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已入水,渡一池青花;情已在骨,染白了红尘双鬓。我在岁月中转身,无意中看见你惺忪的眼眸,手轻扶你的脸颊,指尖挽进了你的发梢,就这样……想把温暖与爱都留下。
摇曳生姿,把寂寞舞乱,那天,云雾徜徉,青山衣衣,我在莽莽中,那天,明月朗朗,君子自端方……
时光荏苒,在秦亦飏的帮助下,楚蓁蓁顺利考上了研究生,两人的关系也愈发平稳。因为两个人都是十分稳重的性格,不怎么闹腾,虽然不够浪漫,相处起来却很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
楚蓁蓁平时成绩还好,到了研究生这里就毫无优势可言了,成绩不太理想,幸好有秦亦飏手把手教学才不至于垫了底。
最近她又迷上了沙画,一有空就跑去上课,研究生课程就愈发紧张了。这日上完沙画课后,按时接她下课的人却不向往常那样早早到了。
她踮起脚,极力在人群中搜索着他的背影,就像往常,人群最集中的地方,一定有他。而他也总是温和地看着她,上前牵了她的手回家,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在路边给她买一点儿五颜六色的零食。
他很少说话,大多时候都会温和的看着她,一遍遍叮嘱:“下次出门记得看天气,下雨天要记得带伞,不然就这一段路也是会淋湿的。”
她早就不害怕他了,嬉皮笑脸地说:“我不是有你嘛!你记得接我的时候带上伞不就好了!”
“你怎么这么懒?”
“嘻嘻……”她傻笑。
那时候他总会轻轻亲吻她的额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心里喜欢,就会多给她买一点儿零食。
她是个资深的吃货,一有了好吃的就不和他说话了,只是默默坐在副驾驶上低头吃零食。
正在思绪翻飞的她忽然听到同学大喊:“楚蓁蓁,你男朋友来了!”
楚蓁蓁抬头,看见秦亦飏站在门口的树下,白色的休闲衬衫,铁灰黑的牛仔裤,俊逸得让人无法拒绝。
看到楚蓁蓁的一众同学又羡又妒,这么英俊帅气的男朋友,听说出身还非常的好,无可挑剔。可看他对楚蓁蓁,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每天都是亲自开车接送她上下课的。
楚蓁蓁刚刚下了课,又是近晚饭时分,人群汹涌而出,那么多人里,秦亦飏一眼就看到她,慢慢吞吞的往外走,也不知道看路,低着头在包里翻东西。
秦亦飏走过去,跟她四周的同学一一打招呼,把她护在怀里往外走。上了车,楚蓁蓁还是在找东西,把包翻了个底朝天,在几本书里仔仔细细的翻。
“找什么?”秦亦飏左手控着方向盘,右手腾出来牵她忙乱的小手。
楚蓁蓁在他手上拍了一下,把书扣过来抖,动作相当暴力,回话的语气也不耐烦极了:“新的动漫原图,这次留的作业就是这个。”
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她眉头越皱越紧,秦亦飏好笑的看着她急的团团转。回到家,车子滑进车库,她还没找到,时近考试周,包包里全是四散的讲义,一张张的翻过去,还是找不到。
“好了好了,不找了,看你急的。”秦亦飏侧过身子给她整理铺了一膝盖的画板。
“哎呀……”她不耐烦的赶着他的手:“别乱动,让我再好好找找……”
“先进屋好不好?我来找,恩?”他连哄带骗的把烦躁的像只猫一样的小人儿带下车。
最后,秦亦飏帮她整理书籍的时候,找到了她要的那份底图,不然小姑娘高兴得拿了筷子跳墙了。
“吃饭了,快点儿过来。”秦亦飏下课后做了晚餐,召唤着让她吃。
楚蓁蓁看着丰盛的晚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老大不愿意了:“你做这么多好吃的,是想让我长成小胖子么?”
“太瘦了,多吃点儿。”
“我都长胖了,才不瘦!”
“瘦,还要再胖点儿才好。”
“不要!”
“那我就再吃一点儿,这个真的挺好吃的。”
“好……”
他这淡淡的一声好,似乎是楚蓁蓁所有任性的导火索,以至于后来他们分手后,她还总是会想起他此时温润的眉眼。
他是不可能清理得这么干净,因为心里有事,签字都没什么精神了。楚蓁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她离开的时候,他说:“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她问。
“我爱你,但我的爱也有极限,不是取之不尽的,我累了,精疲力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黯淡,薄唇紧抿,面上如同白纸毫无血色,呈现的是油尽灯枯之态。
她知道,如果她告诉他,她宁可不出国,也不要和他分手,他一定不会拒绝。
但,何必呢?
