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想要伸手去抓祖父的手,却被那狱卒上来就是一鞭子,直接打在了手背上。素心轻呼一声缩回手来,抱着右手紧咬着牙齿不落眼泪。
“冤枉,微臣冤枉啊,陛下,臣冤枉啊……”
安明徵缓过一口气来,便对着那些官爷喊着冤枉。素心看着心里着急担忧,她站在那里,官爷上来便是一盆冷水。
“啊…官爷做什么?”
这寒冬腊月被泼了冷水,真是头顶四处发凉风。那官爷举着鞭子道:“老实带着,再敢吵闹,别怪爷对你不客气。”
那官爷凶神恶煞的模样着实吓人,进了大理寺的人哪里还能叫做人,素心无奈只能抱着手臂坐下。
她早该想到皇帝一怒浮尸千里,他们小小的安府又算什么,她抱着手浑身颤抖着越想越害怕,泪水洗刷着脸上的冰寒,滚烫的热泪落在手上的手背上的伤口更是火辣辣的疼。
“啊,臣冤枉,啊……臣真的冤枉……”
祖父似乎就在隔壁审讯,鞭子抽打,喝骂,痛苦的吼叫折磨的素心心如刀绞,也不知这一夜怎么会那样的漫长,她就听着那鞭子抽一下,她便浑身抖一下,从未有过的恐惧好像爬山虎的触角,蔓延遮蔽了她整颗心脏。
直到天空微微泛起了鱼肚白,祖父总算被拖了回来,素问抬眼看着祖父身上鞭痕累累,殷红的血液流淌到地上再被祖父的双腿拖过去,变成了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家里的女人还在哭,他们的眼泪似乎流不干,素心到了这一刻才开始明白,什么才是帝王一怒。她浑身颤抖着看着祖父被带回了牢房,里面的人也是大哭起来,素心只是捂住了小妹的眼睛,任由泪水落满自己的衣裳。
到了这大理寺的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这样的日子一直在持续,似乎宫里不发话,大理寺的甄大人就打算这样一个个带出去审问,然后打的只剩一口气的拖回来。
在这大理寺的牢房里面是看不到汴京新年的热闹的,冬天,大雪覆盖了所有,以它的洁白纯净包容了这世界上所有的肮脏,外面安静的只有雪压断树枝的声音,牢房里面还有抽抽搭搭的哭声,素心一直提心吊胆,只抱着小妹精神紧张到了极致,
也不知这三天是怎么过去的,牢房外面没有丝毫的动静,家里的男人一个个被带走,素心知道很快就会轮到她的。她这几日蒙头垢面,只是看着外面太阳东升西落,一颗心始终悬着无法放下。她在这样的期待之中一点点绝望,甚至觉得不如一刀看了她来的更痛快,这样的折磨会让她彻底疯掉。
大年初四的夜晚,外面的大雪终于停了。因为不在有雪花飘进来。白日里牢门吱呀的打开,素心想:“不是行刑的时间,不是吃饭的时间,难道是皇帝的旨意来了?”
她的头微微偏着看向门口,只见那低矮昏暗的牢门口进来一位身穿月牙白长袍的清秀少年,刚一进来许是不适应这里的气味,蹙了蹙眉头,脸色凝重。他半遮着面从袖中取出一块银子扔给牢头,
“我要见安素心。”
素心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又觉得那声音熟悉,便撑着墙壁站起来,这几日她被折磨的不是身体而是她的精神。景逸随着牢头来到她的面前,两人一见面,素心当即便落下泪水来。
“逸哥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