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浮出水面

付一笑从袁进翰的家里找到一枚黑色的小发卡，是很普通的很多女孩子都用它来夹碎发的那种。付一笑把这一情况汇报给了王大海，另外还给了他一个优盘。

王大海在电脑上读取了优盘，那是一段音频材料。

“袁哥，小李他知道错了，您就给大哥说说好话，放过他这一回吧……”

“浩子，你应该知道，干我们这行的，错误是不可饶恕——说起小李，你说我们也没亏待过他，区区三万块钱，兜了这么一大圈……”

“袁哥，袁哥，小李他以前帮咱们不少啊，除了狼，还有一些货源可都是小李提供的呀……他家就他这么一个孩子，他妈还躺在医院里……”

“浩子，你们可真是兄弟情深啊……他在哪儿呢，1997可还在等他归来呢……来，尝尝这盘通红的大龙虾……”

“袁哥，袁哥……”

“哈哈哈……放宽心，大哥说了，再过几天要是不出事就放过他……”

音频经过付一笑处理，他剪掉了一些没用的消息，有价值的就剩这么一点。

王大海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苏白的电话及时打来，给他解了疑惑……

“组长，我查到了，失踪的潘玲玲是李修岚的女朋友，其案发前几日曾提起过要回李修岚老家，不过李修岚这几天好像也不见了……”

王大海忍不住拍手叫好，“一切都说得通了……苏白，马上去李修岚老家……”

挂了电话，王大海掩饰不住欣喜，他掏出记号笔，在白板上画了一副网络图，以失踪的女学生为中心，周围依次标上金浩，李修岚，袁进翰，大漠苍狼。

狼？王大海又将音频倒回去听了一遍，确信听到了“狼”。

原来，大漠苍狼和李修岚共同负责提供受害人。

王大海惊叹犯罪团伙的分工明确，感到严重的紧迫感，同时却又多了几分信心，他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苏白花了半天时间才赶到李修岚老家，不过令他失望的是，李修岚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家具都覆上了一层灰，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住过。

还好有热心的邻居肯帮忙，对苏白很热情。

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盯着苏白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张开空荡荡的嘴，“小伙子可真英俊，和阿岚一样英俊哩！”

苏白称是李修岚的同学，问旁边一个大婶上周末和女朋友回老家的事。

“什么？阿岚上周末回来了？还带回了女娃子？哪能呢，我没看到啊，三婆你看到了吗？”大婶疑惑地看着老婆婆。

“没有没有，阿岚没回来过……”

旁边一个大叔恰好也经过，也摆手说阿岚没回来过，“阿岚他妈在城里住院呢，阿岚去照顾他妈差不多……”

苏白暗自吃惊，“他母亲生病了？她在哪个医院？”

“喜城中心医院。”大婶和大叔同时说道。“阿岚妈也是怪可怜，辛辛苦苦把阿岚拉扯大，现在又……唉……”

苏白又待了一会儿，才到村口去坐车，老婆婆硬是给他塞了几颗煮熟的土鸡蛋。

在大巴车上颠簸了几个小时才回到喜城，苏白给王大海打了个电话，就直接从车站打的赶到喜城中心医院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苏白先去探望了一下李小兰，那个可怜的姑娘，仍在沉睡。

“你好，请问一下陈菊女士住在哪个病房？”

看着长相帅气的苏白，小护士一脸羞涩，查询了一下，羞答答地说着，“五楼第三间……”

苏白又问，“那个，陈菊女士病得很严重吗？是什么病？”

护士警惕地看着他。

苏白拿出警察证在她眼前晃了下，小护士即刻变得紧张起来。

“胃……胃癌……”

苏白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医院。

走过一条街，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三五成群的人挤在一起，手里捧着冷饮，高声欢笑。

健康的人有资格欢笑。

好消息总是一个接着一个。

第二天上午，苏白刚从医院赶回来，王大海就兴奋地叫住他，“小苏，我刚才收到消息，丁小莺家长来电话了，说在丁小莺床底下发现一个上锁的铁盒子，里面是一个日记本和一些照片……你猜照片上有谁？”

“谁啊？”

“袁进翰！因为我们这边也盯上了袁进翰，我向上面请示过了，我们也可以查这个案子，笔记本一会儿就送过来……”

“天哪！”苏白一脸惊愕，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了组长，李修岚的母亲我早上去看了，她说李修岚已经几天没去看她了——医院方面说陈菊最近付的一笔款是三万块钱……”

“三万……三万……”王大海沉思着。

苏白不好打扰王大海，就去到小陈那里，“小陈，大漠苍狼还是没有消息吗？”

小陈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看着苏白，“没有。”

没一会儿日记本就被拿了回来。

鹅黄色带着香味的本子，厚厚的一本，边上原本是带着一个小锁的，不过已经被锤开了。

一翻开，几张照片掉了出来，一张是丁小莺和袁进翰的合照，照片上的丁小莺扎了两个麻花辫，甜甜地笑着，袁进翰则显得有些拘谨。还有两张是袁进翰单独的照片，从角度看像是被偷拍，一张的背景是在教室里，袁进翰付下身子时被拍下；另一张是在一片藤蔓前，袁进翰坐在长椅上，侧脸迎着光。

“看来丁小莺很是仰慕袁进翰嘛……”王大海又翻开本子的第一页，上面用荧光笔写着“丁小莺”。

日记的内容是用蓝色的钢笔写的，有一些地方已经褪色。

接下来的时间王大海坐在那里静静地翻着日记本，第一次，他这么彻底地了解到少女的心事，那些文字像有魔力一般，将欢乐与苦痛并存的青春定格下来。

只是主人公早已不见了，她即将化成一堆枯骨。

丁小莺的日记本前面一部分全是记录的生活中的琐事，偶尔和同学室友闹的矛盾，但是从三分之一处开始，她的日记里就多了一个主人公——袁进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