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渔人游鬼对着阿三一声呕,抬腿就朝着食斋里走去。
不刷牙!该死的……这鱼腥味儿还挺馋……阿三一个激灵,赶紧甩掉了这个不卫生的念头,立刻关门打烊,把门口挂上的那块巴掌大的牌子“非人入”给收了起来。
这厢边,阿四已经端上来了阿三精心制作的鱼干放在了桌子上。
渔人游鬼伸出长满苔藓跟细螺的手抓起鱼干就塞进了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很是享受。
阿四紧紧地贴在前厅通往后院的门上,一旦渔人游鬼打饱嗝,他打定主意卖了阿三,转身就跑。
暴殄天物,阿三站在旁边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不过内心觉得这味儿还真是好闻。
“咚咚咚…..”
白履白衣,负手摇扇,打楼上缓缓走下一个男子,侧脸如削,有几许风流,有几许温润,还有几许……奸猾。
眉如剑,鼻似峦,一双黑瞳恍如无尽的深渊。
阿三阿四见此人下楼,恭恭敬敬地鞠躬,就连正在吃鱼干的渔人游鬼都停了下来,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有了一些神色。
“素闻食间悬壶斋主靳余欢神通广大,有通天彻地之能,所烹饪之料理更是天地之绝!没想到竟然用这鱼干糊弄。”渔人游鬼说着,活像是嘴里含了什么东西,含糊不清,眼神里的蔑视却清晰可见。
折扇摇曳,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只听靳余欢缓缓道,“此番言语,如刀刃于心,岂能友呼?”
“什么意思?”阿四不解地问道。
“意思就是……扎心了,老铁!”靳余欢翻了翻白眼,随即又说道,“如此美味的鱼干,你居然说是糊弄,我是不是长了一个假舌头?”说着,略微一吐舌头对阿三问道,“阿三,你说呢?”
“该死的鬼,竟然嫌弃本喵的鱼干,你是茅房里打灯笼……”
阿四利爪一亮,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忽然渔人游鬼猛地昂头,朝着房梁上长大了嘴,猛地喷出黄绿色的气息。
只见靠在门上的阿三双眼一瞪,惊恐的表情停留了两秒,直接撞开了后门,“嗖”地一下就消失了。
“好兄弟!讲义气!”阿四一边退后一边夸赞阿三高风亮节的死道友行为,双爪如刀,瞳孔眯成了刀锋一般道,“你是茅房里吃屎……编不下去了,反正拿命来!”
“呕!”
只听渔人游鬼又是一声猛呵,一扭头就朝着楼梯上的靳余欢喷出了一团似有形质的浓烈的黄绿气体。
靳余欢冷笑一声,折扇一扇,那团气体生生在半空中凝住,瞬间,就调转了方向朝着渔人游鬼张开的血盆大口折返了回去。
嗷!地一声,渔人游鬼硬生生地吞下了这团自己喷出来的东西。
“咕噜~咕噜~咕噜~”
只听得一声声水响,渔人游鬼瞬间膨胀了几倍,整个人仿佛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阿四心说不妙,正想转头对靳余欢说话的时候,只听“噔噔噔噔……”一串急促上楼上,一只白履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
好兄弟!好雇主!都跑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老子放个屁都是爱你们的形状!阿四心里一阵悲凉,下一秒,只听“嘭”地一声巨响,粘液鱼虾螺贝沾满了全身。
在这天地绝妙的食间悬壶斋里,阿四像是稀泥人一样地呆呆地站着,他想通了一个哲学问题,如果一只猫高傲的猫跟一条垃圾狗和一个烂人混在一起,那么结局注定是悲惨的。
三个时辰之后,靳余欢跟阿三坐在了桌子旁边,打扫干净的食斋干净整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是青丘的求援信,青丘少主走失了,难怪渔人游鬼会出现。”靳余欢手里拿着一个木片说道。
渔人游鬼是非人界出了名的灾星,只要现身,必有大事发生。
“青丘应该向三界散出了很多求援信吧。”阿四说着,从靳余欢手里接过了求援信,本能地闻了闻。
“呕~这味道……”阿四差点又吐了,感觉上面还是一股浓烈的渔人游鬼的恶心味道。
正说着,阿三把两杯茶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阿四笑眯眯地问道,“不好闻是吧?”
“咳……”靳余欢轻咳了一声,佯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地把玩自己的扇子。
阿四抬头一看,只见阿三用一块黑布蒙着眼睛,他便问道,“阿三,你为啥蒙着眼睛?”
“瞎了,瞎大发了。还是蒙着比较好,这双眼睛都没脸见它自己。”阿三很是有些悲凉地说道。
“啥……啥时候瞎的?”阿三还很懵地追问,完全没有看到靳余欢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