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轩当时说这话时楚蓁蓁并未在意,以为他是在安慰她,却不曾想,那天晚上,赵墨轩真带了一大帮狐朋狗友,设计堵了叶北辰。
叶北辰打架自然是不会吃亏,伤没少受,却知道赵墨轩是始作俑者,愣是撇开众人,把爱美的赵公子打了个鼻青脸肿。
叶北辰觉得打够本儿的时候,坐在地上,看着横躺在身边的赵墨轩,问:“小子,说,为什么暗算我?”
“你活该!打残你也是为民除害!”
“你到底是谁?”
“告诉你,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赵墨轩。”
叶北辰蹙眉:“赵墨轩?”
赵墨轩以为他知道自己找人堵他的目的了,高冷的回了个单音:“嗯。”
“是谁?”
赵墨轩一听也不在地上装死了,坐起来,吸着冷气:“你不认识我,总认得楚蓁蓁吧!”
叶北辰忽然就沉默了,眼睛黯然无光,他低声问:“她……还好么?”
“发生了这种事,你说她还能好么?”
叶北辰却仿佛没听见他说话,又问:“她是不是难过了?”
“难过你妹!不错过你,她怎么能发现更适合她的?”
“谁?谁会更适合她?”
“要你管!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你是说你么?”
赵墨轩淤青着的脸颊看起来特别狰狞:“小爷我可不吃窝边草,只不过看不惯你陈世美的行径,不出手你还真以为楚蓁蓁没人管,好欺负!”
叶北辰什么也没说,只是神情看起来有些绝望,他看了看夜空中那轮明月,闭眼。
那一刻,赵墨轩觉得,这个男人也许还是喜欢楚蓁蓁的,不,是一定深爱着的,不然,他的眼睛不会变得那么忧郁。
这是在去a市的飞机上,赵墨轩看她哭的稀里哗啦时,很无奈地告诉她的。那天,可能是她二十一年来哭得最惨的一次,因为,叶北辰的一句话。
因为是开学季,机场人特别多,楚蓁蓁带着自家老爸老妈买的特产,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自小就有洁癖的她,皱眉看着有些脏了的白球鞋,并未注意到人群中那束深沉的目光。
直到要登机的时候,她看见了叶北辰,这几天他应该过得很不好,整个人消瘦了许多,眼底都是红血丝,显得有些颓废。
这和她记忆中那个总是谨慎有序的少年,已经相去甚远。她的心一阵酸涩,为着他们逝去的青春,也因为她彻底意识到,他们长大了,改变了,渐行渐远了。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索性就转开眼神,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快步走向登机口。眼看着离登机口只余咫尺之距的时候,她的手腕却瞬间被抓住。
她依然执拗的不回头,只用力挣了挣,叶北辰怕她就这么走了,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所以,就剩下楚蓁蓁疼得跳脚……
“叶北辰,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她语气好不到哪里,是纯粹的抱怨。
他猛然松手,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哑着嗓子问:“我……弄疼你了?”
“嗯。”
“我们谈谈,可以么?”
他以前对她说话从来都是很强势霸道,他替她做的决定,永远不允许她反驳,所以,他这一刻的小心翼翼,让楚蓁蓁陌生。
她努力想记起以前的那种感觉,却发现头脑里一片空白。她发现自己不得不承认,也许人们所说的爱情,终会被时间消磨,直到再也不见,留下的就只有狰狞的疤痕。
“好,十分钟,不然飞机跑了,我可追不上。”她微笑着说,眼神清澈。
叶北辰也笑了,却不是平时眉疏目朗的模样,微薄唇角勾勒出的都是淡淡的苦涩:“明月,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我和靳青青是怎么认识的,又发生过什么?”
“那些重要吗?”
“不重要?”
