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纺织娘,得了缚灵缠后,靳余欢便不停歇的吩咐阿四去摘花,回来之后便又吩咐几人在后院摆满牡丹花,为的是招引素来喜爱牡丹花的风流花魂。
牡丹是花中之王,素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说,凡俗人间帝后,常常便在衣服上挑选牡丹花色。
牡丹花魂非仙非神非人非鬼,没有人知道牡丹花魂是何来历,每每牡丹花魂现世,总有一段风流情债要收,因为牡丹花魂素来喜欢牡丹,故称牡丹花魂。
悬壶斋没有风流情债,请不来牡丹花魂,不过望着满院子的牡丹花,这就不一定了。
点燃一柱游魂香,烟火凝在牡丹花丛间,盘旋犹如一条细长雾白的长蛇,阿四,阿三从没有见过牡丹花魂,一猫一狗好奇的瞪大眼瞳看着那道烟火之气。
易君然自然也没见过更没听过,也蹲在一旁瞧着。
来了!
当烟火之气一抖,寸寸断裂,四散消失在牡丹花朵上,每一朵牡丹花似乎活过来似得,花瓣微微一缩,仿佛在吞食烟火之气,又一张,吐出一丝丝艳红之色。
一朵牡丹花,一丝艳红色,万朵牡丹花,吐出丝丝的艳红渐渐聚拢在游魂香附近,凝结成一个模糊形状的身影。
“此处的牡丹好美~”
阿三,阿四以及易君然惊愣的瞪着眼发呆,靳余欢微微一笑,自顾自的烧水泡茶,模糊形态的身影竟不知何时,已散去模糊,变成一名极其艳丽绝美的妖娆女子踩在大红花瓣上。
“牡丹花魂?”
水开了,靳余欢轻缓的捻一小把茶叶,滚烫的开水或入杯中,清香的茶香冲淡了一点牡丹花香,靳余欢轻笑的询问道。
这便是牡丹花魂?阿四惊呆的长着嘴巴,满嘴獠牙暴露在外,落下滴滴口水,阿三却一步步后退,浑身的猫毛不断在后退中炸起,仿佛遇见某个让他感觉威胁极大的东西。
易君然诧异的瞧着阿三,神色莫测。
当第一眼,靳余欢见到牡丹花魂时,身体不由一股热意卷上心头,险些心房被侵,幸好及时压住这股烦躁的热意,借助茶香清神的特效,化去了牡丹花魂溢散出来的魅惑。
不似一般绝美女子,无论天上仙女,人间灵秀,牡丹花魂就像行走的媚药,身段妩媚妖娆,眉目勾魂夺魄,若是定力不够的男人,哪怕只要看一眼牡丹花魂,就会陷入意乱情迷中,结果任凭牡丹花魂吸食精血,囚禁魂魄。
雪白晶莹的脚踝踩在牡丹花上,犹若软绵无骨,看得阿四浑身充血,看得阿三炸毛低吼,独独靳余欢依旧淡然品茶,以及,似乎不动一分便处身事外的易君然,这让牡丹花魂微微有些诧异,她嘴角一丝怒意,一丝冷笑。
“公子深夜独自品茶,不觉太过清冷孤寂否?”
牡丹花魂故作浅浅一笑,抬手根根青葱玉指落在娇艳红唇间。
“所以在等佳人到来!”
抿了一口茶,以前是喜欢茶香味道,现在是借助茶香提神,眼前这牡丹花魂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妩媚诱人,一个不小心就会心房失守。
“那公子觉得,小女子算是佳人么?”
捂嘴轻笑,柔声细语说出,牡丹花魂已走到茶桌一旁,没等靳余欢邀请,牡丹花魂就自己坐下,纤纤玉手摆在靳余欢眼前,端起一杯本就准备给牡丹花魂的茶。
“仙子自然算。”
不夸,不贬,靳余欢淡然一笑的回答。
靳余欢的淡定从容让牡丹花魂察觉一丝怪异和不妙,她左右扫了一眼,并没有任何法术禁制,唯独一旁的一只色狗和一个胆小的猫而已,易君然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自然没有瞧见。
“小女子若算,公子怎么不动心?”
一丝哀怨流露眼中,牡丹花魂佯作伤心的样子,眉目轻佻的瞥了靳余欢一眼。
猛然,靳余欢心跳的厉害。
难怪会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靳余欢不敢再这么相处下去,这牡丹花魂太过撩人,靳余欢可不想成为牡丹花下,另一个风流鬼。
“谁说我不动心,只是我怕死而已。”
靳余欢淡淡的一笑,将缚灵缠轻轻摆在桌上。
“缚灵缠?”
一见到缚灵缠,牡丹花魂就惊喜尖叫,恨不得立刻抓过桌上的缚灵缠,但恰恰相反,一见到缚灵缠,牡丹花魂就惊怒的跳到半空中,一脸怒意的盯着靳余欢。
“果然就觉得你有问题!”
牡丹花魂嘲讽的冷笑道,完全没有前一秒的妩媚动人,反而冰冷至极。
这便是爱情,最初时火热撩人,最后时冰冷伤人。
“我有一个朋友,渡劫时被天雷震散了魂魄,仙子不知可否高抬贵手,将我朋友的一缕魂魄送还。”
心底微微一叹气,靳余欢起身冲牡丹花魂拱了拱手。
“哼,果然不安好心,想救你朋友,你找阎王去,我这里没有!”
不屑冷嘲,牡丹花魂看破靳余欢的意图,一转身就要离开,可是才惊骇的发现自己一身的魂力竟然运转不得,这让牡丹花魂又惊又惧的瞪着靳余欢。
“仙子勿怪,我这边也是逼不得已,我这朋友丢了这魂魄,难入轮回,如今只能依靠香火勉强凝聚灵魂,但这也只是一时无奈,还需要尽早收齐魂魄,入轮回转世。”
苦笑的解释,但靳余欢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设计牡丹花魂,这也是牡丹花魂第一次被人囚禁住,怕是已经恨死靳余欢他了。
“他入不入轮回,与我何干?”
果然,听到靳余欢的解释,牡丹花魂不但不顺从,反而越发恨意的冷笑。
“也罢,我那朋友素来喜欢女色,既然仙子不肯成全我的朋友,那便让我的朋友死前,做一个风流鬼也好。”
似乎听到牡丹花魂的拒绝,靳余欢也觉得该放弃了,惋惜的说道。
“你敢!”
可牡丹花魂听了却惊炸的尖叫。
“有何不敢?”
靳余欢玩味笑起来,指尖挑逗着缚灵缠,他的身后,易君然一脸茫然奇怪的出现。
“你的朋友就是他?”
知道现在身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牡丹花魂忍着怒意,瞥了一眼易君然后,冷问道。
“是。”
靳余欢点了点头。
“好,我与你打个赌,只要赢了我,我就放了他的一魂,但要是他输了,你就放了我!”
牡丹花魂忽然灿烂一笑,提出一个赌约,好像很有自信靳余欢一定会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