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曾经澄清说,这个印记从他街头拎回她便有了,与生俱来,绝不是他丧心病狂给自己组织定制一个特制印记什么的给她烙下的。
“唉……”
想到这里,苏青黛突然有了几分怀念。那个世界里自己就义了,也不知道师那个老疯子会不会伤心欲绝。
苏青黛是被收养的孤儿,在街头被人捡起抚养也算是天下最大的幸事;然而最大不幸是,捡起她的是一个国际窃贼。
这个窃贼过着成天飞檐走壁钢丝红外线中穿梭,逼格超高的生活。
且这个神经质的师父一见她,便像人家武侠小说里面那样,摸着她天灵盖眼中大冒精光说她骨骼清奇,天生窃贼的料子,要培养她成为一代名偷啥的,问她激动不激动?
小苏青黛听了猛翻白眼——这听起来丝毫不鼓舞人心好不好。
……
哦对,就连苏青黛这个名字,都是她尊师大人给取的。原本意思只是一味中草药,夏蝉褪下的壳,是为金蝉脱壳之意,倒是前瞻了她今后的光辉职业。
可是所有的这一切,又和自己这离奇的穿越有什么渊源呢?
想不通,暂时就不要想着回去了。
苏青黛连日换了几个客栈,经过一个街道就是一套不同的男装,可是那股被人尾随的隐隐之感还是挥之不去。
“今天便离了这白马城,寻一个江湖上的好去处。”苏青黛打定主意,背起包袱便结账出了门。
城门口,高头大马上的迟子恭目光如炬,一个一个进进出出地拉下盘查。大祭司一身火红的披风也在另一匹马上,仔细打量。
“你,站住。”迟子恭长枪指着一个满面灰尘的女人。“来人,给她把脸洗干净。”
“大人饶命!我就是一逃荒的,没有过路钱可以上缴!大人饶命!”被架住的农妇大哭大喊。
充耳不闻,依旧把人家的脸洗的白白净净,脸架起来,随即正直的迟子恭还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农妇。
“不是,放行。”
……
本以为就此结束,直到迟子恭连长相清秀的男子也不放过,长枪一拦:“你也停下,检查。”
大祭司一脸惊诧,提醒道:“将军,这是个男人……”
“宫中来消息了,说公主可能假扮成男子蒙混出城,是以长得清秀的男子,也要查。”迟子恭稳声道。
“呃。”远远观望一身男装的苏青黛于是很自觉地退回了脚步,不声不响回到城中。
暂时,看来是出不了城了。
城中亦是纷乱,穿不同官服的人四处走动,苏青黛没奈何低着头只顾看路,倏忽间便又听得一阵万马奔腾的脚步声从某一方位袭来——
难道又暴露了?!
苏青黛大惊,抬首一看,摊位转角处,奔跑的却是另一位神情惊恐的……美男子?
——后来仔细回想,这辈子初见秦子离,苏青黛最开始萌生的念头其实不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或者“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之类的泼墨眷语。
而是蓦然间盯着他,看他越跑越近之时,陡然爆发的一个疑问:这美人儿,或许也是女扮男装?
……
美人儿一手执扇,一手提裙……哦不,一手提摆,娇喘吁吁满面慌张地朝这边跑来,而他背后,是一群乌压压的……姑娘。
大秦国风开放,姑娘们走在街上若是遇见良人美少,那是可以直接上前倾诉心意的,眼下这阵仗,倒让苏青黛直接想起了古代,那被姑娘围堵给活活看死了的美少男卫阶。
心中猛一悲壮:她堂堂一正义昂然的现代中国社会主义好青年,怎允许这种荒唐事儿发生在自己眼前!
当下心头一热,朝前奔走几步,不顾美人惊诧神色,一把拽住美人手腕:“爷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