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予康先是愣了几分钟,急忙给伊瑾瑜打电话,却发现正在通话中,再之后,这个号码打不通了。
特地开车去了她昨晚下车的学校,却被告知,学校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名为“伊瑾瑜”的学生。
整整一周,一点消息都没有,伊瑾瑜仿佛再次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踪,永远找不到了。
若是以前,丰予康一定觉得无所谓,可是现在不同。
伊瑾瑜那晚的模样,实在太让他印象深刻。
一袭红衣,冷若冰霜,娇艳无比……
得而复失的痛苦要远比失掉一个合作案来得难以接受得多。
所以当丰宏献质问他为什么会丢掉圣帝钻石这块到嘴的肥肉时,丰予康一丁点反思都没有。
没有解释,也不顾父亲在身后的叫唤,他愤怒地站起身,一把甩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酒吧里,女人们摇曳着身姿,丰予康一个也看不上眼,脑子里都是伊瑾瑜……
一切都是kenyon的错!是他带走了瑾瑜。
一定是他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把她给带去了美国。
丰予康甚至让人去查kenyon的住所,打算直接要人!
他要把瑾瑜从那个混蛋的手里救出来,等竞标一结束,他就动身。
可惜,据美国那儿的私家侦探回复,kenyon身边并没有他要找的女人。
如果没有和kenyon在一起,伊瑾瑜究竟去了哪里?丰予康怎么也想不通。
他不会想到,他最近心心念念的伊瑾瑜现在就在s市,郊区外的一栋大宅里。
宅院伫立在幽静的竹林中,像旧时的王宫别院,古朴而别致的装潢,环绕泉吟鸟鸣。
按照原本的计划,伊瑾瑜单方面断了和kenyon的联系后,直接去了她外祖父的家里住。
外祖父钟巍是名声远播的珠宝大王,当年几乎垄断了珠宝进口,建立起了钟氏珠宝王国。
如今zk雅钟已经全权交由他的大儿子钟长铭管理,老人家独自在别墅里头,也是乐得清闲。
难得外孙女来陪他,本就开心,又见瘦下来的伊瑾瑜有七分像女儿钟慧,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起初,伊瑾瑜是有点私心的,想借机和大舅打好关系,可听外祖父谈起妈妈,那点私心全没了。
重生前,她真的蠢得可以,听信了伊琼莹和伊璎珞的话,以至于从来没有主动和钟家有任何交集。
伊瑾瑜刚出生不久,她的生母钟慧就因为产后抑郁症,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跳楼自尽了。
一年后,她父亲伊贺骏再娶了继母董为卿。
董为卿怀孕后,经常说身体不适。
奶奶信奉道教,当时请了一个道士来家里头看风水、算卦。
道士说伊家长女天生克母,要在外面养大到十八岁,才可以回家。
于是,小小年纪的她被养在了远在美国的姑母家里,从小就帮忙干着农场里头的粗活。
本来她十八岁就可以回国的,可父亲说美国的教育好,就让她继续留在那儿了。
直到大学毕业后,伊瑾瑜才终于回到了伊家。
从来没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她难免会觉得局促不安。
继母和两个妹妹乘虚而入,装作对她很是关心照顾,要比同胞的亲哥哥还更像是自己的亲人。
伊琼莹对她说:“大哥他不喜欢你,因为觉得是你害死了妈妈,说什么克母之类的,这可真是无稽之谈。”
“可不是吗?都说是抑郁症了,还怪在大姐你的头上,大哥也太过分了,”伊璎珞附和说,“钟家那里的亲戚也是。”
她们一左一右地说着哥哥和舅舅、外祖父的坏话,还说当年之所以非要把自己送走,也是因为生母那儿的亲戚闹得太厉害。
“大姐也别难过了,我们可是真心把你当成姐姐的,妈妈也说很喜欢你呢,”她们说,“我们董家的亲戚要比钟家的好多了。”
伊瑾瑜单纯地听信了她们的话,当真越发疏远了哥哥和舅舅们,尤其是和哥哥伊延昊的关系,因为有次帮璎珞说话,陷入冰点。
如今想来,这一切不过是伊琼莹和伊璎珞使的手段而已,为了让自己没有亲人的仰仗和依靠。
幸好死了一次,她把一切都看透了,才能有机会陪着外祖父聊聊天,品品茶。
钟家有一个传统,就算再忙,每周都要固定抽一天,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周末,她那些个舅舅们全携妻带子的,约好了来到这栋郊区的大宅里,陪外祖父。
见到伊瑾瑜的第一眼,不少人都觉得诧异,还以为是哪家的姑娘来串门了,直到钟巍唤了她一声“瑾瑜”。
老人家握着她的手,非要她和自己坐在一起,饭桌上,把她夸得不行,说她和慧慧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
几个舅舅也附和道:“瑾瑜这孩子瘦下来之后确实像大姐,上回见到她还是在瑞士,一转眼都半年多了。”
“怎么忽然瘦了这么多?”大舅母坐在伊瑾瑜的右手边,笑道,“肯定是故意减肥了,你得教教我。”
“大嫂,你就别凑热闹了,减肥都是小丫头们挂在嘴边的,您就该吃吃,该喝喝吧。”
大舅母庞郁南听了,佯装生气道:“钟向,你小子,这是拐着弯说我老了?”
“不敢不敢,”三舅钟向急忙说,“大哥在旁边,我哪敢说您老啊。”
伊瑾瑜坐在中间,听他们热热闹闹、说说笑笑的,感觉和在伊家时严肃拘谨的用餐气氛完全不同。
饭后,大舅钟长铭问伊瑾瑜不是说要考gia证吗?怎么有空天天来别墅里陪外公?
“证书我已经考到了,”伊瑾瑜解释说,“现在正观望要给哪家公司投设计稿,所以比较闲一点。”
事实上,在美国念大学的时候,伊瑾瑜已经有了这本证,而且她第二专业就是珠宝设计,成绩还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