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堇往她身边坐下，却什么没做，眉眼带笑只静静看着她。

苏芫本不打算理他那个神经质的举动，以静制静。

可奈那人道行太深，苏芫觉得身上要被他看穿无数个洞后，受不了，先出了声：“喂，你到底要不要帮我上药。”

“哦，你不是不要吗？”

“你不是要吗？！”

“那我就不要了吧。”

“妈~的，把人送走了才说不要！”

顾堇皱眉，“不要说脏话。”

苏芫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倒教他小看了去！

可是，那也是某人太坏，逼得她胡言。

气鼓鼓地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话不说不错。

顾堇轻笑出声，低叹了口气，触上她的手。

一阵暖意从他手掌传来，想抽回的手动不得半分。

转头一瞬，一丝丝凉意从肌肤传来，他正低头仔细为她清理伤口，她的手上一片青紫，白皙的肤色衬得几分狰狞。

顾堇微垂了眸，俊逸的五官，便连睫毛也是那样细长漂亮。

她似乎小人了，顾堇淡淡的神色，却没有一丝捉弄报复的得意，指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轻动，清洗上药温柔至极，没有想象的疼痛。

心里一暖，决定小小原谅他。

“你看你，浑身是伤，就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像你一样。要是留疤，你就哭去吧。” 他的声音还是凉凉，但是苏芫却没立时“回报”他的冲动。只撇撇嘴，趁他不意，摆了副鬼马脸。

只是，说到这留疤，突突地便想到了颈背那片红黑，要说不在意，这时却是一片涩然。

顾堇听她没声息，抬头看她，她也正好怔怔然看他，于是四目相对，她眼里的湿意他了然于目。

忍不住便抬手去就她的眼，柔柔道了声“傻瓜。”

话脱出口，忽然为这样的自己惊愣。

苏芫却没注意，泪意更浓，却最终死死抑住，末了，咬咬唇，哑声道，“你才是笨蛋。”

看她此刻脸颊微红，眉眼媚如丝，红唇轻咬，不是倾城之色，却撩人心弦，特别是指下的肌肤还如此细嫩滑腻。

下腹一阵燥热，顾堇低咒了声，怎么越发没了自制，当初那人光滑白净躺在身下，也能冷静抽身离去。

如今……便是这样便起了情~欲吗？

自嘲，收神，“刚刚为什么偷偷出去？”

“呃？……不偷偷，明着出不去。”

“苏芫，不要打马虎。”

这人。。。

“我要去打电话。”赴死就义般飞快吐了句。

“你骗谁？要打个电话何必那么费劲。”顾堇嘲道。

“骗你干什么？这里又没电话，祥嫂也没带手机，她又不让我出去！”苏芫一脸受伤样，委屈。

“那你让她帮你借个手机打个电话也行，或者护士医生例查，借个方便也不难啊。”

“我……不想麻烦别人。”

“呵，让我猜猜吧，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只一个，是你不信。”

苏芫一怔，便去寻他的眼，可那里一片讥诮。他在试她！

气也上来了！

“是！我就是不信！”

“所以你以为我在变相地软禁你！”顾堇冷冷道。

“是！”不止是赌气，她确实曾经心有异念。

“你在怀疑我什么？”冷笑。

“是！是！是！”苏芫眼上潮红，手止不住轻颤。

“原来如此，苏芫，便当我看错了眼，救错了人，要走要留，你自己自由！”

还没上好药的手被狠狠挥开，温暖撤离，门被猛地摔上，病房里只回荡着那人冷冷的声音，把这里冻成了冰窖，视线模糊处，一地散乱的药物，红色的液体流出，刺鼻的味道呛得想哭。

无力地趴在床上，手背一片濡湿。

顾堇，你何尝不是这样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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