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死丫头!”胡音音兴奋地再次跳下床,跑进心桐房间,掀开心桐被子一角,“你笑我,好!我问你,你今天晚上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跟前两天来我们科的那个帅哥约会去了。”她双手紧捏着心桐粉嫩如水的肌肤,恶狠狠地责问。
反正她今晚注定一夜难眠,拉上一个陪聊的岂不是更好。
经过这么一闹腾,两个女孩睡意全无,挤在一个被窝里谈天说地。
“嗨,老实交代,你今天晚上到哪里去了?别有了什么再找汪琪虹帮忙。”说着说着,胡音音不忘刚才话题,矛头指向心桐。汪琪虹是妇产科护士,言外之意,心桐明白。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心桐挥动粉拳连击她的双肩,“到高主任家去了,他女朋友脚崴了,送药过去。”
“你送药?高主任叫的?”胡音音意外,不相信。
“嗯。”
“那个女的才叫真正幸福呢。高主任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钱有钱,要修养有修养,要体贴有体贴,是男人中的极品。我们这辈子没有这个命了。”胡音音叹息。
“感情像内衣,穿在身上舒服不舒服?只有本人知道。”心桐呢喃,仿佛看到高明阳和吴雅相依相拥的身影,忍不住问音音,“高主任和吴雅医生是什么关系?”
“他俩一直那样感情好,好像不是男女之间的,又好像……”胡音音支吾。
“那是什么关系?”心桐急了。
“我也说不清,反正不是那一种。高中主任看水云的眼神跟看吴雅的眼神完全不同,前者是大海,后者是池塘。都有情水,但是深浅不一样。”胡音音分析,“不过,如果在别人面前收敛深情,也可能出现同样结果。”
“你说什么啊?说来说去还等于没有说。”心桐笑了,她惊异自己此时竟然能笑出声来。
“心情好了?”胡音音瞪她,“刚才像被野狗咬了一口一样没精打彩。”
“早就好了。还不回去睡!一点多了。”心桐催她,她看出胡音音今晚春情萌动,兴奋得不舍得睡觉,如果不小小打击她一下,说不定她在这些问题上要纠缠不休。那一晚上就不得安宁了。
这一夜,心桐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地回想与水云谈话的细节。
“我身体不好,因为看病认识他已经有三年了,正式交往才一年。刚认识他时,我总是想,像他那样优秀的男人,有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配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女孩子就是我。”
“也没有特别的,那一天,一个朋友孩子满月请客,在饭店里,我看到了他,他一个人喝闷酒,吐得一塌糊涂,嘴里还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子,酒店老板粗暴地要赶他走,我把他送回了家。后来我们就好上了。”
“他喊谁?”心桐问。
“当时他口齿不清,听不明白。第二天早上我问他,他说是以前女友,他们谈了三年。”
“吴雅?”心桐轻喊。连忙闭口,如果那人是吴雅,高明阳也不会喊出“吴雅”两个字。
“什么?”
“没有什么。以后你没有问过她。”
“他技术好,找他看病的人多,上班很辛苦。虽然我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但看到他每天工作很累,便不忍心让那些琐碎事情去烦他。他对我好,已经证明了他的心。”
当时她真是羡慕得眼珠子放绿光,现在回想起来,水云委屈。高明阳给她的只不过是一张廉价的没有约束没有情感的口头爱情协议书。但恬静温顺的水云却把它看成了生命的全部,在属于自己那一份的爱情宝地里,小心翼翼地经营,殊不知他心中最肥沃的那块地,一株妖媚的野玫瑰正含苞待放。
痛苦是一种感受,痛苦的人如果遇到比自己更痛苦的人,痛苦就会减半,因为他知道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
心桐感觉呼吸顺畅许多。清晨五点多,她迷糊入睡。
第二天,胡音音果真把汪琪虹带来了。
汪琪虹皮肤白白嫩嫩,单眼皮,眼稍像她的身材一样细长,模样俊俏可爱,令人赏心悦目。但是说起话来,直白得像爹妈只给了她一根不转弯也不打结的神经,随心所欲。
胡音音带她在房子里左看右看,最后才把她带到书房里,心桐也被叫到书房,胡音音把想法婉转地向汪琪虹表述清楚。
“一样就一样。”新进女孩不仅不介意,而且十分高兴,“这里挺好的,跟你们住在一起,离医院又近,还能跟音音经常到内科转转。”
“到内科转转干什么?”心桐不解地问。
“看看高明阳呀!亿伟医院的妙龄少女哪一个心里没有他?”她瞟她俩一眼,怪异一笑,“你敢不承认?”
“你可不能乱说话。”胡音音笑开了,“他已经有女朋友,看着有什么用?心在别人身上的男子,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了?哪一位?”汪琪虹突然盯着胡音音质问。
“我们科的朱成然。”心桐笑道,暗叹,又来一条精虫子!
胡音音嫌心桐嘴快,猛踩她靠近她身边的一只脚,对方痛得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
“你疯了?”心桐大喊。
“太一般了,你怎么恋上他?”汪琪虹笑咪咪地打量胡音音,对朱成然不屑一顾的表情刺痛胡音音。
“我只能配她。”胡音音不高兴了,“想见高主任,别跟我后面,跟心桐后面,机会更多,他家她都去过了。”她着急地撇开她。
“真的?”汪琪虹兴奋地搂住心桐,大喊,“你真棒!”紧接着拽着她跳起舞来,心桐差点没有被她折腾得昏厥过去。
这个汪琪虹,真是个异类,两个女孩立即后悔她们的决定。
“我不租你了。”胡音音突然说。
“不行,我家档都搬来了,哪有这样赖皮的?”汪琪虹急了,不明白好好的对方突然不租她了,她急忙朝门口大喊道,“进来。”
随着她的喊声,门口一个十七八岁清秀的少年,拧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麻利地跨进来。
音音和心桐,双双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