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彼岸屏退了婢女们,独自一人站在窗前。
下午的一般折腾,现在她觉得有些疲惫。
此时屋子静得可怕,回头看了一眼倾塌,方才那人就躺在这里。
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会不会在哪个夫人的寝殿,与之说着情话,耳鬓厮磨的温存。
想到这些彼岸更觉得胸闷,应该不会,他不是受了伤吗?那应该找个地方疗伤才是。
可他现在的伤情如何了?
随后她又有了深深的负罪感。
自己怎么又不知不觉得的想起了那人,那她的火君该情何以堪。
拿出彼岸花的金钗了看了又看,这钗子几失几得。
钗子是真的,那火君说还会来找她也一定是真的。
想到这里,彼岸从脖子上取下了玉佩。
对了还有齐公子,上午她过的混沌,所以把齐公子的事给忘了个干净。
火君的情况用不用同齐公子讲一下,还是等再见了火君,由火君来决定呢?
一夜未眼,第二天彼岸清早方才浅浅的睡下。
大紫玄宫内却是人心晃晃,昨日里抓了那么许多个人,今天已经传出消失,午时后施万妖斩刑。
在大紫玄宫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有人施万妖斩刑,就会有将所以不当值的宫人婢女带去观刑。
正玄宫寝殿的外隔间内,金儿教训着冰儿、水儿。
“早些做完手上的活计,然后午时去观刑,也都长些个记性,免得以后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打听说那些人判了万妖斩后,冰儿与水儿也是后怕的紧。
水嫩的小脸上,眼睛已经哭成了烂桃。
“金儿姐姐,你们我们会不会也被万妖斩了?”冰儿哭着问道。
“知道怕了,幸好是正妃娘娘无事,要是她有个三长两断,你们的小命儿昨个儿就没了。”
葫芦眨巴着小豆眼,看着今天的气氛就知道,那些人今天中午会死得很惨。
妖王大人果然残暴,三十多个妖啊?说斩就都斩了,由头不过是玩忽职守。
而且还是斩得是连渣渣都不留的那种斩法。
太可怕了,好可怕啊!
当初自己被刷干了灵元,变成灵宠还算是好的了。
顺着门缝钻进了内间,还是巴结好自己的女主人吧,免得自己也会死得很惨。
咚咚的声音,吵醒了本就浅眠彼岸。
睁得眼睛,正对上床帘上那豆大的漆黑的小眼睛。
“葫芦上来。”彼岸坐了起来。
葫芦一跃勉强跳上了床,乖顺的钻到彼岸的怀里蹭了蹭。
“葫芦,外边怎么有些吵闹。”彼岸摆弄着葫芦的耳朵。
葫芦本是十分不喜,别人拿它真的当个宠,但外边那等着行刑的妖都排成了排。
于是决定愉快的当自己的宠好了。
“昨天那些人,因为失职,会在午日行刑。”
“什么?”彼岸睁大了眼睛。“什么人?行的什么刑。”
葫芦趴到了彼岸的腿上,找个舒服的位置。
“还能有什么,就是昨天差点害了你的人。加在一起三十多个,午时行万妖斩......”
葫芦详细得讲解了昨夜的情况,以及万妖斩的过程。
彼岸心惊不已,三十多条生命,说杀就杀了,而且死得魂飞魄散。
周身感觉没由来的冰冷,想着昨夜那个冷厉的眼神。
看来是自己的错,忘了他也是个妖,而且是个杀人不眨眼,手上染着火君鲜血的妖。
虽然那些人都有过错,也都是参与了伤害自己。可这万妖斩也委实太重了些。
“正妃娘娘您醒了吗?”
金儿发现了里边的声音,于是前来问候。
嫁到的妖界的第四天,算是彼岸起得最早的一天。时近午时,用了少许的粥后,彼岸决定去刑场看看。
“正妃娘娘,刑场可是污秽之地,娘娘大婚不久,怎可去见那腌臜之事。”金儿苦劝道。
“不是说宫里的人除了当值得,都要去观刑吗?再则我只去看看,等行刑时我再回来。”
这时门外有响动。
不过时,莫忘信步走了进来。
一夜未见,仿佛隔了一秋,莫忘脸一没有半丝的笑微。
“怎么,你想去观刑?”在门外已经将里边的话,听得七七八八了。
在见到莫忘清冷身形时,彼岸的心也莫明的变冷了几分。
“是的,我是个凡人见识少了些,所以想去看看。”
其实彼岸不过是想看看害她的人都有谁,身处在这异界,没有防身的本领,但至少要知道自己的敌人长成什么样子。
而且这样也可以提醒自己,自己的处境,警醒自己不要再被迷了心智。
“好!”
这个时候去观刑,无意于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不过她有这份胆识很好,必竟在这大紫玄宫里,像昨天下午的事一定是防不胜防的。
只有自己立了威,才会震慑住那些个不安分的心。
“谢殿下。”彼岸福了一礼。
她要记住都是谁想害她,她也要坚强的站在群人的面前。
因为她要好好活在妖界,为着自己,更为火君。
“那不如与本王共去吧?”莫忘提议到。
“那就有劳殿下了。”客气等同于疏离。
莫忘的脸色本就冰冷,因为彼岸的态度变得更加雪上加霜。
这女人还是睡着了最可爱,现在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又是为那般啊?
刑台下鸦雀无声,台上男男女女的,无不魂不守舍的跪在台上。
莫忘牵着彼岸的手缓缓的走到台前,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众人目光被吸引,都在偷偷的打量新进的妖王正娘。
只见她黛眉如弯月,腰枝如细柳。远远走来,清新脱俗,虽然是个凡人,却是带了几分仙气。
自是与众不同,不是妖界女子可媲美的。
彼岸不曾想过,自己婚后在妖界的第一次公开亮相,居然会是在如此的情况之下。
“爱妃,这刑台之上的罪人,已经事先用了迷药,要不此时他们已经不斩而先破胆而亡了。”
彼岸望着台上的三十余人,再看着刑台上那已经干涸的斑驳血迹,胃中一阵翻滚。
“怎么,爱妃有所不适。”莫忘体贴的问题,但是脸上并没有半点体贴的表情。
“没,没有。”
她从未见过犯人的行刑,但现在她必须面对,那些人虽然有些可能无辜,但多多少少都参与了谋害她。
“彼岸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知为何,此时她心中就是冒出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