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清晨八点,滨江酒店的总统套房内爆发出一声尖叫。
萧茵宝托着捂在心口的被子,惊惧的往床头靠。
男人的衬衫,男人的裤子,男人的领带,男人的皮鞋袜子……
她再抬眼逡巡了一眼房间的布置,是那种烂俗透了的酒店标配。
心里咯噔一沉。
而被子下的自己,到处都是羞羞的痕迹,胴白色的肌肤上青紫密布。
萧茵宝再迟钝的大脑,此刻也明白了。
她在醉酒的状态下被人给睡了!!!
“吵死了。”
突兀的,一道清冽的男声,冷不丁的从旁侧响起。
萧茵宝转头看的一眼,顷刻瞠目结舌,脸颊涨得通红:“二二二二二……二叔?!”
“不嚷了?”
男人忽然睁眼,深邃凌厉的眸光骤然落在狼狈的女孩身上。
萧茵宝揪紧了胸前的被子,手在微微颤抖,秋水剪瞳般的杏眸内迅速积聚起一层薄淡的雾气,“这是什么情况,我们……”
“睡了。”
“昨晚上……”
“做了。”
茵宝给了自己一分钟的反应时间,脑子里像是被一团乱麻绑缚着,终于抽丝剥茧的梳理出了目前的状况。
慌乱的目光无措的同男人对视,心跳仿佛在瞬间窒了窒。
顾珏,世勋集团的副总裁,人称顾二爷,眼光精准,手段狠辣,是鲜有的高智商商界奇才,更要命的是,他的另一层身份是她的老板。
茵宝目前正在世勋集团里实习。
最最重要的是。
下个月是茵宝结婚的日子,她跟着未婚夫叫顾珏叫了五年的二叔,一直都将他当做长辈来看。
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
她。
和顾珏这个长辈,睡了!!!
她看着顾珏,泣音压在嗓子眼里:“二叔,我不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就要和阿辰结婚了,无论我们发生了什么事,请你……”
“不知道?”
男人目光寒冽幽深,薄唇微启,声线像是淬了一层冰渣:“萧茵宝,装无知也要有个度,昨晚的事,你起码该对我说声谢谢。”
茵宝睫毛微微一颤,缀了泪珠而显得累赘又狼狈。
“什么……什么谢谢?”
昨晚……她明明记得昨晚阿辰开了瓶红酒,他说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很想念,想茵宝陪他喝酒。
她不胜酒力,两杯之后昏昏睡了过去。
可是为什么,醒来之后,看见的却是阿辰的二叔。
一抬眸,慌乱无措的目光猝不及防的和男人深邃的眸眼对视。
茵宝脑子里轰然一声乍响,也不知怎么思考的,忽然扯住了他的衣摆,又惊又怕的抬头看着他,“二叔,我只问一句,昨晚我们,我们……真的那个么?”
男人眸底幽深的冷意像是沉淀了般,浑然天成的让人心悸,薄唇上勾的弧度更是有着致命的蛊惑。
然而笑意却是极冷的。
他丢开萧茵宝的手,就那么扬长而去。
留下一室的狼藉和狼狈惨烈的她。
萧茵宝强忍的泪腺再也绷不住。
尤其是顾珏模棱两可的回答,更是吓得她整颗心都在颤抖。
手足慌乱的穿好衣服,被迫看见了自己身上青紫密布的痕迹,以及凌乱的大床和空气里的暧昧因子,都在告诉她昨晚有多么的……疯狂。
萧茵宝只想要快速的离开这里。
脚步踉跄到了门口,又折身回来拿包包,视线不经意的跳到了掀开三分之二的床褥。
白色的……
萧茵宝抿了抿唇,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希翼,抱着侥幸,走到床沿翻找了一通。
没有落红?
真的没有落红……
萧茵宝捧着脑袋蹲了下来,浑身都在轻微的发抖,然而眉梢间的侥幸和欣喜怎么也压制不住。
十分钟后,她扶着床沿起身,双脚软麻的摔了下去,眼眶内迅速的积聚起了泪花,一边哭一边笑。
虽然没有落红让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仍然飘摇不定,究竟昨晚和二叔做没做过?
尤其那层膜,是否还在?那可是她一直珍惜着宝贝着要留在新婚之夜交给阿辰的,最美好的情感。
去医院检查……
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突兀的钻进脑子里,她被自己吓了一跳,转而又觉得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茵宝去了趟公司,请了半天假。
到了医院,一直在心里默念护士告诉她的话:出了电梯左拐,在走廊尽头倒数过来第三间,门口有凌峰医生的名牌……
正准备从尽头那端数过来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钻进了视线范围内。
定睛一看,攸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顾珏唇上斜叼着一根烟,袅白的烟线朦胧在他刻骨的面颊上。
男人西裤笔挺,衬衫挺括,右手的袖口挽到了手肘,接近腕口处缠了几圈纱布,是受伤了么?
萧茵宝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脚下发软,伸手在墙面上扶了一下。
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慌不择路的往回跑。
她管不了那么多,心里祈求着刚刚没有被顾珏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