上。
鲜红的血珠一滴滴地落在了尾巴的断层上,每落一滴,尾巴就剧烈的收缩一次,紧接着血珠就消失了,就仿佛刚刚被这截断尾吃掉了一样。
随着血珠的不断被吸收,断尾似乎变得越来越活跃,像条拼命扇动尾鳍的鱼,好几次,简直要挣脱雷戈的右手。
断尾猛烈的震颤着,仿佛里面封印了一个暴虐的灵魂,它表面的角质鳞片像墙面上爬山虎的叶子一样,不断的开合、聚拢。
然后整条断尾极速生长,竟然从五厘米延伸到了十厘米。
陈子放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事情,他看着雷戈手里狂躁的家伙,心却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雷戈又操起了餐盘里的一只钢叉,他左手将断尾死死的按在桌上,然后右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将叉子的尖端重重的刺入断尾的肉质层,将它牢牢的钉在了木质的茶几上。
断尾还在不停的挣扎,伤口的表面不停地流淌着鲜血,就像是一条在泥土里痛苦翻滚的蚯蚓。
它的肌肉强烈的收缩着,就好像在竭力吐出一个东西,叉子被缓缓的逼出,“哐当”一声响,落在了茶几上。
大家都满脸震惊的看着钢叉的表面,铁质尖端还在冒着白烟,四个铁齿只剩下了一侧的两个齿,真是不可思议,硬度极高的钢居然被融化了,就仿佛被某种强腐蚀的酸液所腐蚀。
林雨瞳脸上有些动容:“这就是妖血吗?堪比浓硫酸的腐蚀性。”
雷戈点了点头,淡淡的说:“看吧,妖血的作用还不止于此。”
于是大家的目光又迅速聚焦在那截断尾上,经历了刚才的折腾,断尾仿佛变得很虚弱,它平静的躺在茶几上,一动也不动。
可是表面刺穿的血洞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就好像颠覆了自然界本该存在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