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已经对这个儿媳妇相当不满了,丰予康的母亲萧明慧表面上却还是和颜悦色的。
她上前几步,拉住伊瑾瑜的手,和蔼可亲地说:“瑾瑜啊,我是一直把你当亲女儿疼的,你要是对予康有什么不满,直说便是了。”
丰予康听了,也附和着接话道:“是啊,瑾瑜,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忽然想要推迟婚礼了呢?而且还是推迟一年?”
伊家,伊瑾瑜是不想指望了,这会子缩了手,走到钟家的舅舅那儿,说她想像妈妈一样,做一名珠宝设计师。
伊瑾瑜的生母钟慧,中国最顶级的珠宝设计师之一,被誉为中国现代高雅珠宝设计师的代表人。
她当初的作品,一经发布便受到消费者的热烈追捧和广泛赞赏,也让钟家有了现在珠宝大王的地位。
因此,提到妈妈,伊瑾瑜的那几个舅舅,对自己这个不太熟悉的外甥女,言谈之间,眼中也多了一份温情。
听她一再说自己多么崇拜妈妈,从小有志加入珠宝行业,她大舅舅钟长铭——如今zk雅钟珠宝的总裁,心里很是欣慰。
“我大学修的是美术,”她说,“如果能去宝石研究院研修一年,取得gia专业资格,就可以离珠宝设计师更近一步了。”
钟长铭听她这么说了,很是看好地点头道:“既然有这方面的想法,就应该努力去做,舅舅相信你一定能像你妈妈一样优秀。”
丰家人一听,觉得不对劲儿了,着急说:“瑾瑜有事业心,这是好事,可研修和结婚并不冲突啊,等结婚后,再……”
摇了摇头,伊瑾瑜说了拒绝的理由:“一直以来,和予康在一起,都让我觉得很自卑,认为自己配不上他。”
她说她后来想了很久,就是因为她一无是处,所以一定要等自己足以匹配予康后,才和他结婚。
“瑾瑜有自己的志向,这是好事,”此时,继母董为卿挑着恰当的时机出面了,“不过让予康等一年,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父亲伊贺骏这时候也说:“你这孩子,说一出是一出的,提前也不和我们先商量,让我们怎么和亲家交代?”
唯独她的舅舅钟长铭道:“一年也不算太久,予康才二十三,和瑾瑜同岁,没必要这么着急。”
其他几个舅舅听他们大哥都这么说了,自然是帮自己钟家人,也纷纷说要尊重孩子们的想法。
伊贺骏不想和钟家人闹僵,叹了一口气,找了个台阶下,笑说现在的孩子都太有主见,他是没办法左右了。
“若予康不能等的话,”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伊瑾瑜却忽然对丰予康说,“我们就此和平分手吧。”
不等那位丰家少爷反应,她继续说:“说真的,琼莹要比我优秀很多,予康你不凡选择她。”
“大姐,你在胡说一些什么呢?”伊琼莹先反应了过来,虽故意表现得生气,但紧紧抿着唇,努力忍着偷笑的冲动。
这么说着,她情不自禁地拿眼睛去偷瞟了眼丰予康,那眼神就像是在说:要不就顺势而为吧?既然伊瑾瑜都主动要退出了。
不过让她失望了,丰予康没有理会她的示意,急忙对伊瑾瑜说:“别胡思乱想了,我是你的未婚夫,会支持你所有的决定。”
他说他会等她回来,再进行这场婚礼,在神父面前庄严地宣誓,无论贫穷或者富裕,都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这话听在其他人耳里,觉得丰予康真是无可挑剔,瑾瑜能嫁给他,实在是太幸福了,唯独当事人在心里冷笑不止。
事情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大家纷纷要回房时,始终沉默的伊璎珞忽然问:“大姐和季姜戈是什么关系呢?”
故意提到在婚礼现场和伊瑾瑜一起离开的季姜戈,又问:“大姐和他之前认识吗?”
伊瑾瑜脚下一顿,缓缓回头,对上伊璎珞直视的目光,没有说话。
“对了,我一直很想问的,大姐的婚纱呢?你现在穿的,好像是男式的衣服。”
说到这儿,伊璎珞又着急解释说:“我只是有点好奇啦,所以才忍不住问一下,大姐不要多心。”
在大家的注目中,伊瑾瑜轻轻一笑,随口说:“季姜戈?这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原来他叫季姜戈啊。”
婚礼上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偏偏她提到季姜戈时,说得如此坦然。
那无辜又困惑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奇怪了,难道她应该要认识他吗?
哑了一会儿,伊璎珞皱了皱眉,不信地追问道:“大姐不认识他?”
伊瑾瑜点点头,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直接说:“不认识。”
她现在这么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看在伊璎珞的眼里,那是相当的不顺眼。
之前还装作是随口提及的,这会子却不由得暴露本性,道:“可当着大家的面,你们是接了吻呢,难不成……”
不等她说完,父亲伊贺骏气愤地打断了,说:“好了,既然予康都不再过问,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璎珞你就不要再提了。”
伊璎珞不甘心地说了声“可是”,后面的话被其他人悉数打断,他们就像是没见过季姜戈,说:“我们倒没有注意到这些。”
唤了一声“璎珞”,母亲董为卿拍了拍伊璎珞的肩膀,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了。
在这个家里,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她从小就教导过她们。
如今钟家这么袒护伊瑾瑜,丰家更觉得让丰予康娶她,可以拉拢两家人的关系。
无论伊瑾瑜和那个季姜戈是什么关系,别说是接吻了,就是真的睡了,丰家也根本就不在意。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没有人比这些个大家族更会了,他们只看重个中的利弊,并不在乎其他的流言蜚语。
况且所谓的流言,也是在他们掌控之下的,那些媒体的报道,除非是不想在商场上混了,否则没有人敢随便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