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老板点歌。”
莫若言微笑着抿了一口桌上的红酒,然后靠坐在VIP的软皮沙发上,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唇片稍启,报出了歌名,“我要你唱《床之吟》。”
安羽夕包括在场所有人,皆霎时间傻在原地。
这是一首前些日子在网上疯传的一个私人歌手的私人歌曲,它有极度暧昧和露骨的歌词和旋律,里面有很多的吟叫声,歌者唱起来就如同在叫床一般,这首歌也因其尺度之大而令人咂舌,政府很快下令全面禁止了这首歌的再度流传,谁都没想到莫若言会让安羽夕唱这样的歌曲。
安羽夕咬住嘴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天不出声。
“怎么,你是要违背我的命令,拒绝唱么?”莫若言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带着一丝不容辩驳的威慑力。
眼见着现场气氛越来越紧张,胡老板急急忙忙跑上台碰了一下安羽夕道:“愣着干嘛,快唱啊!”
安羽夕昂起头,将散落在身前的长发往后猛地一拢,微笑着回道:“不好意思,大老板,这歌,我不唱。”
安羽夕说的不是不敢唱,而是不唱。
简短两个字,让在场所有人为安羽夕嚣张强硬的回应都着实吃了一惊。
莫若言嘴角维持的笑容僵了一僵,眼睛仍是带着一丝戏谑反问过去,“怎么,连这般唱功都没有?”
“不是没有,这等难度对我来说还不足挂齿,只是实在不好意思,我不会。我是个歌手,我的专业是攻克一切考验唱功的歌曲难点,而不是专门去勾引别人的老公来不劳而获得到一大笔资产去装大爷的,这种床上的经验我的专业不对口,不好意思,这种能力我没有,您擅长可我不。”
安羽夕语毕,全场人都禁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安羽夕!你放肆!怎么跟大老板讲话呢!”胡老板被安羽夕这一番无所顾忌的话吓得不轻,厉声斥责道。
“安羽夕你可别忘了,”莫若言强压住心口的怒气,眼中渐起凌厉,“合同上明确写着你不可以拒绝顾客的任何关于唱歌的要求,否则将要自愿接受任何处罚,包括违约金。”
“我接受处罚。”
安羽夕将话筒放回在话筒架上,抱着臂冷冷朝莫若言看过去。
“好!”莫若言嘴角绽出十分满意的微笑,拍了拍手吩咐道:“上丝衣。”
胡老板的脸色有些难看,但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吩咐身边的人去拿。
两分钟后,几个人拿来了一件衣服,当衣服展示在安羽夕面前,她就愣住了。
那哪是衣服,根本就是一层黑丝围成的几乎透明的内衣连着一双黑色丝袜,内衣外薄薄地覆着一层抹胸的纱衣,而上衣和黑丝袜则以一根黑纱布线连接,看上去十分的性感,几乎接近于情趣内衣,只是看着便让人脸红心跳。
安羽夕冷冷地看了莫若言良久,嗤之以鼻道:“莫女士,您这是什么意思,蓝漾可是正规酒吧,难道您堂堂LM董事,要为一个酒吧以身试法?”
“我蓝漾向来以待遇优厚闻名于世,我们开出的兼职工资甚至能超过某些明星正是工资,可是却仍没有多少明星愿意到我们这里工作,难道你不曾想过是为何?”
安羽夕的拳头一点点握紧,只觉得心脏急剧的收缩。
“是,我们蓝漾是正规酒吧,待遇也好到极致,可是惩罚力度,也是残酷到极致呢,所有来蓝漾当驻唱的歌手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客人关于唱歌的要求,如若不然……便要以身接受处罚,顾客可花钱买处罚方式,比如扔鸡蛋泼水等,一旦顾客出了钱按下了确认键那么将会有相对应的处罚东西从这个舞台天顶上,也就是安小姐你现在身处的这块地方的正上方,直直地冲着你的脑门,从天而降呢~还有最为终极的处罚,便是男的只穿平角内裤而女的穿上这丝衣,顾客可上台将处罚者摆弄出各种各样姿势,亦或是任顾客上台抚摸碰触,哪里都可以哦~”
莫若言说完十分得意地弯起了嘴角,将红酒捧在手心中,连同着欣赏此时脸色煞白已然僵成了一块冰块的安羽夕一起满意地细细品味起来。
“怎么样,唱,还是接受处罚。”
安羽夕微微喘气,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唱!还是接受处罚!”莫若言狠狠将酒杯摔在桌子上,厉声大吼。
安羽夕仍是一动不动。
“先给我上冰水!”
