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在哪?”
苏青黛旁的没记住,倒是没头没脑地听进了一句“我家很有钱”。
有钱人家,苏青黛肯定得惦记着。
“临……”秦子离正想说出“京都临淄”几个字,转念一寻思,许公公跟自己说过,他的命很金贵,不少贼人惦记着,于是连忙改口:
“临、临近这白马城。”
苏青黛钻进浴桶,全然无视掉美男子的惊恐,浸泡在水中舒服地仰头,继续问:“具体是哪儿?你是哪户人家的公子?”
“秦城,礼、礼……李煜。”某皇帝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又硬生生把姓也省了换了。
李煜……和南唐李后主李煜的名字一模一样呢。
苏青黛被这名字醉的晕乎乎,噗嗤笑念道:“千古帝王花间词,国恨春江流不尽。”
历史上著名的词人,不过命薄无能得很。
苏青黛咂咂嘴,又叹道:“李煜虽然长得好看,不过是个窝囊皇帝呢。”
噗嗤!并不知情李煜是何许人也的皇帝大人一口老血险些喷将而出。莫非,眼前的人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狂命在木椅上挣扎几下,惹得床沿“咯噔咯噔”直响。
苏青黛以为人跑了,慌忙跳出浴桶,中衣往身上一扣,便绕过屏风大步走来。全然忘了她俏生生的洁白如玉的小腿就露在空气里,连头发都是湿的。
眼前的女人五官很是纤柔清秀,瓜子脸,鼻子挺翘,嘴角含嗔。看起来并没有雍容华贵的团簇娇憨,反倒里外透出一股果决的清冷沉静。
苏青黛揪住皇帝的衣领就皱眉道:“你挣扎个什么劲啊,我又不伤你,你再弄这么个动静出来,或者再叫喊几声,咱们就真成断袖了。”
“……”
皇帝低头不着痕迹地打量她全无腿毛的小腿一眼,喉头滚动一下,默默闭上了嘴巴。
暗忖道:眼前这人要真是个男人的话,也未免太娘了。
苏青黛浑然不觉自己的纰漏,洗过之后干干净净在床上躺下,阖上眼睛。
“我呢,我呢我呢?”
美男子奋力抬起脚踢了她两下,努力朝她努着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双手,不会是要自己,一晚上这样过夜吧?!
“你随意。”苏青黛困得很,翻了个身盖好被子,自顾自睡去。
……
夜已深,听闻苏青黛的呼吸声完全平稳下来,椅上的男子低垂合上的双眸乍然睁开,灿亮得恍若幽星。
唇角掀起一丝款款的弧,侧眼看了下小腹处绑的结结实实的绳子,他其实颇有些无语:
这女人千辛万苦绕了这么多道,为什么最后要在绳结上系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泽唇抽动,洁白如玉的指节伸出来,毫不费力地一扯——绳子就哗啦啦散落,苏青黛将将要被响动吵醒,那只修长的食指又是在她颈上一点。
头一歪,彻底睡熟了。
也罢,苏青黛除了输给这从没当过绑匪,系鞋带绑蝴蝶结的惯性之外,似乎还输给了古代一项神乎其神的技能上,那玩意儿叫,点穴。
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睡在床上,姿势很是谨慎的女人。压在被角一只腿曲着——这种姿势最容易掀被子起身动作,警惕性还真高。
长得还挺聪明。这是秦子离的评价。
他把被子往下拉了些许,露出她烛光下洁白的颈脖。
再往下,合上的中衣领口微敞,下面是她精细的锁骨,稍稍靠近,便透出一股子沐浴后女子的体香。
秦子离的眸色深了几分,面色在窗外月光掩映下,竟添了股奇异的邪魅狂狷。
他抽出腰间的折扇,扇子那端便顺着她的锁骨往下滑,悄然别住衣襟,往下一寸,便剥开了那松松垮垮的衣服——
锁骨下是女人起伏的小半截山丘和沟壑,在这种夜色气氛下,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诱惑的气息。
男子眼里却是月光下的平湖,不起半分涟漪。
衣服褪到裸露出左半截香肩,直到瞥到苏青黛左心口处的那朵紫蝉花印记,秦子离唇角一勾,缓缓吐出三个字:“苏青黛。”
停了手,扇身复又把衣裳给她拢上,被子拉上,在窗边发出声奇异高亢的口哨,夜色里一直苍猛的赤鹰便划破夜色冲来,落在了窗檐。
“城东,小丁客栈。”
秦子离绑好传信,顺手抚了抚苍鹰光滑的羽毛,苍鹰拍翅,一点红色便再次隐觅入夜,了却无痕。
他转身回到木椅,把地上的麻绳拾起。打量了一下这粗鄙不堪的麻绳,然后修长的眉头一挑,开始慢条斯理地把绳子如之前那样,一圈一圈把自己绑起来。
末了,还很心善地整改了苏青黛的纰漏,把结头打了个完美的死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