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悠然举起匕首,往他的左手一划,他吃痛,只能松开手。
“怜月郡主,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不管你是不是夏国送来的女人,我想让你死,你绝对活不过明日。”铁木战一副凶煞的样子,从架上取来皮鞭,对着穆悠然,便狠狠地抽了过去。
穆悠然徒手接住了皮鞭,被他一拉,整个人跌了出去,他将她抱在身前,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伸手便撕下她并不足以蔽体的衣衫,毫不客气地在她腰上拧了一把:“再凶猛的野兽,在我手里,也不过是只蝼蚁,我的美人,你今日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不过,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想要我命的人,春宵一刻后,我就将你喂狼!”
“春宵一刻?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穆悠然对着自己的腰侧,狠狠地刺了下去,这招,是穆烈教她的,战场上若是被俘,便必须不顾自己的生死,这一刀下去,不管自己能不能活,对手绝无生还的可能。
铁木战捂着腹部的伤口,正想喊人,他的咽喉,被一剑割开。
穆悠然方才一击,在自己的腰上留下一道很深的伤口,她眼前一黑,缓缓倒了下去,身子虽被慕容天策稳稳地接住,可心里,却像是受了重重一击。
明知慕容天策是什么样的人,方才命悬一线时,她居然还奢望他能出手帮一帮自己。
铁木战一死,慕容天策的计划便顺利进行,守在外头的侍卫尽数被杀,两名“刺客”也被乱箭射死,而她身上的伤,全部归咎到了刺客的身上。
穆悠然卧床数日,不见慕容天策的身影,到了第四日,终于可以下地行走,才走到帐外,便被侍卫拦下:“请郡主回帐中休息。”
眼下她只想尽快找到慕容天策,答应过她的事,她希望他能够尽快兑现。
“劳烦通报一声,我想见铁木凛。”穆悠然不能贸然找慕容天策,她只能找铁木凛,送她回夏国一事,到最后,应当还是要听铁木凛的。
侍卫一脸严肃:“郡主请不要再直呼大王的名讳。”
大王?看来铁木凛已经继位,穆悠然回到帐中,想着等天黑之后,去会一会这位北疆的新王。
北疆的夜色总是来得特别早,到了冬日,如果没有兽皮裹身,也许会活活冻死在雪地里,穆悠然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又一次来到铁木凛的住处,所幸,他还未搬离此地。
避开侍卫,她从那日慕容天策带她走过的后道来到铁木凛的面前,无奈扯到了伤口,痛得他险些吭出声来。
铁木凛此时正在桌前查看书信,她一来,他便将书信随意塞进衣襟,问道:“郡主的伤,好了?”
穆悠然道:“我的伤并没有好,但是已经不碍事,我想请大王兑现慕容天策许给我的承诺,送我回夏国。”
“送郡主回夏国是可以,但是我希望郡主答应我一件事。”铁木凛走到穆悠然跟前,扶着她坐下,“郡主取我兄长性命用的招数,实在让我意外,和亲止战本是兄长一意孤行,我并不赞同,若换成我,想赢便战。”
铁木凛从架子上取出半截长枪,目光突然柔和下来,穆悠然认得这枪,这是她两年前与他交战时,被他的大刀生生砍断的那一支,上头有一个“悠”字。
“这枪的主人,是你们夏国唯一的女将穆悠然所有之物,她因为和亲一事,被萧炎迁怒,穆悠然和你一样,不是会轻易妥协之人,那日在战场上,我亲眼看到她身边的副将将她拖走,我相信,她和我一样,宁可堂堂正正一战,也不愿意牺牲你来求得一世太平。”铁木凛说罢,目光直锁穆悠然,“所以,我希望,郡主不要迁怒于她,她不比你可怜。”
穆悠然心中苦涩,连铁木凛这样的宿敌都能说出这番话来,自己的亲爹为什么要陷害她。
心中苦涩,泪水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铁木凛见不得女人哭,慌乱地找着什么,找了半晌,才将手臂递了过来:“我是个粗人,不嫌弃的话,可以用我的袖子。”
穆悠然抬眸看了看他:“我替穆将军谢谢你,我与她是旧识,我信她不会害我,此事我会查清楚,所有害过我们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铁木凛收回了手,怔怔地看着她,眸中的光芒突然暗淡下去,口中默念:“你和她真像,可你不是她,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