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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冢行 第046章 银箭飞鱼

这个人怎么会不喜欢杀人呢?

他分明就是以杀人取乐的杀手,他的心和血都跟他手中的剑一样,是冷冰冰的,是致命危险的。

或许,这个人都不能被称之为人,说不定他只是一个杀人的兵器而已。

张青看了一眼路一平,狐疑道:“你为什么想要看我用手打他的脸?”

白衣人的回答很简单,他只回答了四个字:“因为有趣。”

张青皱眉,他实在是理解不了,这到底哪里有趣?

盯住白衣人的眼睛,张青镇定道:“难道比杀人还有趣?”

白衣人听了张青的话,略有些怅然的看了看天边飘来的一朵云,沉默了半晌,才慢吞吞的闷声道:“自然是比杀人还要有趣,杀人一点趣都没有,杀人是世上最无趣的事情。”

张青睁大眼睛,迫不及待的反问道:“既然无趣,你又我为什么要四处找人挑战?”

他还记得白衣人在向金狐提出挑战时,那一触即发的杀意,令人惊魂动魄。如果他真的觉得杀人无趣,又为什么要出现在客栈里,主动找人挑战?

白衣人静静的看着飘在天空的那朵云,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里,透着一层阴沉的死气,他说:“我挑战别人,是因为我想要找一个有本事杀掉我的人。”

张青呆了一呆,“你说什么?”

白衣人重复了一回。

张青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听见这样的回答,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如果他杀不了你呢?”

白衣人冷冷的垂下眼皮,静静的盯住手中的兵器,冷冷道:“若是他杀不了我,那我就只好杀了他。”

张青的心一跳,两手握紧拳头,他知道了,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为了杀人而活着的,除非他死,不然他就根本不会停下杀人的手。

张青只觉得浑身发寒,他很清楚,在这个人面前,他们几乎连一点胜算的机会都没有。冷冷的盯住白衣人看了许久,张青才又道:“若是今日我不动手呢?”

白衣人甩了甩手中的剑,道:“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我说过,你不打他,我便杀了你们。”

张青绝非一个怕死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个想死的人,所以他也绝不会自己找死。

尽管这个白衣人的要求听起来无礼,做起来荒唐,不过张青并不打算拒绝。因为他知道,以卵击石,结果可想而知,这其中的轻重厉害根本就不需要多加掂量,便能让人做出明智的选择。

张青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只能选择按照白衣人说的做。

田秀书是一个眼力很好的人,几乎在张青在心底作出决定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了张青的选择。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张青,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也什么都没做,因为他知道张青不能不这么做,他们谁也没有办法。而且,他认为张青的觉得完全就是最正确的。

张青一把将路一平拖下马。

路一平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被瞪得凸出来的眼球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悲屈之意。

见张青举起来的手,他也忍不住往后退。他的脸还肿着,此前在客栈里被打耳光的声音犹闻在耳。

如果说,之前在客栈挨打是为了救自己的一条小命,那么今日挨打就是为了救同行六人的六条小命。

路一平虽然是个直脑子,但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他明白也理解张青的做法,但是他也绝不愿意再被掌掴一次。

他不敢反抗,更不敢拒绝。

张青举手一扬,霹雳的一掌眼看就要落到路一平的脸上,忽听“嗖”地一声,一道银光急速的从张青眼前划过。还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一根银箭已牢牢的钉在了张青右手边的那棵树上。

张青怔怔的望着插在鼻子前面的利箭。

若是再偏毫厘,必定刺穿他的脑袋。

张青忍不住满心的惊异,谁会在这个时候发出这一支箭?

而他面前的路一平,更是被吓得面色惨败,血色尽褪。

这支箭划出来的是一道生死线,可以说,他们刚才就是在和死亡擦肩而过。如果这支箭稍微偏开一点点,他们两个人中必定有一个人会命丧于此。

一直不敢吭声的刘庆吞了吞口水,问他身边的田秀书道:“你看清楚这东西是打哪里飞来的?”

田秀书随手往前面指了一指,指尖竟似也在不停地发抖。

一箭穿木,深嵌三分。

如果不是很大的臂力,是根本无法将箭嵌得这样深。

刘庆凝视着银箭,良久后,才突然大声赞道:“好厉害的箭法。”

田秀书也跟着赞道:“的确是好厉害!”

刘庆看着田秀书,问道:“你可认得这支箭?”

田秀书摇了摇头,反问道:“你呢?你可认得这支箭?”

刘庆点点头,面带凝重的说道:“认得。”

田秀书一听,几乎就要跳起来,大声道:“你怎么会认得?”

