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谦果然不耐烦,他平生最恨纠缠和被人威胁,玺悦的举动彻底惹恼了他,他没有抽出自己的腿,却拿起桌面的手机,拨打起电话来。
玺悦的脸惨白,血液褪得精光,大哥的事果然是徐绍谦操控的。她蓦地松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我走,你别送我大哥去牢里,求求你。”
“管家!”徐绍谦嘲讽一笑,朝门外喊了一声。
玺悦挣扎着爬了起来,整个身子摇摇晃晃,管家赶紧搀扶了一把,接触到她身体滚烫的温度,他呀的低叫了一声。
玺悦不甘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离开,可是仍然不死心地回头看着徐绍谦的背影。
“玺小姐,算了,别和少爷硬碰硬,你斗不过他的。”出了房门,管家小声劝她,“自己的身子要紧,留得青山在啊。”
玺悦感激地点点头,步出别墅,看到铁门在眼前缓缓合上,她迷茫又彷徨,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该找谁帮她。
不过短短几日,未婚夫背叛,大哥出事,继母出逃,曾经父亲一手缔造的商业王国,负债累累,无人敢接手。
那些昔日交好的长辈,姐妹,全都对她避之不及,连日来高负荷运转和一系列的打击让玺悦到了崩溃的极限。
徐绍谦没出现前,她已经勉力支持了,现在招惹了他,就算光华实业最辉煌的时候,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她该怎么办。
曾经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玺大小姐,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风雨飘摇。
如果再被父亲知道继母携款潜逃——
好像验证她脑海中可怕的想法,电话响起,玺悦拿起一看,显示是周姨,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不好了,大小姐,老爷到处找太太,刚才发了病,好不容易用药让他睡着了。可他醒来怎么办呀。”周姨火急撩撩。
玺悦又一次摊软在地,她沙哑回道,“等我回——”
“不,周嫂,我现在不能回去,你看着我爸,在我回来前尽量安抚他。”玺悦马上又打断自己的话。
她挂上电话,目光悠悠望向徐绍谦的别墅,慢慢坚定起来。
是的,她不能离开,继母的事已经成了定局,她已经没有办法改变。
如果她不能求得徐绍谦的谅解和帮忙,明天一早,大哥就会去坐牢,这才是父亲和她不承受之痛。
没有大哥,这个家就彻底垮了。
反正怎么样也改变不了结局,徐绍谦恨她,那她就死在他面前好了,明天天一亮,她将要面临的一切,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她惨然一笑,放松一切匍匐在冰冷的花圃台上,大理石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她又难受又舒服地睡了过去,真的好累啊。
管家巡查时,发现玺悦仍在门外,想到她发着高烧,若这样不管让她躺一晚上,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唉,我再跑一趟吧。”他思考了一会,叹息一声,硬着头皮又去了书房。
书房内,徐绍谦倚窗长身独立,房间内昏暗,只有一个橘色的壁灯悠悠亮着。
管家轻咳了一声走近,站到徐绍谦身后,他发现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别墅门前大树下的花圃里,倒着一个白色的小人影,一动不动。
很显然,少爷是知道这一切的。
“少爷,玺小姐这样,您看?”管家艰涩开口。
“她既然想死,那就死好了。”徐绍谦冷笑了一声。
再度望了玺悦一眼,管家摇头退下,心下也不停嘀咕,也不知道这玺小姐怎么惹的少爷,竟然让他这么冷血和生气,以前少爷和包家的惜媛小姐谈恋爱时,也没见他情绪起伏这么大过。
门轻轻合上,徐绍谦弹掉烟头,眉心微蹙,重重拉上窗帘,继续回桌前处理公务。
只不过才翻阅了几份文件,他就低咒了一声,扔掉了签字笔,心绪还是乱了。
长腿闲闲地挂在桌上,他揽着后颈看着大片,眼神清澈,毫无睡意。直到影片拉起了长长的字幕,他才知道,二个小时的电影放完了。
他揉揉眉心,目光悠悠看向墙上大钟,已经指向凌晨五点。
神色一动,他起身拉开了窗帘的一角,未关的窗,冷空气扑面而来,他听到开门声。
“吁!真冷,这才入秋没多久,怎么还下起雨夹雪来了,看来这一晚上,又有不少花花草草遭殃喽。”楼下,陈叔冷得直哆嗦,拿着工具清扫着花园里的落叶。
徐绍谦目光一凝,准确射向某处,凌晨的微光中,那道白色的人影仍然匍匐在原地,若非她身子偶尔抽搐一下,他甚至以为她真的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