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你先等着,待我先上去试试高度。”
思璇为了证明自己的悔改之意,一改往日的娇弱,撩起袖子作势正要爬上去,刚抬起一只脚,胳膊却突然被身边的女子给拉住了,她疑惑的望了过去。
“怎么了夕儿妹妹?”
何诺夕嘴角轻轻动了动,未表现出太大的笑意,她将一脸困惑的思璇从桌子边推开后,自己则踩着地上的一堆稻草,然后小心翼翼的攀爬上桌子,踮起脚尖将双手去试探还要高出两个头的木窗子。
站在下面的思璇看着她的举动,顿时明白她的意思,眼中不禁偷偷划过一丝感动。
“夕儿妹妹,好像还差一点,你先下来,待我再加一捆草上去再试试看。”
何诺夕立在高处酝酿着心中早已想出的一个方法,目不转睛的盯着离自己还有些距离的木窗子而犹豫着,所以根本无心去听思璇的提议。
她的冷静也让思璇有些焦急,在下面左右徘徊渡步着,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妹妹...你快些作决定啊!”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思璇变得焦虑不安,放低的嗓音中难掩紧张之色。
“夕儿妹妹,你快些下来...有人来了?”
何诺夕也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将目光移到紧闭着的门上,外面钥匙叮叮当当发出作响的声音让她紧张的崩起一张小脸,捏成拳头的小手用了用力。
不管了,先走一个是一个吧!
她突然蹲下身子朝着下面的思璇招着手示意她快些爬上来,然后指着自己的后背上,又指了指上面透着亮光的窗子。思璇很快就会过她的意,刚爬上桌子就变得有些犹豫。
“夕儿.....你就这么轻易相信我?不担心我又骗了你?”
伸出舌润了润干枯的唇,何诺夕毫不在意的朝着她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催促她动作快些。
方才算她们运气好,开锁的小厮很明显拿错了钥匙,她听见门外传来脚步离去的声音,现在只是暂时的恢复了安静而已,等他们拿到钥匙自然又会回来。
思璇为难的看着她纤瘦的身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刚要反悔,果然门外又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再加上何诺夕一个劲的在下面催促,她犹豫再三还是将脚踩到了她的后背上。
“夕儿,你坚持一会儿,待我爬上去了,再将你拉上来!”
思璇将双脚踩上她的后背上时,隐隐听到她的闷哼声,她并不知道对方背上有伤,还以为是自己太重了,难为情的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将你踩痛了?算了算了...我还是下来,换你踩着我上去吧!”
说着思璇就要下来,刚放下来的一只脚,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怒吼声,她听出脚下女人的怒意,有些敬畏的又将脚缩了回去。
她愣了愣,柔声哀求道:“夕儿妹妹,这样不行,我根本够不着窗子,你力气没我大,但是个子要比我稍长一些,我来当踏脚石更为合适,也省得这样浪费时间...”
思璇的话还未说完,脚下忽然传来一股力量将她送到了窗口处,她的双手轻而易举的攀到了窗檐上,目光看到窗外摇曳的树枝后,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
“夕儿妹妹你再高点儿...再高点儿...”
小脸泛着一片白色,何诺夕强忍着后背上的伤口传来蹂躏的疼痛,将身子又撑起来了一些,门外的大锁传来“咔嚓”一声响,在木门打开之前,背上终于一阵轻松。
“夕儿妹妹,快...”
看着思璇放下来的手臂,何诺夕朝着她会心一笑,直接跳下了桌子,并将桌子上的稻草一鼓作气全部推到了地上。
“夕儿...”思璇读懂她的意思,目光扫了一眼即将要被打开的柴房门后,挂着一脸的担忧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她躺在地上“哎哟”一声痛苦的半支起身子,仿佛感觉身上的骨头都摔折了, 幸好这窗台下是一片草丛,不然以她这身子,非得摔成残废。她皱着一张脸回头看了看上面的窗子,俩人高的距离那便是自己刚刚跳下来的位置,心里突生后怕,刚刚转过泛青的脸,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干净的黑靴。
她心里没由得一紧,抬头望去,一张轮廓分明的刚毅俊脸映入眼帘,跟前的男子身材高大,玉树临风,此时他坚毅有型的嘴角正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柴房内老旧的木门“吱吖”一声被推了开来,率先走进来的小厮嘴里不停地朝着后面跟进来的嘀咕抱怨:“让你拿个钥匙都能拿这么久,还给拿错了,你这般粗枝大叶怎么能受到老大的青睐和重用?”
说话的小厮粗眉细眼,朝着里头寻视了一眼,忽然发现柴房里少了一个人,眼神在落到窗台下的破桌子后,脸色悠然发青,朝着身后的人吼道:“跑了一个,快...快派人去找!”
“哥,谁跑了?”
后面的小厮呆头呆脑的询问,对方被他不紧不慢的语调气得不打一处来,目光朝窝在草堆里一脸舒适的女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后,破口大骂道:“蠢货,老子真怀疑你是不是咱老娘从外面捡的你?没发现活生生的一个小乞丐不见了么?别站这儿逼逼了,还不快滚出去找!”
“你...老实点!”
他不放心的又警告了一眼草堆里的女人后,一把将那呆萌的小厮推开,满身怒气的跑了出去。
门再次被紧紧的关住了,留下了一片阴霾之色与一张落寞的小脸。
思璇她还会回来解救自己吗?
此时外面天色阴沉,言儿看着阴暗的天空似要下雨的节奏,犹豫着自己该不该去求助慕容寒天出手救助姐姐的事情。
她考虑了良久,认为像姐姐那般容貌之人,还三番五次的给慕容公子惹出不少麻烦来,想必慕容公子早已对姐姐反感至极,若不是因为自己的面子,恐怕姐姐已然被他驱离出了朝夕楼。
若是自己再出口相求...他会不会对她也心生厌恶?
但是一方面她又想到昔日在尚得坊时与她同甘苦的画面,站在朝夕楼外左右徘徊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火急火燎的跑了进去。
娴夕阁的门紧紧合着,她知道慕容寒天此时正在里面小憩,脑中想起昨夜他缠着自己不停索取时的记忆,心儿“咚咚”的狂跳起来。
既然与他已有夫妻之实,隔着一道门说话岂不是太过陌生?昨夜的事情让她知道慕容公子外冷内热,若是私下里自己主动一些,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怎拒绝得了像她这般娇柔的女子?
她左右观望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后,小脸一片嫣红的将门推开了一些,轻声走了进去。
娴夕阁内的光线要比慕夕阁还要沉闷一些,此时门窗禁闭,周围更显暗淡和静谧。她轻手轻脚走进内室,檀红色的大床上,隐隐传来男子沉稳的呼吸声。
床上的男子睡得很熟,就连她靠近也未曾发觉。她轻笑着跪在床边静看床上男子俊美的容颜。长而飞入两鬓的剑眉,高而挺立的鼻梁,红而坚毅的薄唇,怎么都看不生厌的五官让她仿佛看到了对方相对的深情眼眸。
她将小脸轻轻靠在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闻着只属于他身上散发的强劲荷尔蒙味道,满足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溢出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