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牙婆子的命令发下去了,却一直未收到下人的回应,身为尚德坊最高权利人,许牙婆子气得面似猪肝色,气氛到了尴尬之时,突然秦大娘走了出来,故意清了清嗓子缓解了火势涌动的气氛,随后笑着朝许牙婆子弯身行了一礼,解释道:
“许婆,她就是那个哑巴呀...刚来可能不识路,走岔了地儿,怪不得她,都是我没有交代好,望许婆您宽宏大量不予计较,我这就让她给您赔罪。”
有了台阶下,许牙婆子怒气消了许多,便挥着肥胖的一只手,随口吩咐道:
“好,既然你都替她求情了,那我也不计较了,只是今日慕容公子在场,让这哑巴给慕容公子道个歉就完事儿了!”
秦大娘虽然面子上是在与许牙婆子攀谈,实际上嘴里的话更像是解释给许牙婆子旁边的大买主听的,加上许牙婆子的命令,她笑着应了一声后,嘴里一边嘀咕着:“丑婆娘,还不快向许牙婆子和这位慕容公子道个歉!”
她又一边走近何诺夕,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胳膊强拽着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并朝着许牙婆子她们靠近了一些,擒在她胳膊上的力道刻意加重了几下才抽开,又朝她挤了挤,意思全写在了脸上。
目睹着秦大娘的私下的动作,慕容寒天淡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多管闲事,嘴角轻扬笑着说到:“未有冒犯,何来道歉?秦大娘您严重了!”
他的目光随意从秦大娘身边显得局促不安的女子身上扫过,浅蓝色粗布衣在她稍瘦的身材上略显宽松,脚下的铁链随着她的走动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平庸的装束让她在一群衣着光鲜的姑娘面前更加的不起眼。
许牙婆子仍然有些不高兴,鼻子里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着:“什么长处都没有,倒是长了一身净会捣乱的本领,早知道这样,当初白送都不要...”
与慕容寒天拉近的距离让何诺夕无暇顾及许牙婆子的埋怨,目光不安的闪躲着,全身紧张得站立难安,飘忽不定的眼神忽上忽下,忽然就对上了一双摄人的星眸,呆滞得大脑一片空白。
毫无防范的迎上她波光流动的瞳仁,慕容寒天的心脏陡然骤升,面前的女子虽然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但唯独露出的那一双透彻无比的美目让他情绪难安,心中的酸楚再次油然而生,他的手微微抬起,竟然有一股子想要去揭开她脸上面纱的冲动。
“公子,时候不早了!”
身后传来南笙刻意的提醒,他才惊觉自己方才险些失态,脑中细想着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便将抬起的手又悄然收了回去。
“许婆子既然还有家事处理,那我们也不便打扰了,就此告辞!”
方才还一脸青色的许牙婆子突然就换上了一张笑脸相迎的表情回应着他。
“慕容公子请好走,香儿......送客!”
被点了名的香儿兴奋的跳了出来,目光高傲的环视了底下的姑娘们一眼,经过何诺夕身边时,胳膊肘故意使力将她撞了一下,哪知何诺夕根本毫无防范,脚下又锁着铁链子,她一个重心不稳,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身子便朝着地上栽去。
所有人都将这一幕看进了眼里,本以为她会摔到在地上出尽洋相,哪知一眨眼的功夫便瞧见一身白衫的慕容寒天璇身一转,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下一秒那一抹浅蓝色的身影便落入了他修长的臂弯中。
扑通,扑通,扑通......
鼻端传来淡淡的桂花香味儿,她仿佛听见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又像听到的是慕容寒天胸膛中她所熟悉的心跳。
“你没事吧!”
儒雅的笑容爬上慕容寒天温柔的眼眸,让何诺夕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面纱下的嘴巴动了动,“寒天”二字始终未能喊出口,耳边就传来许牙婆子刻意提醒的咳嗽声,和香儿娇怒的嗓音。
“你...你想赖在慕容公子怀里多久?真不要脸的骚 货,这等贱婢还想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何诺夕这才窘迫的想要离开他的怀里,奈何小腿有些抽筋无力,尴尬的挣扎了两下,慕容寒天微笑着将她扶了起来,确认她站稳后,才去正视香儿一眼,淡笑的面色却突然凝了起来,全身散发着冷若冰霜的寒气。
没有任何言语对战,香儿从气场上就率先弱了下来,哆嗦着手笑着,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是...是我误会了!”
慕容寒天冷笑了一声后怒到:“不必劳烦姑娘相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