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纷纷坐闭后,腾锋这才踱步而来,然后坐闭的那些人又忽然全部起身,腾锋又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会议按照着进程很顺利地进展着,即便腾锋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但他还是在每项决议后,通过民主的投票方式来决定。
“去你妈的,老子不同意!”一名中年男子怒吼道。
说话之人名叫白不凡,腾锋曾经那支白帮死士队伍的幸存者之一。此后也是白帮颇具声望的核心骨干之一,帮派企业化之后,腾锋将一些自己无法亲自出面的“黑活”都交于他负责。
“老子才不管你建什么狗屁的商业中心,住宅大楼。反正你要是想在老子的地盘拆一栋老子的房子,老子就不同意!”白不凡对秦明说道。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我们应该一切站在公司的利益角度出发!”秦明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他妈的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那帮弟兄和他们的亲属在那一带住了大半辈子了,你个小王八蛋现在说拆就拆,你让老子怎么跟弟兄交代?!”说完,白不凡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根雪茄抽了起来。
“这点你更不用担心,房子盖好后,他们自然不花一分钱就可以提包入住。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改善他们的生活质量。”秦明耐心地做着解释。
“王八扯犊子的东西,建房子不需要时间?这期间你让他们住哪去?别给老子提公司会出钱解决什么的!老子的兄弟在外奔波这么些年了,临了家还给整没了!锋哥,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白不凡望向腾锋希望腾锋站出来为他说句话。
“我说你这人怎么满嘴脏话,我…”秦明有些恼火。还想继续说,却被腾锋的一阵咳嗽声打断了。
“这样吧,先举手表决吧!”腾锋环视了眼在座所有人的表情说道。
新旧两派人数各占一半,自然投票结果也是平票,此时便需要腾锋来做最后决定。
腾锋背着手,围绕着参加会议的负责人身后,缓缓地一步步走着。
走到白不凡身后时,他俯身两手撑在白不凡的双肩,将头侧到白不凡耳畔前低声说道:“从第一次开会,我就说过,这里,这间会议室内,不准抽烟吧!”
还不等白不凡开口,腾锋一手便将座椅从白不凡的屁股下抽离。瞬间,白不凡一屁股栽倒在地。
白不凡此刻在众人面前出了丑,窘迫的他站起来后,自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咬咬牙,气冲冲得就夺门而出。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我希望大家记住这一点!”
“拆迁前,先在附近造一座简易住宅供那些弟兄及家属居住。别的就按你原来制定的计划进行吧!”腾锋对秦明说道。
“可是成本…”秦明忽然看到林薇雪投来的眼色,戛然而止。
散会后,秦明走到还在收拾文件的林薇雪身边道谢,林薇雪的态度依旧默然。
众人全都离去后,林薇雪来到位于四十二层的腾锋办公室。
“你今天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他毕竟为了白帮,为了你做出过很多贡献的。”林薇雪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不否认他过去的功绩,可是这一切不能成为他无视我制定下的规矩的理由!”腾锋似乎早就知道林薇雪会来一样,不假思索地说道。
“另外据我所知,他在那片住宅区私人开设了不少棋牌室,小赌档,他怎么发财我不管,但是阻碍公司发展就不行!”
林薇雪又一次无言以对,她明知道腾锋每一次怎么做,都会有他自己的理由,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生怕腾锋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误,整个集团变得万劫不复。所以,她宁愿自己一次又一次在腾锋面前犯蠢。
林薇雪痴痴地看着,站在窗前的腾锋的高大背影,心生涟漪。
对于腾锋的感情,似乎早已超越了兄妹之情。
“晚上一起吃饭吧!”
“好的!”
另一边,白不凡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他吹胡子瞪眼的,着实吓坏了不少手底下的兄弟。
“这个背信弃义的小王八蛋,忘了老子当初是怎样陪他一起打下的这片江山吗?他的每一块地盘,都有老子流的血。老子身上的每一条疤都是老子在白帮建功立业的证明!”白不凡是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骂人。
“腾锋不仁,老大你就别义了,不如我带几个弟兄,把他给做了!”一名平时经常为白不凡出谋划策的亲信说道。
白不凡听后,抡起手臂,一记老拳打在那人的脸上。
“以后你他妈再敢和老子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老子立马宰了你!”白不凡怒不可遏地说道,脸上更透出一股浓浓地杀意。
那人倒在地上,扶着断裂的鼻梁一个劲地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
夜幕降临。如梦如幻的灯火正编织着这个都市的美梦。
“去哪吃饭?”腾锋边说边打了下响指,身旁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地停在了身边。
“能陪我走走吗?我们俩好像好久没一起散步了。”林薇雪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改口道:“算了,还是坐车吧。”
腾锋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随即用手机拨了一串数字。
“安排好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走吧!”腾锋耸了耸肩膀说道。
林薇雪顿时像只欢快的小鸟,紧紧跟随在腾锋的身后。
她喜欢站在他身后,喜欢在他身后,欣赏他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只要看不到他的脸,她可以把这背影想象成无数属于自己心中的那个腾锋,做厨师的腾锋、上班族的腾锋,甚至是送外卖的腾锋,她都喜欢。至少,他会让她有归属感。
林薇雪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完全没觉察到天空已飘起雨丝。
“傻丫头,发什么呆呢!”腾锋转身抓住林薇雪的手,朝屋檐下躲去。
他的手掌厚实而温润。
此时的林薇雪倚靠在腾锋怀里,粘在发梢上的雨珠化成一道道溪流顺着清瘦的脸庞蜿蜒。她微微抬起头的刹那,眸子中是那对没有戾气近似无限温柔的眼睛。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车辆不再穿梭,人流不再涌动,细雨不再落下。
四目交接,红唇相对。
就在这时,腾锋眼光余角,有道白光一闪。即便再微弱,也被心如发丝的他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