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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传说之火魄珠 第七章 与世辞

秦杓撇嘴道:“我不回去,父亲说了,叫我陪着你,等你在凡界的任务一结束,我们再一起回去,反正我这些年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可做!”

姞娮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不行,我现下在凡界说是个大祭司,也不过是留在这里骗吃骗喝罢了,你留下来不合适,赶快回去。”

秦杓说着,抬脚便往竹屋里凑,说道:“我不管,我不回去。”

姞娮望着缓缓向竹屋移动的秦杓,目瞪口呆:“你做什么?”

秦杓说道:“没什么,看看以后生活的房间。”

姞娮吼道:“你给我站住,那是我的房间!”

魔族雷渊封地 栒状山

鲛精连滚带爬的回了栒状山,候在宫门外时,不知是因为心有余悸,还是在害怕什么,他不住地抬起袖子擦额上的汗。

殿中侍者走出来说道:“三殿下要见你。”

鲛精连忙垂首哈腰,跟着侍者走了进去。

殿中角落里,半人高的桌案前,一个身着锦绣华章服饰的男子背影。

鲛精扑通一声跪在背影前,小心翼翼的说道:“三殿下。”

被唤做三殿下的男子,手中拿着鱼食正在喂锦鱼,对鲛精的话充耳不闻。

鲛精吞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三殿下,有人解了白鹂族山脚下的水患。”

男子动作一滞,顿了一瞬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往陶盆里扔鱼食。

鲛精只好继续说下去:“小的看到她手中拿着法器,好像是火魄珠。”

男子将手中的鱼食尽数扔到了鱼盆中,他用力拍了拍手掌,转身望着鲛精道:“继续。”

鲛精抬头,望见男子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迅速将头垂了下去。

他继续开口说话,声音微微的颤抖:“她,她是金乌族的神女,也就是天帝的义女,神界的公主,火魄珠现下应该在她手上。”

男子再次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悠远、冰冷,没有一丝的起伏,从他的声音中,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那她为什么会在白鹂族?”

鲛精想了半晌,小声的答道:“小,小的不知道。”

男子忽然笑了起来。

鲛精连忙伏在地上,冷汗连连,牙关打颤,一个劲的磕头求饶:“三殿下饶命,小的知道,知道。”

男子止住笑声:“知道还不快说!”

鲛精忙道:“天帝派她下来,应该是为了治理白鹂族的水患。”

男子沉吟道:“就凭一个女神仙,能治得了水患?”

鲛精忙道:“小的离开山脚水泽的时候,她正在用火魄珠施法,似乎是想用金乌一族的术法将那片水泽烤干。”

男子又道:“你说她是天帝派到白鹂族的,那她现下是住在白鹂族的寨子里?”

鲛精点头道:“应该是的。”

他拍了拍鲛精的脑袋,似乎很高兴:“你这回做的好。”

鲛精喜形于色,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小的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但凡三殿下有命,小的即便肝脑涂地,也会去完成。”

男子审视着鲛精,笑道:“好,我眼下正有一件差事,需要个有胆色的人去做。”

鲛精喜道:“三殿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竭尽所能,为殿下分忧。”

男子极为认真的从袖口拿出一把匕首,扔在鲛精眼前:“你,拿着这把匕首,立刻去王城帮我杀了杛羽。”

鲛精连忙磕头道:“三殿下饶命,小的不敢。”

男子嗤笑道:“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急着表忠心!”

鲛精伏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着,不敢再发一言。

男子忽的站起来,望着鲛精身后站的笔直的侍卫说道:“王城来人了?”

侍卫拱手道:“禀三殿下,二殿下已经到了。”

男子沉吟道:“二哥亲自来了?看来,杛羽要有什么新动作了!”

他抬脚踢了一记仍旧伏在地上的鲛精,喝道:“滚!”

鲛精如蒙大赦,连忙翻身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男子整理了一下衣裳,对侍卫说:“关元,快去通知母妃,二哥回来了。”

唤作关元的男子肃立道:“是。”

说完,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栒状山脚下的拱桥处,魔族的二殿下魑鸾正抬头望着这一片青山绿野,他无比眷恋的用目光丈量着栒状山的每一处地方,他曾在这里长大,这里的每一寸草木、每一个砂砾仿佛都承载着他与母亲弟弟最美好的回忆,只要在这里,他的心才会稍安定下来。

“二哥,你回来了?”

听闻熟悉的声音,魑鸾立刻回过头去,他上前抱住唤他二哥的男子,魔族的三殿下雷渊。

雷渊用力拍了拍魑鸾的肩膀,关切的问:“二哥,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魑鸾放开雷渊,笑道:“还好,我有些事情,交给别人不放心,便想办法避开杛羽的耳目,亲自来栒状山找你。”

雷渊笑道:“这件事等会再说,先跟我去看看母妃。”

魑鸾忙问道:“母妃怎么样?她还好吗?”