刘庆指着箭尾,正经道:“飞鱼,这一定是飞鱼箭。”

田秀书凑过去一看,原来是箭尾上篆刻了“飞鱼”二字,字体飞扬潦草,犹如飘飘而起的两只飞蛾。

不过,箭上刻的未必就是箭的名字,也有可能是一个人的名字,也有可能是一个组织帮派的名字。

这支箭很奇怪,因为它不仅刻了奇怪的两字,还在箭杆上缠着一小段红绸,在银箭划过之时看来,就好像飞扬的一滴血。

白衣人挑了挑眉,侧目看向利箭飞来的方向。

不多时,一个豆蔻年华的垂髫少女,骑马缓步而来。

她穿着一身浅青色轻衫,人长得很美,笑得也很甜。

少女细长的臂弯里,挂着一把弓,马背上也挂着一只箭篓,里面还插着七八根银色的利箭。

她脸上带着笑,一直看着白衣人,好像一点也不害怕这个冷血冷心的男人。

待走近了些,她突然从箭篓抽出一支箭,张弓拉弦,箭尖直指白衣人。看似纤手的双臂,却蕴着奇大的力量,就算是骑在马背上,箭指的方向也都不见有丝毫的动摇。

张青脸上的惊异之色更重。

这个女子,当真一点也不把白衣人放进眼里?她手里的箭,真的能压制住白衣人手里的剑?

然而事实上,少女也只不过是欢快的笑了两声,就又把箭收了回去。

不知为何,张青见少女收回弓箭,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少女轻飘飘的看了张青一眼,嘲笑道:“别人让你打自个儿的兄弟,你便真打自个儿的兄弟,我真是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没出息的人。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张青的脸忍不住红了。

少女一手揪住马绳,一手指着张青的鼻子,嘻嘻笑道:“我最不喜欢看到你这样没出息的人,现在我让你立马滚蛋,你快带着你的人滚吧。”

张青的脸色十分难堪,却也只是尴尬的不敢出声。

任谁被一个小女子指着鼻子轻蔑嘲笑,都会觉得颜面无存,但是张青知道,现在他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沉默。不过他身后有个衙差却在这时霍然长身而起,瞪着少女,厉声道:“你说什么!”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眉毛粗、脑经直、乌鸦嘴的路一平。他那一张嘴,总是在不该说话的时候,说一些绝不能说的话。就算他的脸都已经被打得又红又肿,也一点没有影响他的愚昧。

张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刚转身想要说什么,却被少女挡下。

少女瞪着路一平,提高声音,嘲笑道:“我瞧着你像是一个蠢蛋,没想到还是一个耳聋了的蠢蛋,我说的话,难道你一个字都没有听见?难道你还想要我重新再说一次?”

路一平脸色大变。

张青却在这时候紧张的拦住路一平,苦笑道:“姑娘说那么大声,我们当然也听见了。”

少女骄傲的坐在马背上,哼了一声,笑道:“既然听见了,你为什么还不赶紧带人滚蛋?”

想走,哪有那么同意。

张青正要说话,却被田秀书拉住。张青只能将话吞回去,然后看着田秀书,只见他笑了笑,笑得很苦涩。

田秀书望着张青,缓缓沉吟着,道:“我想,现在我们或许也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少女眨着眼,笑着问道:“哪条路?”

田秀书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白衣人,并不回答。

白衣人这时候才踩着稳重的步子站了出来,冷冷道:“既然已经来了,还想走?”

少女瞟了一眼白衣人,展眉笑道:“他们并不想走,是我叫他们走的。”

白衣人冷冷道:“恐怕他们走不了。”

少女哼了一声,大笑道:“难道这条路是你开的?难道他们走不得?”

白衣人道:“这路并不是我的,自然人人都能走,他们自然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少女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说他们走不了。”

白衣人看了一眼领头大汉,道:“因为我不想放他们走。”

少女沉吟一声,道:“原来是你要拦下他们的路,这就没办法了,不过……”

盯着白衣人,少女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嘻嘻笑道:“我们副阁主马上就要到了,你是不是应该退下?”

没料,白衣人听了之后却是道:“既然这样,今日我便行离开。不过,还有劳姑娘替我向赵副阁主问好。”

田秀书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对于白衣人的话,少女只是扬手一笑,不屑道:“这就不必了,请吧。”

没想到白衣人就真的走了,什么也没再多说,走得十分干脆,眨眼便消失在了山雾弥漫的山道上。

这一次,惊讶的不只是田秀书,这里所有人都表现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倚花阁究竟是有多可怕,才能让这样一个冷血杀手退而避之?

就连脑袋一直很笨的路一平,这一次也察觉到了什么,紧张的再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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