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自己这个答案很满意,相貌俊逸的男人没有再问。
他把她载到了一栋别墅外,相当豪华的度假别墅,位于莱芒湖畔边。
两层半的高度,环境极好,临着苍翠的山峦,隐隐可以听到湍湍流水声。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伊瑾瑜看着远处大片的泳池,想着这个男人也不是一个缺钱的。
这一点,她在车里就发现了:他把项链说得无比值钱,却随手丢进了放杂物的车柜里。
既然不是为了钱,那他究竟图什么?
照他这样的长相,一看就不是个缺女人的。
甩了甩头!
伊瑾瑜不愿意再多想。
事实上,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
当了二十三年保守矜持的女子,死掉的那一刻,她忽然后悔得厉害。
虽说是个富家女,但从小在美国姑母那儿长大,没去过酒吧,也没参加过派对。
丰予康有一点倒没有说错,她就是乡下地方长大的土包子,每天和一群牛羊打交道。
那是美国的一个小镇子,邻居都隔得很远,她从小就帮着姑母家做事,收南瓜,收玉米。
年纪大一些了,她就读于密西西比州私立寄宿高中,大概性格太内向了,和同学们格格不入。
再后来,读完大学,回国后不久,她被父亲安排相亲,认识了丰予康,对他一见钟情。
谁都会喜欢他吧?想着不愧是大家出身的少爷,有修养,有绅士风度。
倒是和他参加了不少上流社会的晚宴,彼此却是相敬如宾。
以为这是他为人正派,却不想,他根本看不上她。
连初吻都还小心翼翼地留着,怎么就死了呢?
想着自己可怜兮兮地死在了这刺骨寒冷的湖里,丰予康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另外两个漂亮的妹妹,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大概真是怨气冲天吧?时间倒退了十个小时,让她回到了圣彼得堡教堂里,拥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
伊瑾瑜猜这是重生,是上帝给了她一次机会。
坐在车里,她又担心这是她提前预见了即将死去的未来。
都说阎王让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就算她妄图改变未来,会不会终究只是徒劳一场?
到了夜晚,即使不是淹死在莱芒湖里,也可能莫名其妙地死在公路、别墅、泳池,或者其他等等地方。
《死神来了》不就是这么演的吗?提前预见了危险,不想死,妄图改变,结果却死得比原本还要更加惨烈……
男人一声“喂”打破了伊瑾瑜的思绪,也害得她又是一阵惊恐的尖叫,把身后的季姜戈吓得心都猛地提了起来。
人吓人,吓死人!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被她吓着了!
季姜戈就奇怪了,这丫头的胆子是玻璃做的吗?
“你要盯着这结冰的泳池看多久?”他笑着问她,“想溜冰?还是想冬泳?”
意识到自己叫得太夸张了,伊瑾瑜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抱歉”,说她刚才在想心事。
不一会儿,她仰起头看他,认真地说:“那个,不如现在就开始吧?我怕我的时间快不多了。”
“时间不多?”没想到她会这么着急,季姜戈奇怪地问道,“难道你待会还有什么急事要做?”
不是有急事!而是……
她可能命不久矣。
怕被当成疯子,这些话她不能说,只得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凑近了一步,她问:“可要怎么做呢?第一步是什么?”
她朝他迈近一步,他不由得后退一步。
为了掩饰心虚,季姜戈背过了身去,咳嗽两声,说:“你先洗澡吧。”
伊瑾瑜愣愣地点了点头,被他带到了一间草绿色主题的卧室。
“是我先洗吗?”她问,“然后躺在被子里面等你?”
这么说着,她瞥见他莫名通红的耳朵。
难道就算是男人,听到这种话,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步骤,所以事先问一下,避免浪费时间嘛。”她着急解释。
解释完,见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伊瑾瑜怕说多错多,捂着自己的嘴,不说话了。
拿着干净的浴巾,拖着雪白的婚纱,伊瑾瑜先进了浴室里,快关门时,她说她很快就出来……
话未说完,后面的话被季姜戈急忙打断了,他着急道:“不用太快,你尽量慢一点,洗得越慢越好。”
诶?
这是嫌弃她不干净?
伊瑾瑜鼓起了腮帮子,为了结婚典礼,早上她才洗过澡的!
这些话她没说,转念想着,如果有洁癖的话,这要求也是很正常。
随着浴室门被关上,季姜戈快步绕到书房开电脑,搜索内容是:“ml的详细步骤。”
看见第一步是“先洗澡”,对着电脑的清秀男人点了点头,看来他也不是完全不懂。
第二步:男方先亲吻一下女方,顺势把女方带到床上。
吻?
季姜戈想起他之前在教堂亲吻她的情形,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那股子冲动是什么。
明明他从小就厌恶女生,怎么对她却……
不过也对,他知道她是特别的!
当她捡起地上的毛毯,温柔地盖在他腿上,朝他暖阳般地微笑时,他就知道了。
之后很久,回忆起她当时的笑容,工作到一半,他竟总是情不自禁地写下她的名字。
伊瑾瑜……
单是想到她的名字,季姜戈就觉得心跳仿佛都快了几分。
再回过神时,仅仅穿着浴巾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她说:“原来你在这里呀,我找了你好半天,还以为你临阵退缩了呢。”
等她再走近,季姜戈先是一愣,接着眸子微撑,像是想到什么,急忙盖住了笔记本电脑。
伊瑾瑜不由得笑了,道:“干嘛啊?怕我偷取什么商业机密不成?放心啦,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我叫‘季姜戈’,”不等她困惑,他走近一步,俯下身子,对她说,“我的名字,你记住。”
“哦、哦,”伊瑾瑜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木讷地应着,“好吧,我会记……啊——”
尖叫的同时,几乎是出于惯性,她一双眸子撑得老大,双手环胸,急忙后退了一步。
这男人他……
他竟忽然大手一扯,让她就那么原原本本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