雷渊回答:“身体很好,就是整日念叨你。”

魑鸾怅然道:“都怨杛羽,若不是他拆散我们母子,母亲也不会思念成疾。”

雷渊像是没有多大的触动,他只淡淡的说:“这也正常,以他的性子,定然不会将我们兄弟放在一处,将你扣在王城,表面上说是舍不得放你离开,其实是怕我与你联合起来,将他从王位上拉下来,毕竟这里离王城甚远,而他不可能看着我们渐渐坐大,威胁到自己的权力。不过,好在父王临去前,我就将母妃从王城里接了出来,让你我兄弟没有后顾之忧。”

杛琁成为魔族首领后,将自己的嫡长子杛羽封为世子,而他侍妾所生的魑鸾与雷渊,小小的年纪便被分封到离魔族相远万里的属国来。杛羽即位后,时刻担心他在栒状山的两位亲弟弟会做出什么不合乎礼制的事情,便在祭祖时,趁机将魑鸾留在了王城京都,企图分散两人的势力。

他却没想到,自己将魑鸾留在王城却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将一个永远不会背叛雷渊的内应堂而皇之的留在了自己的身边,魑鸾的一举一动虽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但他不知道,远在万里的雷渊,几乎每日都能收到魑鸾的密报,而那个他印象中懦弱无能的雷渊,已经在短短的几万年里,掌握了魔族将近一半的军队与权力。

一路上,魑鸾与雷渊都没有说什么话,但魑鸾的步子极快,走到母亲的寝宫前等了许久,雷渊才赶了上来。

这边母子久别重逢,抱头痛哭时,雷渊退了出来,他将关元唤到跟前,悄声说:“叫人准备宴席为二殿下接风洗尘,还有,你去告诉凤儿,说二殿下回来了。”

关元颔首:“遵命。”

雷渊将魑鸾方才给他的书信打开瞧了起来,而后,他盯着书信上的几行字,陷入了沉思。

栒状山上许久没有办过宴席了,席间丝竹乱耳,觥筹交错,众人卸下肩头的担子,沉迷其中,欢宴对饮时,席间有两个人却是无比的清醒。

魑鸾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酒樽,用手指反复磨砂酒樽上的纹饰,不开口说话,也未曾喝过一滴酒。

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脚步轻盈的走近魑鸾,跪坐着将托盘中的吃食放到他面前,一直低垂着脑袋的魑鸾瞥到侍女手上戴着的玉镯,猛地抬头唤道:“凤儿?”

那个叫做凤儿的女子有一双明媚的眸子,她含笑望着魑鸾:“二殿下若不喜欢这里的吃食,我知道哪里有你喜欢的。”

魑鸾满脸的喜悦,站起身望一眼雷渊,雷渊笑着点了点头,魑鸾与凤儿相携离开了大殿。

雷渊想到魑鸾带来的书信,一阵烦闷:杛羽不日内将要与魔族丞相眈诚联姻,杛羽若娶了眈诚的嫡长女,那魔族便有一半的老臣倒向他那一边,于他来说,倒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他侧身唤道:“关元。”

关元走到雷渊身旁,说道:“殿下。”

雷渊问道:“鲛精今日说的,你可都派人去白鹂核实过了?”

关元答道:“回禀殿下,前去白鹂族周围查探的人才回来,他说,白鹂族周围的水患确实解除了,鲛精并没有说谎。但属下派去的人只是在外围打探,并未进入白鹂族,鲛精说的其他事情,就没办法核实了。”

雷渊继续说:“我今夜亲自去白鹂族瞧一瞧,若是真的有神界之人,那这件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若是神界真的有使者在白鹂,那天帝便已然对魔族起了疑心,保不准这些日子就会有什么动作,他与杛羽的关系紧张至此,若是此时神界再跳出来横插一杠子,就算是再有一个他,也顶不过来。

雷渊又道:“今夜你要小心,打起精神来,不要让杛羽的人钻了空子,我去去就来。”

关元蹙着眉头劝道:“殿下,还是我去吧,我……”

雷渊忙打断他:“无妨,我已决定了,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便好了。还有,那个鲛精并非善类,你想办法叫他留在栒状山,好好看着他。”

关元颔首道:“属下明白。”

夜幕降下,白鹂四处静悄悄的,凡界的一切似乎都安然享受这独属一份的静谧安宁,月色悄悄撒下来,为静谧的凡界披上银装。

姞娮仰趟在榻上,直勾勾的望着屋顶上的椽梁说道:“我来的时候,爹娘都去丹穴山了么?”

过了好一会儿,屋顶之上传来一声回答:“嗯。”

姞娮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今日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在栒状山上。”

屋顶上的秦杓坐起来,隔着房顶问道:“你身上没有灵力,去那里做什么,那可是魔界的地方!”

“我是有要紧的事情,不得不去。我们不小心掉落山崖,被那个男子救了下来。”

“你怀疑那个男子的身份不简单?”

