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刘浩和王亮在法租界里继续巡视,熟悉情况和地形,毕竟现在上班期间还是要做些具体工作的。在王亮这个法租界的老熟人的带领下,这天整个法租界的情况刘浩基本都熟悉和了解了。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了,咱们回捕房。”王亮说道。
两人回到了卢湾区薛华立路的警务处的总部。总部大楼由主楼和东、西楼三大部分组成,中央捕房在主楼南部一楼西首处。
“有这栋大楼的平面图吗?”刘浩看着这座宏伟复杂的建筑群对王亮问道。
“不会吧,你想干什么?这里到处都是警察,还有预备班,夜巡班,不远处还驻扎白俄和安南的巡捕队,还有法国第十六海军陆战队兵团。你疯了吧,要在这里搞事情?”
王亮一听说刘浩要这栋大楼的平面图,也是吓了一跳。
“我不是在这里搞事情,而是想给那些印度阿三找些麻烦。我准备在潜进大楼的餐厅后厨里面去,将巴豆放进咖喱调料里面去。但是餐厅里面都是人,白天根本没机会,只有晚上找机会潜进去。
而警务处总部大楼结构复杂,我必须熟悉情况才能找到路线。所以要大楼的平面图。”刘浩说道。
“就算你混进餐厅里面,把巴豆放进去调料里面,那不是整个大楼来用餐的人都会被牵连?出这么大事警务处肯定会调查的。”
王亮说道。
“你笨啊,我只将巴豆放进咖喱调料里。那么刺激难闻的东西只有那群阿三们喜欢吃,其他的人谁碰那个玩意啊,味道跟猪圈似的。如果有其他的人碰到难道,那只有自认倒霉啰,谁让他那么重口味的。”刘浩说道。
“好吧,那群家伙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就再帮你一次。跟我来,我有办法。”
王亮答应道。
“看来你混的不错啊,大楼平面图这么机密的资料你都能搞到?我也就是说说。”刘浩一听王亮真能搞到平面图,也是眼睛一亮。
“呵呵,谁让我长得这么英俊潇洒呢?看我的。“王亮得意的说道。
两人来到主楼三楼南边的挂角处,一间房间大门上面写着;“资料档案室,闲人免进。”
王亮推开们就直接进去了,显然对这里很熟的样子。只见房间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墙边都是一排排的柜子。
后面还有一间里间,门口还有个警卫,上面挂着大锁,估计是重要文件的地方。桌子旁坐着一个法国女子,一头卷发,脸上不少雀斑。看见是王亮进来,马上站起来说道;“亮哥来了啊,是找我的吗?”
显得很热情,并马上起来给王亮去倒咖啡。
王亮接过咖啡说道;“亲爱的露易丝,你好像又变漂亮了啊。再给我朋友倒一杯,他今天刚来上班,我带他转转。”
那个叫露易丝的法国女孩听到王亮的话显然很高兴,又颠颠的给刘浩也倒了一杯咖啡。
“露易丝,我想请你帮点小忙,想借大楼的平面图看一下。”王亮对法国女孩说道。
“这个可不行,大楼的皮面图属于机密文件,必须费沃利总巡长的批准才可以借阅。”
露易丝有点为难的回到道。
这时王亮像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一支玫瑰花来,献给露易丝手里说道;“我就在这里看看,还不是为了以后工作方便。明天中午我请你去罗威饭店吃牛排。”
玫瑰花的杀伤力对所有的女孩都有效,就如同糖果对小孩的诱惑力一样。
露易丝十分高兴的接过玫瑰花,然后迟疑的说道;“就在这里看,不能带走啊。”
“当然,亲爱的。就在这里看,就一小会。”王亮说道。然后朝刘浩做了个“ok”搞定的手势。看来这家伙还是十分花心啊,连外国妞都不放过。
露易丝打开文件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再从里面抽出一个文件夹,交给王亮。
王亮接过文件谢谢后,将文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示意刘浩来观看。
刘浩打开文件夹,仔细的一页一页的查看大楼的平面图,将大楼的各个位置和方位以及区域平面图都仔细的记在脑海里。
几分钟后合上文件夹。王亮将文件借给露易丝后,微笑着说道;“明天中午罗威饭店,不见不散。”
露易丝也笑着道;“不见不散”
随后两人离开了资料室。“都记住了吗?”王亮问道。
“基本没问题了。”刘浩回答道。
“什么时候动手?要我帮忙吗?“王亮道。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刘浩不想将好兄弟牵连进来,再说知道了大楼的平面结构,再潜入餐厅厨房也没有多少难度了。
当天下午,刘浩到点下班后,回家简单的吃了晚饭后,就出了门,来到老城厢的得意楼。白天路过得意楼时就看见门口的大幅广告‘苏州评弹名家夏荷生亲临上海演出《描金凤》’。
刘浩平时没什么爱好,对苏州评弹也是不怎么了解。毕竟要为生活忙碌,没有空闲的时间也没有那个条件来看什么评弹,昆曲,以及当时最流行的文明戏和西洋电影。
有次拉洋车时,送一个‘老克勒’去得意楼。那个‘老克勒’身穿花格子衬衣,裤子上的两条熨线笔直笔直的,脚下的皮鞋锃光瓦亮,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到了目的地后给了车钱后还会说声“辛苦了”,非常有礼貌,有气质。
刘浩拉洋车这么久从来没人对他这样尊重和有礼貌,心里感觉非常舒服。于是就将黄包车停在得意楼旁,准备等那个绅士出来后再送他。
左等右等也不见那个‘老克勒’出来,只听里面传来高亢嘹亮,宛转悠扬的评弹说唱声。声音极其提神,中气十足,听得人余音不绝,回味无穷。原来当日得意楼请了苏州评弹的名家夏荷生来此演出,所以人员爆满,观众如潮。
刘浩从此就喜欢上了苏州评弹。拉车空闲之余,就在书场外面等客听曲,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也能够过过瘾。
今日又是夏荷生的演出,刘浩决定亲自去场内欣赏一回,也可以打发时间。
老城厢得意楼是老上海最早的专业书场,和怡情处、四美轩、逍遥楼、蠡园、明园、柴行厅等多家书场号称七大书场。今日又专门请来苏州评弹的名家夏荷生来此说书。
夏师从钱幼卿习《描金凤》《三笑》,因其天生好嗓音,加之刻苦钻研,出道后便声名鹊。夏荷生唱腔,大小嗓并用,急弹慢唱,世称"夏调"。以弹唱《描金凤》闻名江南,被奉为"描王"。
刘浩花了两角钱买了门票进入书场。就这两角钱刘浩还心疼了半天,两角钱可以买斤猪肉了。一进场内,里面人山人海,座无虚席。刘浩只有在最后面找了个几乎看不见大台的地方座位坐了下来。
此时台上传来夏荷生的说唱声音。苏州评弹有说有唱,大体可分三种演出方式,即一人的单档,两人的双档,三人的三个档。演员均自弹自唱,伴奏乐器为小三弦和琵琶。
夏荷生则是单档说书,他中气充沛,大小嗓兼备,刚劲有力,爽朗生动,讲究抑扬顿挫,说来层次分明,刚柔相济,别有一番韵味。
台下的观众随着韵律摇头晃脑,轻轻附和,听得是如醉如痴。刘浩也被这高亢激昂,苍劲挺拔的夏调所感染,一时沉迷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