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愣神良久,略带心虚地看看景一诺,额上冒汗地跟景一诺道歉道:“这位小姐,刚刚是我们唐突了,真对不住。”
说完这句话,她马上给小导购使眼色。
大家有什么不懂的,厉言这个名字和金矿没什么区别,厉言那么熟络的跟景一诺攀谈,外人一眼就看出来两个人关系匪浅。
更何况,腰缠万贯的厉言都说景一诺腰包挺鼓,景一诺是那种连几千块都掏不出的人吗?
一时间所有人看待景一诺的目光都变了样,景一诺呵呵一笑,道:“我正发愁钱没地方花,所以多买几顶帽子,但是我看他们这里貌似不想把东西卖给我。”
小店员马上道歉,“对不起小姐,不是您想的那样,真的不是那样的……”
刚刚说风凉话的小导购嘴唇都白了,唇膏都没盖住那层惨白,说话语无伦次的。
景一诺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如果苏婉不故意嚷嚷,怎么可能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景一诺嘴角上扬,红唇红得妖艳刺目,她故意引战火道:“没关系,不怪你,如果不是婉妹妹好心提醒,你们也不会跟我过不去。”
服装店里的人都是一怔,终于明白过来,她们被耍了。
原本景一诺颇为兴奋地冲进来买帽子,拿了两顶在手里不肯放下,显然是要买的,但是苏婉却说出那样一番话来,让所有人误会。
加起来不下十道目光齐刷刷扫向苏婉,目光里的鄙夷气恼让苏婉身体僵硬,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如今的苏婉不过才二十二岁,还不到处事不惊的时候,再加上网上的风波还没过,害怕被认出来,明显慌了神。
“我没有,没有……”苏婉连摇着头,看众人脸色都颇为不善,她六神无主地在服装店里来回踱步,随后向着门口逃去。
负责帽子的店员急忙追出去,“小姐,请把帽子还给我们!”
过了一会儿,追出去的店员嘟嘟哝哝说着苏婉的坏话,把帽子拿了回来,店门口再没有苏婉的影子。
厉言笑得邪肆,黑曜石般的眼睛光芒温润沉稳,更是迷倒了一众女导购。
景一诺的确喜欢那两顶帽子,付了钱,拽着还想留下的厉言往外走。
他们还没有出店门,身后就传来女店员们的惊呼。
“天啊,那个小姐居然摸了二少的袖子!”
“我要是能摸二少一下,我愿意折寿十年!”
“我愿意折寿二十年!”
身后嗡嗡乱乱的,景一诺满脑袋的黑线。
厉言的确帅,而且他的帅是那种温和内敛且带着些凌然精致的,他长得比漂亮女孩子都好看,但他却不显得娘。
景一诺前世见过不少帅到惨绝人寰的帅哥,和美到毫无人性的美女,但是让她看厉言,她也不得不承认厉言的确很帅。
可是,厉言再帅,此刻的景一诺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厉言的盛世美颜。
她拽着厉言走到街边角落,松开手,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厉言漫不经心地活动脖子,眼睛已经不安分地去看附近的服装店,“我去找你谈任职的事情,你妈妈说你出来逛街,我就出来找了。”
厉言在考虑到底让景一诺选个什么职位比较好,如果只在设计部工作,显得委屈了她,可是如果让景一诺去做管理,一块好钢就没用在刀刃上。
至于身兼数职,那就别逗了。
服装公司和其他公司不一样,单单设计部的一份工作就能把人累到怀疑人生,更别说其他工作加起来。
厉言得知景一诺没在家就出来找她,结果看见她饿狼捕食一样地扑在帽子堆里头,眼睛发光地挑选帽子,连厉言就在不远处都没发现。
再后来景一诺和苏婉的明枪暗箭,厉言也都看在眼里。
厉言再次感叹,女人真是种危险的动物。
一不小心惹到她们,真能把厉言苦心经营十多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厉言想着心事,眼里的情绪一变再变。
景一诺和他距离太近,看得清清楚楚,皱眉道:“你又在想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厉言猛然回神,嘴角下撇,颇为认真地说道:“那你倒是猜猜看我心里在想什么?”
景一诺心里早有了大致猜测,随口就道:“你在想刚刚的那些女人。”
刚刚店里的女导购模样都没得说,有几个长得相当不错,她们看见厉言全都满眼红心。
如果厉言说他没有感觉,景一诺百分百不信。
厉言闭着眼睛跟景一诺摇食指,“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可没有你那么无聊。我想的是该给你个什么职位,设计总监可以吗?
你拿着公司的股份,哪怕你只是个设计总监,全公司上下除了我没人敢得罪你,其他人都会配合你的工作。”
厉言的后半部分话说得正经,可是景一诺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全被厉言的第一句话套牢。
什么叫做我可没你那么无聊?
景一诺冷笑着嘲讽回去,“厉二少,你觉得我是有多无聊?”
厉言扬起胳膊,双手抱着头,“这我可不知道,我又不能像你一样。”
景一诺立刻还嘴,“我猜对了二少的心思,对吧?你就是在想女人。”
厉言哈哈笑了,丢下景一诺自己先走,边走边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景一诺像被人硬生生塞嘴里一个苍蝇,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
她对着厉言的背影呵了声,迈着大步子跟上去。
景一诺不是厉言肚子里的蛔虫,她的确不能清楚地知道厉言的心思,尤其是厉言这人最喜欢不按常理出牌,想法变得太快让人跟不上。
还好景一诺见了很多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大小姐,那些大小姐们骄纵又任性,厉言和她们相比还要好上一些。
想想过去把她虐到渣都不剩的大小姐们,景一诺选择原谅帮她解围的厉言。
景一诺耐着性子跟厉言一起逛街,两人一路吵嘴就没停过,从中午一直吵到晚上十点半,厉言送景一诺回家,两人分别之后,景一诺身边才安静下来。
景一诺疲惫地倒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揉着自己的耳朵,厉言可真烦啊,景一诺现在都不想看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