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呼,云雾涌动,幽邃而空旷,阴气森森,死寂无声,如同面对一片幽冥鬼地似的,让人情不自禁的心底发寒。
悬崖上,曲宁帷满脸的霜冷,如同一块百年不化的寒冰,双眼瞪得死大,身体猛的冲出滔滔波动,似怒海翻滚,全部冲下悬崖。
紧随而来的其他人也没了好脸色,阴沉而森寒,祭出各种兵器,打下悬崖。
然而,一切都是无用,他们即使用尽全力,也难耐茫茫云雾,像一拳打在软棉上,让他们挫败与不甘。
“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曲宁帷满面怒容,心火难抑,咬牙切齿的发出冻结人心的声音,像一根根冰锥扎在众人的心头,令人神色发白,双股颤颤。
他们知道,如若让夏巧巧活着回到皇宫,曲家就会有大难,谋害皇室子嗣,视为死罪,必杀无赦。
别说是他们了,就是他们背后的那位,也会在第一时间与他们撇清,甚至反杀他们表忠诚。
曲宁帷心生忧虑,他冷沉着脸,站在悬崖上看着下面的茫茫流动的雾霭,双手死死的握着,在忍耐着心中的怒火。
本是板上钉钉的胜利,却在最后关头偷偷溜走,怎么能让他甘心,同时,他也害怕那两个杂碎没死,从而给自己和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这是他不能忍受的,为此,他心下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夏巧巧和林争活着,无论是为自己还是家族,亦或是背后的那个人,两人一定要死。
茫茫云雾厚重而凝实,严重影响着视野的宽阔度,林争与夏巧巧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在最后关头纵身跳下山崖。
这完全是在自寻死路,因为谁也不知道悬崖下有什么,能不能保住小命。
只不过,事到如今,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夏巧巧虽贵为公主,平日出行有侍卫保护,但这次她是偷溜出来的,一个都没带,而且身上还有伤。
而林争则因为‘肉身成灵’让他成了人人都想咬一口,当作试验品解剖的对象,即使投诚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况且,他还得罪过三院,让他们颜面丢失,吃了闷亏,成为其他势力的笑柄,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呢。
“杂碎,你活不了了……”
在林争与夏巧巧跳下悬崖时,林争心一横,将逼杀他们的地虎也一并拉了下来,三人共赴黄泉,让地虎又怒又恨又惧。
“拉个垫背的也不错,黄泉路上有个消遣的。”
耳边风鸣声呜呜,嗡嗡直响,林争双手钳住了地虎的双臂,整个人踩着他的身上,把他当作垫脚石,踩着往下落去。
“你……”
地虎勃然大怒,却挣扎不开林争的力量,仿佛被一头蛮龙缠住双臂似的,无论他怎么挣扎都难以脱困。
尤其是,对方踩在他身上,自己就像一只被巨龙踩在脚底下的蚂蚁,这种羞辱让他恨不得长啸,把他怒撕成碎片,暴晒其尸三年。
“杂碎,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地虎知道自己的结局肯定不美好,他不想死得那么窝囊,对着林争咆哮,意欲将其震死,拖着他一起赴黄泉。
只是,林争岂会如他的意,身体虽快速下坠,但因踩在地虎的身上所以让他可以发力,他的一只脚弯起,在地虎憋屈与惊惧的目光中,狠狠的踹向他的脑袋。
“噗!”
如同踩西瓜似的,地虎满腔的怒焰被一脚踩散,面门与脚板亲密接触,随着颈脖响起“咯嚓”的骨折声,地虎被一脚踩死了。
“你把他杀了?”
夏巧巧死死的抱着林争的一条手臂,丰满的胸脯软软的,让林争感觉整条手臂有些飘飘然,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其他东西吸引了。
“留着也没用。”
本想拉地虎垫背,减缓下坠的冲力,增加活命的希望,现在,则不用了,因为他看到悬崖边上垂落着各种虬龙般的粗藤,一些垂藤很长,很粗。
“抓紧了!”
林争大喝一声,让夏巧巧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背上,丰满的胸脯紧贴着他的后背,让他情不自禁的轻吟一声,同时夏巧巧的脸颊也微微泛红,毕竟这是从小到大除了父皇外第一个有肌体接触的男性。
刚热的雄性气息让她芳心有些紊乱,脑子成了一片浆糊,对林争的命令没有丝毫的违抗,本能的服从。
“砰!”
林争不知道夏巧巧的心思,他的注意力都在不断变少的垂藤上,脚下用力一蹬,把地虎的身体当作跳板,矫健如鹏,展翅扑天,有一种凌霄而上的威壮感。
在这一刻,靠在他背上的夏巧巧心神震撼,美目呆滞,虽身处绝境,但还是被林争如此可怕的爆发力给震惊了。
林争气血冲霄,一会如巨龙腾空,一会儿如天鹏冲霄、一会儿如猛虎下山,气势如虹,宛如上古神祗出世。
“这就是他真正的实力吗?肉身成灵真的这么可怕吗?”
