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蓓蕾的家长,过来一下。”一个小时已经过了,蓓蕾的抽血结果终于出来了。
紫芹拿过化验单,倒抽了一口气,只有一两项指标不正常,其余的都正常。
应该不是什么大病,旧病复发的可能性很小吧。紫芹带着蓓蕾,忐忑不安地来到了张嘉佑的诊室。
这时张嘉佑都快下班了,望着憔悴的紫芹和可怜兮兮的蓓蕾,他做不到不闻不问,看了一眼化验单之后也松了一口气:“没事,不是什么大病,吃点退烧药就可以了。”说完张嘉佑开了药方,都是稀松平常的感冒药。
紫芹松了一口气,悄悄地问起了嘉佑:“请问,我们可以在一起吗?蓓蕾很需要你,想让你做他的父亲。”
嘉佑冷冷地挥了挥手,示意紫芹闭嘴。整个过程鸦雀无声,直到紫芹拉着蓓蕾离开。
那一刻,周紫芹万念俱灰。
回去的路上,黄蓓蕾一直在问紫芹:“为什么叔叔不跟我说话,他不喜欢我了吗?”
这伤心的问题问得紫芹很无语,她按住蓓蕾的嘴巴:“别说话,嘉佑叔叔很忙,其实他很喜欢你的,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找他好不好。”
这句话多有杀伤力,黄蓓蕾不言不语了,脸上带着期待的表情,很让紫芹心情复杂。
而一直在给他们开车的阿涛却不高兴了,蓓蕾没事是好,可紫芹不该固执地追求张嘉佑。
“你还找嘉佑干什么,你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女友吗?你怎么做也是徒劳的。”阿涛气愤难平,张嘉佑有什么好,他虽说是紫芹的助理,可好歹也经营一家画廊,拥有双硕士学位,一点也不比嘉佑差。
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甘愿做紫芹的助理,并没把自己的身家暴露出来,其实周紫芹的画90%都是经由他的画廊拍卖出去的。这样一个好男人,紫芹居然看也不看一眼。
“这是我的事,朱真涛,我说过我的事你别插手,你怎么一直听不进去呢?”周紫芹的执迷不悟真让他心疼,阿涛隐忍着痛苦继续开着车。
而他的心里却有一万个声音在呼喊,别放弃,表白的时候是到了。
到了紫芹的家门口啊,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周紫芹,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单身,我也帮了你不少。现在你又是收养孩子,还想跟一个不靠谱的人在一起。”阿涛越说越近,这几年来的不满全撒在了对方身上。
周紫芹没有出声,说话的声音变得极低极低:“别说了,我都知道。等会儿我给你说吧。”
紫芹给蓓蕾喂了药,将她安置在床上,哄她睡着了,才走出房间给阿涛说起了话。
阿涛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沮丧得不行了。见紫芹不紧不慢走了出来,他的眼神立刻闪闪发光充满了期待。
尽管如此,紫芹还是没有说话,而是坐在阿涛的面前抚了抚零乱的头发,还有胸前略微敞开的领口。
收养蓓蕾这段时间以来,她搞得太累了,阿涛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紫芹就是不知觉,依然认为这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两个人两相对望却一直不说话,阿涛实在忍不住了:“蓓蕾睡了吗?”
“睡了!”紫芹淡淡的回应,在她的眼里啊,阿涛不是不是不帅,反而很有魅力,可他并不适合自己。
“那我们之间可以放心地谈话了。”阿涛双手抱拳,很认真地对紫芹表白:“我们认识有三年了,这三年是你事业最有起色的三年,你知道这几年我都在默默的为你做事,为你付出了很多,可你也不能把这些付出当成是理所当然……”
“既然不是理所当然,可我也付了薪水给你,通过卖我的画,你也收了不少提成了,你还不满足吗?”周紫芹仿佛是一位女王,目光充满威严,她挺腰直胸,气势居高临下,让那一直低着头抽烟的阿涛顿时渺小了许多。
他当然不喜欢听紫芹这句话,可他的目光分明是一种渴望,这种渴望在紫芹那里得不到满足了,可他也不想放手。
“阿涛,你可以走了。”周紫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阿涛不想走,还是一味地沉默,咳,咳,他装着烟呛咳嗽了几下,沙哑的声音有几分乞怜:“我想你是太累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
说完阿涛真地站起了身,准备进厨房做饭。
周紫芹无奈地站起身来,望着阿涛寂寞的背影,她的内心百味杂陈,看样子不辞退他是不行了 。
阿涛真的开始做饭了,他的做饭技术还是挺一流的,衣食起居方面,周紫芹从来没费过心思。
有一段时间,她也请了保姆,可也不怎么顺心如意,还是请阿涛照顾自己。
原先阿涛还是照顾自己,后来又加多了一个蓓蕾,可阿涛也从来没有怨言,默默无闻地担负着这一切。
有时紫芹都很感动,几次想下嫁给阿涛,只是来到n城以后,因为收养蓓蕾,紫芹打消了跟他的结合的想法。
而现在旧事重提,她又不得不再次斟酌了,还是让他走吧。省得夜长梦多。
“我是认真的,你可以走了,我不喜欢我的属下做越级的事情,我们是不可能的。”周紫芹一边说一边注意阿涛的表情,她已经说的很明确了,就怕伤他的心。
“不行,你不可以这样无情无义。”阿涛抛却了手中的汤锅,抱着紫芹就是一阵怒吼。
“你想干什么?不,不……”周紫芹不怕阿涛为她做任何事,他的出发点永远站在紫芹那边,就怕日久生情,阿涛对她动了真心。
现在紫芹的担忧得到了证实,不用她开口,阿涛便向她表了白。
阿涛抓住紫芹白皙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叫嚣:“怎么样,我就是要你。要同你在一起。”
顿时现场气氛骤冷,阿涛和紫芹抱在一起了,一个纠缠,一个反抗,画面是那样的不和谐。
“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周紫芹一口咬住阿涛的肩膀,让他松了手。
阿涛的肩膀是痛的,但他的心口更痛,“你不爱我吗?”
“不,不爱!你要是知趣,就马上滚吧!不然我就报警,告你强奸未遂。”周紫芹指着阿涛怒目而视,而她的内心也何尝不是在流血。
少了阿涛,紫芹事事都要亲历而为了。
不过没关系,她早就想自立门户了,况且她的助理已经完全变质了,已经不再是那个忠心耿耿的事业伙伴了。
“你真的要我走。”剧烈挣扎之后,两个人的纠葛嘎然而止,只剩下有气无力的对话和彼此之间冷若冰霜的空气。
“是的!我不想见到你了,你要走就赶快走吧!工资我也会结算给你,你不是还有一家画廊在经营吗?缺了我,也不会饿死吧!”周紫芹侧过脸不去看阿涛,她不仅说得那么刻薄,也想做出很无情很无情的样子让阿涛知难而退。
他们两人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可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却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有段时间,紫芹对一起共事那么久,行为却像柳下惠一样的阿涛产生过误会,以为他是同性恋。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完全是错觉,百分之百的误解。阿涛已经把她放在心里很久了,不然也不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