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雾重,只有几盏路灯陪伴着玺悦孤仃的身影。
她绝望地回头忘了一眼,这才失魂落魄转身离开,高跟鞋提在手上,白嫩的双足血迹斑斑,整个人在晚风中摇摇欲坠,几乎是一步一个踉跄。
突然一道刺眼光芒从山道的一个拐角出现,紧接着玺悦耳中传来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她整个人愣在当场,脸色煞白。
黑色的兰博基尼几乎是挨着她的膝盖停下,轮胎甚至擦出了火花。
玺悦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豪车,她今天肯定命丧当场了。
她惊魂未定的抬头望去,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怒火,可是在看到后排一个修长慵懒的身影时,她脸上只剩下惊恐与不可思议。
玺悦不可置信地紧紧盯着那个隐约的轮廓,猛然想到陈家诺身边那个女人的话,徐家今晚的酒会是为她表哥特意举办的。
五年前的你一夜瞬时就涌上她的头脑,是他!
徐绍谦回来了!
玺悦被这个认知吓得后退了两步。
两人隔着一道玻璃与司机相望,气氛死一般寂静。
玺悦的脸慢慢通红,为她的狼狈,她的不堪。她内心拼命叫嚣着要逃离这个男人,可是脚跟却像被人牢牢拽住,移动不了分毫。
那张俊美的脸缓缓抬起,男人嘴角扬起邪气一笑,神色晦暗,似笑非笑的薄唇勾勒出残忍的幅度。
玺悦下意识地咬紧下唇。
手机突然的来电震醒了玺悦,她愣愣接了起来,早已经不堪负荷的神经在听到电话里的消息时,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豪华雪白的大圆床上,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紧闭着双眼,冷汗淋漓,神色痛苦,好像深陷噩梦中不可自拔。
“不要抓我哥哥,我还钱,求求你们!”
玺悦猛地坐起身来,想到大哥一脸无望地被押走,冰冷的铁门毫不留情的关上,父亲心脏病发,捂着胸口倒了下去,而她喊哑了嗓子,跪地磕头也没人伸出援手。
这个梦境太可怕了,她紧紧揪着胸口,眼里慢慢坚定起来。
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突然她惊叫了一身,一个翻身爬了起来,记起了晕倒前接到周嫂的电话。
“不好了大小姐,玺太太携款潜逃了。家里给少爷准备的赔偿金和所有珠宝首饰都被她带走了,我们现在还不敢告诉玺总!”
她来不及思考是谁救了她,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边穿衣服一边拨打电话,“周姨,你做得很对,这件事千万别告诉爸爸,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她猛地拉开门,正好看到客房服务正给她送衣服,“玺小姐,你就这样出去?”
玺悦看着已经洗烫干净的礼服,脸色有些犹豫,这个确实不适合走到大马路上,她看着服务生手上的衣服,问道,“这是给我的?”
服务生甜美地笑着点头,“嗯,这是徐总特意让我们给您选的。玺小姐换好了再走吧。”
“徐绍谦?”玺悦脱口而出。
得到确认后,玺悦双眼闪过一丝神采,她朝顶楼徐绍谦的办公室跑去。
也许——她还能去求他!
写着执行总裁的门正虚掩着,玺悦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径直冲到里面,大板椅缓缓转了过来。
果然是徐绍谦,昨晚没看错,确实是他。
想到他还对她施以援手,玺悦心中生出一股希望来,也许,那一夜他早就忘光了,甚至可能不记得她是谁。
五年的时光,将当年帅气无敌,光芒四射的徐绍谦打磨得沉稳内敛,气势强大,整个人好像一把入鞘的宝剑,不变的是那张脸,依旧俊美无匹。’
玺悦对徐绍谦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她绝不会忘记,徐绍谦曾经森冷地警告过她:“你还想活在这个世上,最好失忆。”
所以在她开口前,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
她害怕又充满着希冀,因为徐绍谦绝对是全景城最有权势,最能能力可以帮到她的人。
一百万,不,现在一百万不够了,她必须弥补继母带来的亏空。
不管多少,对徐绍谦来说,真的很简单。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玺悦捏紧了拳头,头几乎低到颈子里,艰难开口,“徐先生,您好,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现在真的急需一笔钱,能不能借点钱,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