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
绿袍男子冷哼一声,目光涌现一层阴戾,让那名士兵身形一颤,外露的面庞煞白,目光有些惶恐与惧怕。
自从监民院成立以来,被选为执法队长的十数位皇院的天骄们,个个都是傲气凛然,蔑视一切,生杀予夺全凭喜好。
城中虽明祸发生率降低,但暗流却更加的湍急,一切皆因诸雄争权,同时还有这个隶属太师府的监民院的功劳。
作为三朝元老,根深叶繁的太师府坐拥比肩国主的权势,这些天来,有诸多流言都把矛头指向太师府,认为夏主的失踪与其有关。
只是,面对诸般的流言,太师府稳如磐石,以一个监民院就将风潮引开,可以说,监民院就是太师府放出来的扰乱民众视线,独善其身的恶犬。
被选入监民院,成为执法队队长的皇院天骄无一不是与其有关系的势力子弟,其图谋让诸多势力感到胆颤。
“上路吧,能死在古枪之下足以自傲了。”
绿袍男子喝退了那名士兵之后,抬步向前,持枪斜指高天,一副执牛耳的王者般,神态倨傲。
像是有意在立威,像又是在耍弄,古朴的枪尖寒光烁烁,金属的冰冷光泽在激荡,枪穗迎风而扬,傲然的点指着林争的眉心。
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也是一种极度轻视的轻虐,是态势上的高傲与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就像巨龙与蝼蚁的对比,完全不将对方当作对手。
“好狂妄,如此轻视我等,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围观者虽退避不掺和,但看着如此倨傲之姿的绿袍男子心有不愤,不过是仗着手持重兵,居然连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如此的轻视与不屑,更是激起了一些年轻人的血性,目露寒光,心火涌生。
“嘘!小声点,小心祸及已身。”
“怕他个鸟,大不了就是一死,身为带种的男儿,遭受如此轻视与冷辱,太可恨了。”
一些气愤不过的血性年轻人脸颊泛江,双眼充血,在压抑着怒焰与凶火,瞪着目中无上的绿袍男子。
他们很想上去拼命,将他的高傲打掉,看他还如何摆姿态!
“噗!”
然而,就在这时,绿袍男子仿佛心有所感似的,点指着林争的枪尖猛的一扫,一道枪芒激射而出,像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猛的冲入人群。
“啪!”
像瓦砾碎裂,人群中,一名年轻人眉心出现一个大洞,而后整个头颅猛的炸开,血肉飞溅,无头尸体轰然倒下,血水喷涌而出。
旁边的人先是一愣,随后惊惶纷逃,其中一些离得近的则被涌出的血水溅湿,衣着上血花朵朵,妖艳而渗人。
“这就是乱语的下场,我的脾气不好,再让我听到的话……”
绿袍男子目光平寂,声音虽波动不大,却像一根根银针扎入众人的心扉,使人肢体透寒,心神发冷。
“你……”
人群中,一名避退不及的年轻人被浇得一身的血水,对绿袍男子怒目而视,只是仅一瞪,一道枪芒急速而至,在他的瞳孔中放大。
“不……”
这名年轻人刚喊出一个字,就步了前面那具无头尸体的后尘,眉心被穿透,血柱从后脑射出,而后猛然炸开,又一具无头尸体倒下。
视生命如草芥,屠生灵如鸡羊!
绿袍男子目光平寂,隐伏的凶戾之气更加的浓郁,初时如缥缈的云烟,淡薄细长,现在则浓郁如水,凝实而骇人。
即使是道院的天骄们,此时也没有了此前的嚣张气焰,皆神色凝重的旁观,就连那名中年男子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淡定。
其他人更甚,一些承受力微弱的则因为两起戾杀惊得双腿发软,像地钻似的抖动,目光惶恐,脸色雪白如纸。
“看戏看了那么久,现在轮到你了,今天就玩到这里。”
绿袍男子挥枪回来,对准了林争,枪尖锋利,散发着沉重的气息,像一座铁山欺压而来,那股戾气凶猛而霸烈。
一直静视不动的林争猛的移动了,在围观者惊诧与漠然的目光中,急如风,迅如电,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侧移数米之远。
“本想让你多蹦跶几下的,没想到你如此的不识相。”
绿袍男子目光微眯,挥枪而出,手臂一振,一道枪芒咆哮如刃,将虚空当作一页帛纸,利落的剪开,划出一道优美而阴戾的弧线。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道枪芒的威力,凝实而细长,如一道长虹横跨南北大地,所过之处,无声的湮灭。
林争心下微惊,全力运转无名秘法,催动双窍之力加灌脚下,左突右闪,佯攻、急退、侧移、纵跳,欢快如一只泼猴。
“不好!”
