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你以为打败了一个境外的散修就以为能够打败我们三个?”
男人拿出一个小珠子,他后边的两个人从袖口里取出了两张符纸,是那种能释放符箭的符纸,但明显与花灵云用的那种符箭符纸不同,这些符纸上的笔画明显更多,更复杂,场间顿时充满了*味,只要沈乐山说错某一句话,或是做错某一个动作,这些攻击手段就会激发。
“我没这么想过,如果你们想要动手随你们,你们似乎忘了我是和谁回来的,回来后的第一天我又在哪和谁一起喝的酒。”
这里的谁,全都指向了大唐的第一神将。
三人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名字,除了站在前面的那个男人外,其余两人的脸色都稍有苍白。男子冷哼一声,说道:
“你能和大唐神将有什么关系?大唐神将会和一个普通人有什么联系?至于喝酒,我看来更像是戏弄你这个凡人。大唐神将哪会为了一个普通人与一个家族对抗?”
听到这话,沈乐山就知道王家认为的寒天元并不是他认识的寒天元,想想那个与沈乐山喝酒的寒天元,沈乐山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们就不怕你们记串了吗?”
这话里有很强的嘲讽性,这不是在嘲讽前面的这三人,而是那个主宰王家的老祖宗。
“寒天元不是你们认识的其他神将,他是大唐第一的神将。你们所知道的和我所知道的,是不一样的。”
沈乐山这话出口让前面三人很是沉默,但男子还是打算出手,因为他接到的任务就是把沈乐山带回去,至于今后会发生什么事,那不是他要考虑的。
所以男子毫不犹豫的出手了,那颗小珠子浮在空中,散发在白日下轻微不可见的光芒,两把暗淡的符箭从这白色的光芒里射了出来,在男子身后的两人在这符箭就要接触到沈乐山的时候出手了,两张符纸快速燃烧,两支符箭也激发射了出去。符箭的速度是比人快的,但好在沈乐山事先就保持在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在小珠子发出光芒的时候颜冰也在识海里通知沈乐山躲,这无法改变方向的符箭就扑了个空。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是要杀大唐百姓吗?”
沈乐山喝道,从腰间取下藤鞭,欺身而进,武者与修道者保持一定距离可以保证安全,可武者与修道者保持一定距离也就注定了只能挨打。沈乐山是武道双修,但是在修道一途上进展很不让人满意,所以沈乐山目前最强的手段就是武者的攻击。雪花短剑是不能见人,藤鞭这样的武器可以作为一个不错兵器,算是沈乐山的最强手段,但是却在与人一交手就拿了出来,这让沈乐山很是头疼,他可用的招式与武器都太少了。
“吾有法器存在,施展道法招式自是快上不少,你欺身而进莫非是欺我道行浅显?”
男子话落,那颗小珠子又射出几支符箭,沈乐山都艰难躲过,与男子越来越近的时候颜冰忽然对沈乐山说道:
“后退!”
再有几步就能达到藤鞭的攻击距离,虽有不甘,沈乐山还是无条件的服从了颜冰的命令,前行的脚步强行止住,连续几个后空翻后躲入路边一个做路标的大石后边。就在这时,一片火海从小珠子里喷涌出来,恰恰好将男子周边十米的范围全都给覆盖,温度顷然拔升,在火海烧尽后,是男子愤怒的吼声。
“你是如何知道我火炎术的施展的?”
沈乐山从大石后走出,躲过两支射来的符箭,看着有些焦黑的地面,想着如果被这火烧到了,不死也得重伤。
“三个从世家出来的打手,若是只会一些散修用的符箭法术岂不是笑话?”
沈乐山一震藤鞭,发出的脆响让三人心情凝重,刚刚那一记大范围的火海覆盖消耗了男子三成的精神力,他的脸已经有些苍白,是不能再使用这个法术了。
“既然如此,是你逼我的!”