“岂止,我怀疑他就是魔族中人,可惜我身上灵力不够,察觉不出来。”

秦杓:“哦”一声,说道:“是和那个白鹂族王子一起?”

姞娮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秦杓道:“你刚刚说了我们。”

姞娮说道:“你既然来了,就帮我把白鹂王的病治好。”

秦杓问道:“你要救那个凡人?”

姞娮说道:“我方才给了他一剂药,也不知道有没有效用,你在师父那儿学的医术比我强多了,你应该可以救活他吧?”

秦杓有些犯难:“不过是个凡人,为什么救他?”

姞娮似乎答不上来,陷入了沉思。

秦杓问道:“怎么了,你睡着了?”

姞娮说道:“没有,我觉得白鹂王待人挺好的,他对我也很好。”

秦杓这才答应道:“那好吧,我就破一次例,帮你救一救他,可我不能保证,能不能救的下来。”

姞娮没再说话,眯着眼睛正要睡时,秦杓一下子站起来,紧张的说道:“好像有什么动静。”

姞娮侧身听了听,说道:“是风声吧。”

秦杓从屋顶上跳下来,急切的说道:“有外人进来了。”

姞娮一下翻起来,问道:“魔族的?”

秦杓说道:“我不确定,我设在寨子周围的仙障有异动,我先出去瞧瞧,你好好待在屋里,我回来之前,不要出去。”

姞娮忙答应:“好,那你小心些。”

秦杓施了法,往寨子外围跑去,姞娮心中忐忑,没办法继续休息,她走到门前,侧着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过了很久,秦杓才回来,敲了敲窗棂问道:“可睡下了?”

姞娮忙走到窗边回答:“没有,外面出什么事了?”

秦杓顿了顿,说道:“无事,是一个凡人误闯白鹂,被仙障挡下来了,快些歇息吧。”

姞娮答声:“好,你也早点歇息。”

第二日,姞娮早早的起来,穿好衣服,洗漱之后出去,才推开竹屋的门,就见许多人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脸上大多带着紧张不安的神色。

她唤了两声秦杓,屋顶上无人回答。

姞娮心里有些不安,拉住一个满头大汗的跑过竹屋前的侍从,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那人行礼道:“回大祭司,是白鹂王,白鹂王昨夜里薨逝,现下白鹂各部的长老都赶来了,大祭司快去大殿瞧瞧吧!”

姞娮如遭雷击,愣在原地,缓缓放开了拉着侍从衣袖的手。

侍从行了礼告退,急匆匆的跑了。

白鹂王不是已经用了昨日她留给白芨的药吗?他怎么还会死?昨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她带着满心的疑问疾步向大殿走去,一路上瞧见许多人,他们有的悲恸、有的迷茫、不知所措,整个白鹂族像是被这些情绪所传染,寨子上空阴沉沉的,空气沉闷异常。

姞娮进去时,大殿中跪满了人,她一眼便瞧见了跪在棺椁最前面的玄莤与玄域,她在殿外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进去,半晌之后,还是转身退了出去。

她在大殿外的角落里站了很久,才见秦杓急匆匆的赶来,姞娮连忙上前拉着他问道:“昨夜到底怎么了?”

秦杓指着大殿问道:“那个白鹂族的王子呢?我有事找他。”

姞娮回身望一眼玄莤,说道:“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好了。”

秦杓伸手拉着她,说道:“你跟我来。”

姞娮跟着他走了一路,直走到寨子外面,秦杓才停了下来,他使术法打开了设在竹篱旁边的仙障。

姞娮望着仙障里的女子,她身着一件碧色的衣裙,看样子只有十几岁的年纪,眼睛紧紧的闭着,睡的正酣,她惊讶的指着她道:“她是谁?怎么会在你的仙障里?”

秦杓说道:“她既能走近我的仙障,就应该不是个凡人,昨夜里她闯进寨子,我将她困到了这个仙障中,今早我去山上采完野果回来,就听说昨夜里白鹂王薨逝了,我觉得这个女子昨夜里出现在白鹂,十分的蹊跷,不知道她与白鹂王的死有没有关系,只好继续关着她。”

此时整个白鹂族都在为白鹂王逝去哀痛,玄莤也一定十分伤心,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姞娮想了想,说道:“我来问她好了。”

秦杓不解道:“你确定,她身上应该也有法术修为,你现下没有灵力,你不怕她伤了你?”

姞娮说道:“没事,你将她带到我房间吧。”

秦杓破开仙障,将女子带到了姞娮住的竹屋。

不过一会,她睁开眼睛,警惕着望着周遭的一切,她很快便发现了眼前穿青色衣裳的陌生女子,手中暗暗积蓄力量。

姞娮瞥了眼她藏在袖口中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劝你,还是将你的术法与心思收起来,这屋中除了我,还有个修为高深的神仙,再说,以你身上的那点修为,根本就伤不了我。”

“你是谁?”女子开口道。

姞娮望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女子,笑道:“神仙。我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样才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