夏巧巧凛然,因为趴在他背上,清楚的感受到其体内隆隆如怒河翻滚的血液,奔腾呼啸冲上霄汉,肌体晶莹,泛起薄薄的莹光,如琉璃宝玉。
一脚将地虎踩入深渊,自己则借力逆行而上,扑向崖壁的垂藤上,一把抓住了一根两指粗的藤条。
身体还没稳住,就快速的连换了数根,一直到那股冲劲慢慢散去,才抓着一根三指粗的垂藤停了下来,在空中摇摇晃晃。
“抓住!”
林争将几根垂藤抓了过来,扭成麻绳状,递给趴在背上的夏巧巧,自己则再次拉过仅有的两根,快速的卷在一起,增加垂藤的坚固,同时分散只抓一根的承重力。
“能不能行?”
林争看着抓住垂藤很吃力的夏巧巧,皱了皱眉,问道。
夏巧巧因用力过度而让止住的伤口有重新裂开的趋势,麻痛感让她有些无法用力,秀额上溢出细汗,却倔强的咬着玉唇,点点头。
“不行就别逞强,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刚刚掉下去的那个人到现在还没听到落地声。”
夏巧巧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身为一国公主,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尊严,自然不会轻易示弱,美目瞪了林争一眼,身体有些发颤,却强忍着往上爬。
林争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死撑强忍,也懒得理会,只要脱险,他才懒得管她呢。
一个被宠坏的小丫头,天生自负又自以为是,性格恶劣,虽长得国色天香,却目中无人,高傲霸道,明明不行还死撑,他也没办法,多管闲事不是他的作风。
“啊……”
忽然,夏巧巧的手一滑,重心不稳,而快速的往下掉落,小脸吓得雪白无血,眼神中露出了惊恐与惶意,双手拼命的向上抓着。
“哧!”
林争眼疾手快,一把抓过一根垂藤,用力的晃动着,捆住了她的小蛮腰,用力一拉,将她狠狠的抛了起来,落到他的背上。
与此同时,他手上的垂藤却也因突然加重而发出破裂的声音,让林争一阵蹙眉,再度揽过了几根垂藤卷在一起,足有婴儿的手腕粗,这才稳定住。
“呼……”
夏巧巧重新趴附在林争的背上,小脸苍白,身体打颤,显然刚刚被吓得不轻,连目光都变得焕散了许多,一双小手紧紧的勒住他的脖子,一副要把自己融进去的样子。
“松手,想勒死我啊。”
林争一边顺着垂藤往上爬,一边说道,当然,他并非真的有事,只不过是让夏巧巧不要那么紧张,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夏巧巧闻言,轻叱一声,当察觉到两人的距离后,更是双颊绯红,心绪难以平静,自己居然跟一只八爪鱼似的,缠在林争的身上。
没错,就是缠!
丰满的胸口紧紧的贴在他的背上,形状都压得变形了,炽热的雄性气息让她小脸唰得一下鲜红欲滴,一路蔓延到纤颈下。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那种说不清的感觉还是未打招呼的涌上芳心,让她羞愤与轻叱自己的状态。
“傻娘们,发什么呆,让你松手啊!”
林争十分不满,刚刚自己把地虎当作垫背的,现在这个所谓的公主居然不着急生死,反而在这种时候发起呆来,神经够粗的啊。
“你能不能有好好说话。”
夏巧巧从那种羞涩中清醒,刚刚涌现的未知情绪一下子消散了,松了松小手,同时将身体的重点后移一点,灵眸大眼瞪着他的后脑勺,脸颊染粉,轻斥道。
“你会跟找你麻烦的人好好说话吗?”
林争翻白眼,对于这个时时刻刻都端起架子,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的麻烦很无语。
“谁让你当众落我面子,我不找你找谁。”
“你不惹我,我吃撑了落你面子。”
“废话少说,赶快往上爬。”
“我的命怎么这么衰,去茶馆喝口茶,居然也能遭难,被人追杀到跳崖,现在还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林争嘟囔,不过手下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一路向上,顺着垂落的藤蔓,重回悬崖上。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林争都累得喘粗气了,背着一个大麻烦爬了至少有上千米高,耳边风声呜呜,寒潮涌动,云雾飘荡。
冷意袭人,像刀子似的切割着他的肌体,毛孔收缩,抵御着寒气的侵袭,同时他血液翻滚,一起抵御着幽寒入体。
“那里有条路……”
终于可以遥遥看到悬崖顶了,而趴在他背后的夏巧巧突然指向崖壁边上,用力的拍打着林争的肩膀,惊喜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