男子身后两人散开,与男子成三角阵势将沈乐山包围,三人都在不停的拍出印诀,一个又一个沈乐山看不懂的文字印入虚空中,这是在施展阵法?沈乐山一挥藤鞭,朝着其中一人就冲了过去,那人见沈乐山冲来,连续后退几步,从袖口里抽出几张符纸快速的燃烧干净,几支符箭成型朝着沈乐山的面上射来。在沈乐山打算朝左躲避的识海,颜冰的声音在沈乐山的识海里再次出现。
“下蹲。”
然后沈乐山放弃了朝左边躲避的打算,生生止住身子,强行下蹲躲过了迎面而来的符箭,还有从左侧右侧射来的符箭。接着,是爆炸,两支落在沈乐山的左右侧炸开,留下两个脸盆大小的坑,带起一些尘土,却未对沈乐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再次抬头,发现三人又是以三角的阵势把沈乐山給围住,早先追逐的那人又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上继续按着印诀,只不过他们的印诀手势似乎是从头开始了。
沈乐山从地上捡起一块被炸裂的,本是嵌在地上的石块,拳头大小,分量刚刚好。
“近攻不行,来远攻。”
沈乐山奋力甩出石块,带着风声呼啸向那个被沈乐山追逐的人的头部,只听啪的一声,石块应声而解,它是砸到了一个被他按出来的印诀上,碎成了小块落在地上。沈乐山有些恼怒,再次朝着那人冲去,那人又再次后退,再燃烧几支符箭朝着沈乐山射来,沈乐山这次往左边躲开,避过了往沈乐山后方朝着腿部射来的会爆炸的符箭。
“我就不信了,你们有多少的符箭可以烧。”
沈乐山喊道。
“我也不信了,你每次都能避过我们射的爆炸箭?”
话落,沈乐山继续前冲,后面两人在追,前面那人在退,只不过这一回沈乐山不打算停在原地,修道者的速度怎么可能会比武者快?沈乐山再次冲进了符箭发射的范围,于是三发符箭朝着沈乐山射来,一次跃起,两米高的距离,在空中翻了一个滚,完美的避开了三发符箭,生生的将距离拉近了三米,正好的进了藤鞭的攻击距离。
“终于开点窍了,我就一直奇怪你在怕什么,为什么要看那些爆炸的场景。”
“我比较喜欢自己吓自己嘛。”
沈乐山在识海里与颜冰对话,手上却不闲乎,藤鞭一甩,恰恰好抽在那几个刚刚浮现出来印在空中的文字上,与之前撞碎的石块不同,那些文字就像是滴入水中的墨一般,消散开去。藤鞭抽在了那人的身上,一道很响亮的抽打声,还有一道很痛苦的惨叫声,沈乐山面前的一人双臂上有一道很深的鞭痕,衣服被抽的撕碎,夹在手臂上的十几张符纸都被抽碎,血滴下的时候也染红了符纸。
一鞭落,沈乐山再次扬手,尽管身后的男子在怒吼,沈乐山也不打算停手,自王家想对沈乐山的家人下手的时候,这个仇就是交定了。一鞭子狠狠的落下,这回是抽打在脸上,他却像被一记重拳击中一般飞了出去,脸上出现了一道沟,可见血肉与骨,沈乐山是直接将他的一块肉给抽掉了。
那人落在地上,用他那颤抖的仍在血流不止的手捂住不停出血的面部,场面恐怖非常,他看到沈乐山提着鞭在靠近,甚至害怕的尖叫了出来,早有围观的路人见着,远远避开。见其已落得这个下场,沈乐山动了恻隐之心,没继续对倒地在尖叫着后退的人出手,转身面对追来的两人。
小珠子忽然散发出红芒,一头浑身是火焰的猛虎从小珠子里冲了出来,沈乐山瞳孔一缩,这老虎的速度快的非常,在它冲出珠子的后两秒就到了沈乐山的面前,沈乐山的反应时间都还未做完。沈乐山只是俯身,按照颜冰的要求俯身,捆一部分的藤鞭在右臂上,然后举起右臂面对火虎的撕咬。
沈乐山只做完了俯身与绑藤鞭,还未举起,那炽热就扑面而来,沈乐山的脸微微发烫,好像面对着一堆大火,或者是身处燃烧的火笼里,沈乐山被火虎吞噬了。沈乐山成了一根人形火炬,炽热的黄色红色的火焰将沈乐山团团包围,好像燃烧的部分就是沈乐山自己。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个小子居然有恻隐之心。”
神色已经非常萎靡的男子走了过来,命令另一人去扶起倒在地上惨叫的人,对着站着不动的沈乐山冷笑不已。
“我暗自施展了这么久的火虎法总算是发挥了功效,你以为世家之人都会符阵之术?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怎么样,被符火炽烤的感受如何?你可以喊出来告诉我,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这种感受多么的美妙,哈哈哈哈。”
沈乐山已经站立在场间,一动不动,像是一颗燃烧的树一般在默默承受着,男子却越是等待越是觉得不对劲,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愚蠢,沈乐山也有些觉得他有点愚蠢。
于是沈乐山说了一句:
“蠢。”
火焰应声而解,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