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的臂膀上深紫色的范围越括越大,何诺夕眉头皱起,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将他的伤口处含在了嘴里,用劲允吸出一口毒血吐掉后又含住,反反复复好几次,直到她吐出来的血液有黑转为鲜红。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鲁莽的行为能不能救到他,但是在这紧急时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直到她微微感觉到嘴唇发热发麻,她才意识到可能自己也中了毒。
毒素发作的迅速让她有些防不及防,此时心中又牵系着慕容寒天的安危,她若是现在也倒下了,恐怕没有人会发现他们,她未作任何停顿的将慕容寒天费力的背到自己的背上艰难的往返行走。
好在路程并不远,回程之路皆为下坡路,让她省力了不少,但是背负着慕容寒天高大的身材来说,着实让她有些吃力。
她的小脸泛着异常的白,豆大的汗珠滴滴滑落,肿胀的嘴唇越发乌黑,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心中的牵挂让她仍咬着牙关马不停蹄的坚持着。
就在她快要行到院子口时,终于坚持不住了,虚软的趴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背后的重物也迎面而下,将她压在了底下。
静谧的石房内,一抹黯淡的身影半伏在床榻前,大手拿着微湿的帕子动作轻柔的为床上昏迷的女人擦拭着脸颊,双眸中尽是担忧之色。
“你让思璇留下来照顾,出来一会儿,我有话对你说。”
身后清朗的男声响起,无名万般无奈的感叹着面前这一对苦命的小夫妻,朝他丢下话后,又对着一旁而立的思璇轻抿着唇点点头,示意她留在这里照顾一会儿,便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出去。
思璇轻轻走到床边顿了顿朝他说道:“你出去吧,我来照顾她!”
他拿着帕子的手未停过,只是在思璇开口那会儿微微顿了顿,又继续擦拭着。
思璇秀眉微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在他面前未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还没那么傻到自讨苦吃!”
慕容寒天这才直起身,将手中的帕子丢进了盆中,面无表情,双眸冷漠的直视着她,冷冷丢下一句话后转身走了出去。
“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哈...”
思璇反复着慕容寒天对她丢下的话语,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她眼神嘲讽的打量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女人,对她的现状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她的目光又转向方才他们出去的地方,一抹深意的弧度在嘴边扬起,只见她将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穿着袜子踩着无声的碎步走了出去。
夜已深,天空中长毛的月儿羞涩的躲在薄薄的云雾之中,昏黄的月色下,将两道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为何两天了,她还不醒来?”
凝视着慕容寒天深长的影子,无名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在下实在不知道该为你们庆幸还是忧愁,在你们身上发生的一切说来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啊!”
慕容寒天实在听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想探知好坏都听不出来,他微蹙着眉头问到:“无名兄,你大可直话说来,我实在听不懂你话中的弯弯绕绕,结果好坏我都能接受,就算我赔上这双眼睛也行,只要能让夕儿平安无事的醒过来。”
看着慕容寒天脸色严肃的模样,无名记起了当初偶遇他们的情形,他也是对她的安危这般焦灼不安,不禁轻笑出声。
“要在下说来,你们实在够幸运。就说你慕容寒天,舍身为了夕儿那个丫头,中毒不浅,还伤了眼睛,在下估摸着你这双眼睛本来还需要十天半个月的修养时间的,没想到这次的蛇毒与你体内残留的余毒相生相克,竟然就这样恢复完全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说话间无名清俊的脸上布满了震惊。
“你说我们幸运,那夕儿至今还未醒来,难道也是幸运?”
慕容寒天的问题让无名忽然收起脸上的淡笑,严肃的皱了皱眉。
“我找你出来正要说这事儿,因为夕儿她......怀孕了!”
“你说她...”
“她怀孕了,看脉相差不多快一月有余,我也是今天才敢确定的,前日滑脉还不够明显,在下只是有些怀疑,今日那脉相强劲了许多,绝对不会有错,相信不久她便会醒过来。”
无名的话让慕容寒天一脸的不敢置信,心中喜忧掺半,他意识到无名为何方才不当着思璇的面说出此事的目的。
看着慕容寒天一脸沉默,无名相信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随即继续娓娓道来。
“若不是她用嘴帮你吸出蛇毒,恐怕你早就因为蛇毒过深暴毙身亡,也因为她怀孕的事,毒液全部过继到了她腹中的胎孩身上,所以她才相安无事,像这样的情况,在下还真未见到过,可能是夕儿命不该绝,若换做其他女子,早就是一尸两命,只是可怜了你们这孩子。”
“夕儿无事就好,孩子...也许还与我们没有缘分,若是没有这孩子的突然出现,恐怕夕儿也没有这么幸运,这孩子恐怕将是我慕容寒天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
无名的解释让慕容寒天心中顿时松懈下来,他只要听到夕儿平安无事便觉得踏实许多,孩子的事真的让他始料未及,他猜想恐怕就是他离开红里镇那晚,偷偷回去时无意间种下的因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