话音刚落,从天花板处便“哗”的一声轰然倾泻下几乎一桶的刺骨的冰水。
安羽夕瞬间便被浇了个透,刺骨的冰水似乎一根根生硬的银针,一点点扎进了安羽夕的皮肤里。
安羽夕禁不住“啊”的一声叫出声来,她狠狠打了个激灵,冷的全身不住地颤抖起来,口齿也打颤的愈加厉害。
“我最后一次问你!唱!!还是接受处罚!!”莫若言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安羽夕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肩膀,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再来!”莫若言几乎声嘶力竭。
再次哗的一声巨响,安羽夕的眼睛一紧,准备迎接再一次的冰水袭击,头却突然被一个不明物体紧紧裹住,下一秒自己便被一股力量卷进一个人怀里,挡在她之上,那冰水一滴不漏地全部浇在了那个人身上。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连贯洒脱的身手似曾相识。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十分熟悉的一声男人痛苦的闷吟声。
安羽夕狠狠一惊,难道是他……怎么可能是……他?!她猛地睁开双眼,正撞上满身湿透的裴宇诺投过来的淡淡的目光,那裹在她头上的不明物体正是裴宇诺的黑色西装外套。
裴宇诺一手将外套紧紧覆在安羽夕头上,一手紧紧地搂着安羽夕的腰裹在自己胸膛前,替她挡住了一切风雨。
安羽夕怔怔地看着他,这样的场景是那么似曾相识,曾经在她被媒体质疑站在台上抬不起头时,曾经她被观众扔鸡蛋攻击时,裴宇诺也是这样冲到了她身边这样抱着她为她挡住一切风雨的,她怎么会不记得,原来他一直站在她身边守护她,从没有变过。
安羽夕一瞬间突然记不起,自己在入了骨的恨这个男孩些什么。
往事一幕幕,在此刻全部涌入安羽夕的脑海,安羽夕一恍惚间以为,这还是当年那个永远守护着他的那个善良的大男孩,他们仍然那么相依为命相濡以沫,是否后来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呢?
恍若隔世,原来她离那般阳光明媚天真快乐的日子,已经离了那么那么远了。
几乎是下意识,安羽夕闭上眼睛,紧紧地环抱住裴宇诺,将瑟瑟发抖的身子缩进裴宇诺的怀里。
怀抱里,是让人如此安心的温暖。只要有他在,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裴宇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下一秒,裴宇诺眼锋一转,凌厉尖锐地看向不远处诧异的莫若言,一字一句道:“这歌她不唱,这处罚我替她。”
安羽夕豁然睁开双眼。
“小诺,不行。”安羽夕抬头望向裴宇诺的眼睛,那双眸子无比澄澈。
“你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听话一次。”裴宇诺低声叹道,语气中却溢满了宠溺,“兼职的事不听我的,现在你个死丫头还要连累我为你收拾烂摊子,现在还不要听么?”
“绝对不行。”安羽夕加重了口气。
“我倒想听听,你打算怎么替她接受处罚。”莫若言看着如此亲密的二人,心生不悦,厉声打断道。
“你不是说女的穿丝衣,男的穿平角内裤么,我穿。”裴宇诺微笑着轻描淡写说道,似乎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裴宇诺!”安羽夕大声吼道,想挣脱裴宇诺的怀抱却被他双手死死压住,不能动弹。
“别说话。”裴宇诺直直地看着莫若言,“我穿可以,接受什么从天而降的东西也可以,但是关于任人触摸,我想问一下底线在哪里。”
莫若言心中窜起一股无名火,那个总是威风凛凛骄傲不羁的裴宇诺,竟甘愿为了一个女人低微至此么?她一直以为二人只是单纯肤浅的身体间的情欲关系,原来居然有实实在在真实的感情么,她羡慕了快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过的,真实的感情么……
他一个毛头小伙子,那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三线明星,凭什么拥有这些!
“底线自然有,只要你肯做。”莫若言一句句激过去,她倒想看看这个男人为了身边的女人究竟能牺牲多少。
“很好,我做,但也希望你能搞清楚,我为我的女人做这些,并不是我怕你,就算这些我们全都拒绝,不过是支付一笔庞大的违约金罢了,我虽然现在资产还并不雄厚,咬咬牙还是付得起的,而我之所以愿意为了我的女人受这些惩罚,只是因为,我们遵守我们所说过的一切约定,莫女士,希望你也能如此。”裴宇诺话中有话,说完只是朝莫若言微微一颔首,便一把放开安羽夕,撕扯着嗓子吼道:“来人!把她架住!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莫若言朝后面摆了摆手,有几个黑衣男子走到安羽夕身边将她按住。
裴宇诺一步步向着试衣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