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嘉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湿热毛巾,往许芳年额上敷,一丝凉意很快充盈了她的额头,芳年想到昨晚嘉佑还醉着酒,今早醒来身子肯定还是虚弱的,便又用手挡了挡他拿毛巾的手,“别,你得注意你自己的身体,千万别被酒精搞垮了。”
张嘉佑当然知道芳年的悉心照顾,他的衣服都是芳年脱干净的,这反而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了,红了一边的脸颊,似乎是感激地说:“谢谢你啊!”
许芳年很想知道嘉佑为什么要喝酒,而且还喝得那么醉,可是喉咙总是一团火热辣辣地开不了口,干燥的嘴唇也不听话,欲言又止难以形容。
张嘉佑看到了她当然痛苦,按住她的嘴唇不让她说话。
接着他背过头去擦汗,怕芳年看到他劳累的样子,又忍不住尴尬一笑,一副疲惫万分的样子。
许芳年闭上眼睛,忍不住回忆这段时间跟他交往的过程,她真是好累啊!真是自始自终都想不出张嘉佑为什么会对她忽冷忽热,而且绝不是那个黄蓓蕾那么简单。
她怀疑张嘉佑有了外心了。
闭了眼睛的世界是一片暗沉的黑夜,许芳年进入睡眠再不想其他事,她只觉得好累好累。
一直沉睡到下午四点,许芳年发现自己已经进了医院,给她挂号的是张嘉佑。
打着点滴的她病情有了好转,穿着便服的嘉佑这时在医院中显得格格不入,一些护士还是熟悉他的,听说他女朋友住院了,都格外地照顾她。
许芳年发现嘉佑此时显得格外不自然,时不时走出病房,大约在谈工作的事。这个地步了,他还如此投入。
芳年一个人呆在病房里,找了一点糖水来喝,她肚子饿了,又经不住相思之苦,张嘉佑的离去让她有种孤苦伶仃寄人篱下的感觉,不知不觉就嘤嘤地哭了。
这来去不见踪影的男友,究竟是甜蜜还是负担。
就在这落魄无聊的空档,许芳年渐渐地听到了一阵女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近,逶迤婉转,但也刺耳得令人眉头一皱。
果然门口走进来一个时髦的女人,周紫芹长发披肩,一身紫裙出现在了许芳年的跟前。
她又来了,干什么?她是来对芳年示威的吗?
正芳年出神地想着紫芹的来头时,周紫芹说话了。
而且她那浓妆艳抹的脸上,没有任何鲜明的表情,淡淡地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见芳年重感冒住院,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紫芹表示遗憾:“你男朋友呢?他也不来看你。”说着说着她还斜起了眼睛,对此看不惯。
许芳年看到紫芹又来了,真是害人不浅啊!梦的启示或许是对的,她必须防着紫芹。
许芳年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奈何喉咙肿痛,她无法大声谴责紫芹要她滚,出于轻蔑她只把头对向了窗外。
不去看她便是对她最好的轻蔑。
周紫芹见芳年这个老同学如此对她,感到十分的不愉快。
但她有事找芳年,既然来了这里,她就不走了。
她慢慢地走进了芳年的房间里,坐在病房里面的一张椅子上,她的姿势如此妙曼美好,气吐若兰中又饱含着一丝不可一世的傲慢。
见她不走,许芳年生气地质问起来了:“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你是来看我的吗?你喜欢看我受伤的样子吗?对不起,请你让开。”
“你!”周紫芹一时语塞,伤心得不得了,她拿出了一盒包装精美的礼品,表示要芳年收好,“我是来酬谢你的,你不要这么不知趣好不好?”
“酬谢我。”许芳年困惑不已,“谢我什么?”
许芳年看周紫芹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眼珠转了转,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就是帮她认了个养女,想到这个有些鄙夷所思的帮助,芳年略带困惑地笑了:“或许你该谢谢的是许医生,没有他也就没有你养女的未来。”
可刚刚说完这个话,许芳年就后悔了,干嘛又把嘉佑拉扯进来?
看着周紫芹略带得意渐渐浮起的笑,许芳年突然有了一丝悔意,让紫芹高兴得太早。
果然周紫芹和颜悦色地说了起来:“是的啊!我这次也正是来找嘉佑的,是你男友治好了我养女的病。而我也是听说你生病住院了,才特地来这里看你。怎么,这份酬谢你不想领情,老同学,你就这么恨我?”
许芳年也是没由来地不喜欢紫芹,这次看她发达得不成样子,更是嫉意难平。
看她说话语气不卑不亢,丝毫不为自己的言语所动,甚至走都不想走了,芳年只好坐在床上,低垂眼眸不去看她,她想着有人过来把她撵走。
一股沉寂因为许芳年的不理不睬,突然间弥漫了整个病房。
周紫芹以为对方服软,又开始自己绵长无期的倾吐,“芳年,你应该还记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友谊才对,当年读书,我对你也不坏啊。”
“那时你的裙子还是我帮你买的,两个人下馆子吃饭也是我在掏钱,没有让你吃过半分亏。你恨我,没理由啊!”
“是没理由!”许芳年骄傲起来了,“奉劝你快走吧!”
芳年一声又一声的逐客令,终于让紫芹忍无可忍,退出了病房,临走之前,她把那盒包装好的礼品放在了芳年的眼前,她没说是什么礼品,可芳年也蛮好奇里面的东西,不知她又在搞什么鬼。
更怕她单独去找嘉佑,做什么所谓的酬谢,这样两人又更走近一步了,接下来,岂不是有更深的交集了。
在紫芹转身出去之际,许芳年很想叫住她,叫她别去找嘉佑。可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那话实在是太烫口,张嘉佑,拜托你意志坚定一点,不要被紫芹迷住了。
许芳年想得没错,周紫芹这次转身,又是去找嘉佑,跟芳年一样,紫芹也要好好酬谢嘉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