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未生面前的是他从未见到过的悲惨场面,不过这场面却是特殊的很。
残废的残废,重伤的重伤,每一个人都没有再能爬起来的力气,可却没有一个人死亡。
他们的血把夕阳染得如染缸里的红绸布一样,裹压着躺在山地上的每一个人,这片红太刺眼,太死寂。
他们呻吟,忍耐,嚎叫,挣扎,他们最终会在这片红色的死寂中死去,即使南宫慕没有直取他们的性命。
游未生深深皱起了眉头,可他并不是在同情这些人。为什么不见她的身影?游未生一赶过来就被这带血感的画面所震惊,以至于他慌乱的找不到她,她在哪里?
华浮根的视线从南宫慕的身上收回,看着一脸焦急的游未生,道:“你出现在这儿,也是为了要找一个人吧?”
“一个女人,是吗?”华浮根说着,视线又移向了那躲在树后的已奄奄一息的南宫慕。
游未生顺着华浮根的视线望去,他想找的人就在那儿!
游未生赶忙前去时,便觉得不对劲,她的身体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她现在更应该提高警觉才是啊,他的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
华浮根不紧不慢的跟上去,一张冷峻魅惑的脸此时就如刀削一样冰冷:她不能死!
其实刚一赶来这里,南宫慕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只是她实在伤的太重,太虚弱,撑着血玲珑勉强让自己清醒一点,不昏睡过去。
华浮根望着她,她望着华浮根。如果她在正常情况下看见华浮根,说不定还会很惊讶他怎么那么快就会找上她,因为离昨夜过去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可现在她哪还有精力想这些,人最最脆弱的时候,即使是和自己不怎么友好的人,都想有一种上去索抱的冲动,而她现在,只想活着,她不能就这么倒下去。
南宫慕努力抬起头,她额头上的汗夹杂着脸上的血融化了那张原本看上去孤高冷傲的脸,现在她虚弱苍白的脸上只有那一对眼睛还有点生机。
她虚弱的、却倔强的望向华浮根,她似乎在向他求救,却又不像,他似乎在他的脸上急切的要寻找着什么。
她只是单纯的望着他,深邃充满绝望的望着他,纯粹充满希望的望着他,悲伤充满痛苦的望着他,她似乎也没希望能从他的眼里得到什么回应,可她还是看着他,似乎世上只有这个人才能懂她。
她终于倒下,血玲珑还屹立在她的玉手之下。
游未生赶到她面前时,几乎认不出原来的南宫慕。她的脸印着斑驳的剑痕,鲜血淋漓,她身上的伤口透过衣服都能看到,那如麻绳那般粗的瘆人的刀口,而且不止一道。游未生抱她时,那背后的伤口字更是令她的手指都在颤抖,他都不敢去碰她,怕一不小心再弄疼了她。
南宫慕安静的如一具没有呼吸的躯壳在游未生的怀抱里躺着,游未生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她却感受到了游未生慌乱跳动的心脏。
似乎觉得在怀里安稳了点,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看着站在一旁的冷冽如冰剑的华浮根,微微动了下嘴唇,点了点头,又昏睡过去了。
“喂,你,你怎么样?”游未生看着怀里的南宫慕,心里有一种破碎的声音。
就像在这漫天的红色血绸中,想要奋力的撕出一道口子,却怎么也不破。他知道她伤的很重,却不知道怎么救他。
游未生忽然想起,身旁这位绝世公子。绝世公子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一定的名气的,为何称绝世,只因有两绝,而且这两绝是世上每一个人能比的上他的。第一绝是貌绝,堪称江湖上第一美男子,不同于女人的美,是一种只属于他的气息的美;第二就是毒绝,只要是他调制的毒便是无人能解的。
会制毒自然也懂得解毒,他兴许对治人的医术也懂些。
“请你救救她”,游未生对着华府根,完全没有了先前的脸色,只有一脸的虔诚。
“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救她?”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游未生坚定的又道:“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华浮根的确也是这么想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的这么上心。可那刚才她说的那句唇语却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说了句“谢谢”。
她望着他,难道就是为了让眼前这个男的抱他吗?可事情似乎就应该这么理所当然的发展,因为她昨天还是自己想要杀死的人。
算了,先救她再说。
华浮根的那艘大船早在停在湖岸等候了,华浮根对着游未生道:“你先把她带上船,我会救她。”
“谢谢”游未生投来感激的目光,带着点闪闪发亮的东西。
“本公子不是为你而救的他,你不必说谢谢”,华浮根专注的看着昏死过去的南宫慕,就像她先前那样看着他。
“不好”
正当游未生准备登上船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虽然不强烈,但还是来者不善。
几片如飞刀一样薄而锋利的叶片精而准的射过来。
游未生眼疾手快,嘴角含了一片飞叶便快速转进了船内,他抱着南宫慕,他决不能让南宫慕再受伤。
华浮根一人在外等着飞叶的主人出现。
“把南宫慕交出来”
夕阳的光圈中,一个纤瘦的身影正缓缓走来。
“你应该就是绝世公子华浮根吧”,那人背着手,发带在空中飞扬,他的脸充满自信的光彩。
即使在夜晚,那张脸也会发光吧,华浮根心想,这两天遇到的女人还真特别。
“那你这小兄弟又是谁呢?”说话间,华浮根已出现在了那人的身前,挑逗着他的下巴。
那人竟也没有任何的抗拒感,只是别过脸,转向另一方,继续笑着说:“不愧是江湖上的有名‘公子’啊,我是谁你以后自会知道,我现在只想要南宫慕。”
华浮根不清不淡的笑着:“你觉得你能从我手里得到南宫慕吗?”
那人又是那么一副笑容,灿烂的可以不在意她现在说的话:“关键不是得不得的到,而是要她死。”