“对,不重要,因为即便我了解了也无力改变什么,所以,我又何必折磨自己,给你添麻烦。”
“你……那天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
“就是……分手……”
楚蓁蓁忽然很想摇醒他,因为他问的这个问题,已经毫无转圜的余地,而且,他们走到今天是他的原因,他不该这么问她,好像她才是走丢了的那个。
她心下一抽一抽,疼得分明,神态却平静到让人恐怖。她半仰着脸颊,安静的看着叶北辰,几秒之后点头:“自然是真的,你知道,我从不拿这个开玩笑。”
叶北辰大概也知道答案,所以,听她这么说也没太多反应,只放了手,低声道:“好,我同意。”
她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假意寒暄她做不到,索性就准备走了。下一秒,叶北辰依然握了她的手腕,他说:“我只爱过一个女孩子,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
楚蓁蓁看他,很认真的看,似乎想透过皮囊看进他的骨子里,这眼神让叶北辰有一种感觉,她恨他。
“有没有动过心你应该最清楚。”她的声音冰冷,是从未有过的洞察疏离。
叶北辰蹙眉,他第一次见靳青青的时候,她在马路牙子上走,颤颤巍巍的。那模样很像小时候的明月,一不开心就走边边,他上前拉住她,训斥:“这么多车,你不知道危险?”
靳青青回头不耐烦的看他,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真好看。”然后就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那时候他忽然就觉得这姑娘笑起来真好看,可他却没打算和她多说一句话,因为,再美的姑娘也和他无关,他有明月。
其实,应该算是心动过的吧!虽然只有一瞬。
楚蓁蓁知道她心里的那丝怀疑被证实了,其实,那天她就知道叶北辰是喜欢那个女孩子的,因为,一个男人如果愿意纵容一个女人,那么肯定是与爱有关。
不管是她哥哥怎么做,其实,想得到个结果的那个人,都是那个叫靳青青的女孩,这一点叶北辰应该最清楚不过,可他却未曾责怪过她……
叶北辰安静的看她,很认真的说:“明月是我遇到过最好的女孩子,是我心头最清澈的白月光,我想让她……相信爱情。”
楚蓁蓁转身背对着他,眼泪滑过脸颊,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她也不啜泣,就是一个劲儿地往外冒眼泪,哭都哭得这样安安静静。
她也特别想发脾气,也想质问他,她以后要怎么相信爱情?可最终她只说了句:“叶北辰,保重!”
之后,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有那么多眼泪,整整哭了半路。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她才算哭够了,伸手揉着发疼的眼角,想的是她和叶北辰彻底分手了。
高考后他说:“明月,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她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刻的感觉——从此,叶北辰是她一个人的了。
现如今,真应了人们平时所说的,过往如烟尘……
旁边的钟琴见她不哭了,陪着笑脸:“明月儿,姐回学校找个大帅哥给你吃,怎么样?”
楚蓁蓁还没反应,赵墨轩就接了话茬:“全校最帅的帅哥就在这儿。”
“哪里?我怎么看不到?”钟琴表情极度夸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
“当然,你看看本少爷这英挺的五官,是不是帅到了极致?”
钟琴色眯眯的看了看他:“这模样儿,这身段儿……”
“钟琴,你大爷的,怎么说我呢?”
“哈哈哈……”钟琴笑的更没节操:“赵墨轩,不是我打击你,你可真能吹牛皮,还全校最帅?”
“切,你说,咱们学校还有谁比我帅,是不是想不到?”
“咱们的秦老师啊!”
“你说秦亦飏?”
“嗯。”
“他不算!”
“凭什么?”
“他长得已经超出人类理解范畴,太特么……极品了。”
钟琴到真来了精神,戳了戳楚蓁蓁:“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
“把秦亦飏给你捉来做压寨夫君好不好?”
楚蓁蓁模样认真的想了想,那么细致优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坠落凡尘?他太适合被挂在墙上供大家膜拜瞻仰了。
“秦老师那长相,可远观不可亵玩,他那样的人,拴住他是要用捆仙绳的,那东西你有么?”楚蓁蓁形容得极尽邪乎。
“这倒是,困得住他的人应该还没生出来,也不一定生得出来,就一打光棍的料。”钟琴口气平静,比讨论天气还要淡定。
赵墨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两位女神经,秦亦飏得罪你们了,你们这么咒人家?”
“你丫才女神经!”钟琴狠狠拧了他一把,换来赵墨轩的龇牙咧嘴。
“长得帅的人就是全民公敌嘛!那我可得小心点儿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一天想着抢男人做压寨夫君,到现在还是一个人,你丫对得起我们两个帮你出谋划策的人么?”
钟琴缩了缩脖子,无奈的摊了摊手:“我有什么法子?现在的男生都那么没眼光,非喜欢什么肤白、貌美、大长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