就在这一刻,他寒毛炸立,整个人如同刺猬似高度防备,双腿如风轮在转动,整个人后仰而下,借助惯性侧滚而出。
“砰!”
尘起土扬,枪芒凶悍如虎,余波将避退的林争扫出了数米之远,在地上劈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乱石纷飞,草叶齐舞。
如此的破坏力,让围观者皆是心神一震,尤其是一直俯视其他势力的道院天骄们,目光凝重,神色骇然,在默默的评估着自己能否挡下的概率。
“噗!”
被余波扫飞的林争,体内血液翻滚,胸口发闷,那道环形疤痕有些龟裂,喉头一紧,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血液吐出之后,沉闷的胸腔得到了释压,他擦掉嘴角的血渍,神态不变,目光却变得冷沉了许多。
黑白分明的眼睛中依旧清澈如水,唯一增添的是一丝深邃,时隐时伏的光华在流转,窍力喷涌,像打开闸门的海峡,毛孔舒张,吞吐霞曦,肌体如沐浴在圣光中。
“那是……”
围观者中有识货之士, 看到林争的变化之后,惊得双眼大瞪,一副见鬼的惊容,手臂颤抖,指着林争,话语不清。
“怎么啦?”
旁边的人不明所以然,其中有相熟之人扯了扯他,疑惑的问道。
“不对……”
然而,当他回过神来后,却发现与孤本中记载的差入巨大,一时间,脑袋打结,难以分辨。
“他躲开了?”
“他是谁,居然能躲开?”
“以假乱真,绝处寻生路,他的灵觉居然如此之强!”
众人纷纷骇然,皆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原本以为又一具无头尸体的诞生,却没想到,林争居然能躲开。
行云流水的步伐,目不暇接的速度,让林争捡回了一条命,躲过一劫,同时也估测那杆枪的威能。
不愧是重宝,仅是简单的一击,就让他不得不全力防备,如若不是他的神识凝形,堪比王者的话,根本难以避开那道枪芒。
虽然此时他身形有些狼狈,衣着被划开了数道口子,却没有留下致命的伤口,肉身成灵的能力让他肌体坚硬如铁,恢复速度惊人。
对于那杆枪更是志在必得,完全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更加坚定了他的夺取之心了。
如果让别人知道,此时他在思虑如何将重宝夺过来的话,肯定骂他疯子。
“有点意思,能躲过古枪的一击,算是有些能耐。只是……”
绿袍男子双眼微眯,嘴角轻扯,虽有些诧异,但神态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打从心底视林争为栏中牲畜,圈中牛羊。
“不过是仗着手持重宝而已,敢跟我徒手搏杀吗?”
林争目光微凝,脸上浮现讥笑,语态轻蔑,环胸而立,斜睨着绿袍男子。
从之前的种种来看,这是一个对自己十分自负的人,手持重宝,让他自信膨胀。
而面对如此重宝,林争虽肉身成灵并且神识凝形,却还是没有把握能赢,毕竟刚刚那一道枪芒就让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与其如此,他必须改变策略,利用自身优势让对方走入自己的局中。
“我有必要浪费时间吗?一枪就能解决的事,何必生出麻烦,小爷没兴趣陪你玩那些野蛮人玩的把戏,而你再怎么想拖延时间,今天也要命丧当场的。”
绿袍男子黑发轻扬,衣袍猎猎,狂妄不羁,神态倨傲,轻蔑与讥视,枪指林争,不咸不淡的说道。
“不敢吗?”
林争没理会绿袍男子的讥讽与轻视,语态轻佻,神情轻蔑激道。
“也对,只有欺软怕硬之辈才会仗势欺压弱小,如果遇到真正的强者,就会像哈巴狗一样。”
林争的话语一出,让绿袍男子脸色瞬沉,众人的目光唰唰的齐射,倒吸气不断,皆对林争的身份与背景好奇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少年比之绿袍男子更加的狂妄,明明占据着下风,居然还敢如此的狂言。
他是长了两个胆子的吗?
“没错,有本事就不要仗着重宝欺人,否则胜之不武!”
“对,答应他,徒手搏杀,我们支持你!”
“就是,公平一战,方能彰显真正的实力!”
“答应!答应!答应!”
此时双方的火药味即燃,人群中有人起哄,让绿袍男子目光微寒,隐伏的阴戾之气将涌,扫视着人群,欲找出挑事者,杀一儆百。
不过,不知对方是否以秘宝隐匿,未能寻出,让他一阵气闷与郁怒。
“很好。”
绿袍男子一向自视甚高,压抑在心底深处的郁怒如潮水似的涌出,先前在皇院的不得志,让他有了宣泄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