他骄傲,她也有脾气,既然谁都不肯示弱,那就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吧!她的选择,是想他们将来会更好。
所以,她头也不回的上了飞机。
那时,她以为他是因为她执意出国在闹脾气,过几天就会好的。
却原来,他说的是认真的。
之后的两年,他再没联系过她,有关他的信息,她都是靠着网络知道的。
毕业后,她婉拒了留校执教的邀请,带着他们的回忆,重新踏上故土。他对她如此冷漠无情,她是怎样坚持下来的?其实,她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只因为她曾经偷偷看过他的博客,里面有这样一篇文章:
今天清晨,醒来,不知为何眼中全是你。原来是梦的呢喃,沁透了我的思念,把昨晚你的笑意,延缓滞留在了我的心里。缱绻了思念,缠绵了岁月,想起了你。
我想起你……在每个黎明的早间。
你清晨的每次呼唤都弥漫在我的心田,久久都未曾散去。如是这般……让我多了一个奢侈的心愿,能否在某天清晨,为你做一份可口的早餐,墨笔轻挑,勾勒你那淡淡的眉角。
为了这份甜蜜,我试着练习,练习千百遍,只为这一幕,在我心底,演幻了无数遍。
我想起你…在多少次的欲言又止后的怅然。虽然你有那么一点点聪明,或许你不知道,我有时害怕触碰你,却又忍不住想拥抱着你。你
的不经意,拨动了我的心跳,让我意乱情迷,你好似杜绝着暧昧言语,我也绝口不提。不知何时,暧昧言语,变成我想,让我只想说与你。多少的情深之中,变成了沉默不语,而我却在沉默中念着你。
一念情深,一世情长。想是太想,爱是深爱,于是,我成了太想爱你,你成了我的不可或缺。
我想我……能在冬季,轻执你的手,咻呴一口热气,把你手间寒意吹散;我想与你……共醉芳菲流年,我想与你……把岁月美好看遍……我想与你…白头偕老!
我时常在想,能不能带着一缕阳光,走过南国的烟雨蒙蒙,步入你所在的北国飘香。你会为我留着那凤彩红妆,借着红烛灯影,阅尽你的美丽,吻一遍地久天长。你的风情无限,我的情有独钟,合奏一曲白首不相离。
突然间好痛恨,我痛恨为何不能早一点遇见,却又忍不住感谢上苍让我能够遇见你。
曾经的我,不信相思,也许是上天见我过于轻狂,叫我饮尽这无边无际的思念之海,让你扎根了我的心房。
每次看你泪眼汪汪的表情……你却不知道,那泪珠,还未打湿你的眼,却已先淋湿了我的心。
清晨的初阳,叫醒了所有的人,我却不愿意叫醒熟睡中的你。只想让它把温暖留下,把睡眠给你,我拂过纱窗。
于是爱找到了你,思念找到了你,温暖找到了你。我……
可她最终没得到他的亲口承认,只是听着宋清雅的手段。
宋清雅看着她,神情平静地叙述:“那都是拜你所赐,你不顾他的挽留,执意要去国外深造。你知不知道他自你走后就不吃饭、不工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
后来,还是我带人砸了门他送到医院的。出院后,他正常工作,我以为他已经想通了你不适合他,他可以忘记你重新开始。
直到他因为酒后服用了安眠药被送到医院急救,我才知道他离了安眠药根本就睡不着。那天,我看着急救室的红灯,心里想的是如果没了他,我能不能活下去?
他醒来后就忘了所有的事,这两年我陪着他一点一点的拾起过去的一切,独独避开了你。这不是我自私,而是我认为我比你更爱他,更适合他。”
“你说的是真的么?他真的是因为服用安.眠.药就把我忘了?”
“不然呢?你觉得还有别的原因?”
“我不信。”
“医生说了,他这是选择性失忆症,也就是他现在脑海里是排斥你的,所以才会把你忘了。
楚蓁蓁心疼难忍:“他就真的那么恨我?”
宋清雅变本加厉:“被抛弃的人,你说该不该恨你?”
“不!不应该,我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他,他一直在我心里,一直跟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